沈琳溪一口气讲得内容太多,令江婉蓉几次想插嘴都做不到,等到对方鸦雀无声了,她却半晌无语。
邢洪铭在旁也听得心惊肉跳,万万没有想到这对母女都遭受了生死考验,他伸出大手轻轻梳理一下心爱女人的长长秀发,算是怜惜,又算是打破对方的沉寂。
江婉蓉终于做出反应:“溪溪,请你把手机交给晓辉,我要问他几句话。”
“晓辉哥哥不在我的身边。”
江婉蓉有些不信:“他不在?”
“我没有骗您。不知道您听明白没有?我们为了活命,不得不放弃了没有油的大使馆的汽车还有一切行李。他把女儿平安送回营地,又带队去找回那些丢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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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现在应该也有联系方式吧?”
“妈妈,他太累了,现在为了寻找那些东西,不得不露宿野外。请您先不要打扰他。”
江婉蓉叹了一口气:“我只想问一问他,对你有那种感觉吗?”
“当然有了!我跟他刚刚通过电话,彼此都表明今后好好大爱一场。”
“傻丫头,你和他差了辈了!”
“那有啥关系?反正咱们跟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妈妈把他的爸妈当做家长了,一直把他视作亲弟弟啊!”
“妈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有自己的亲爸亲妈,为啥把人家当做家长呢?”
“我···我跟你姥爷姥姥的关系,你又不是不清楚?”
“他们二老不就是干涉您的婚姻了吗?如今,您既然已经跟邢叔叔重归于好,为啥对他们耿耿于怀呢?”
“唉,不是我对他们咋样,而是他们容不得我和你爸爸离婚,宁可不认我这个女儿,也要认他这个姑爷。”
沈琳溪心里一动:“妈妈,您可不能学他们呀。”
江婉蓉不禁苦笑道:“你一旦跟晓辉好了,会让咱们两家人见面时都别扭的。”
“没啥别扭的。您不用改任何称呼。晓辉的爸妈还是您的老师和师母。只不过,我对他们二老要改称呼了。对了,晓辉哥哥以后再也不能瞎叫您‘蓉蓉姐’了。他要是不好意思叫您‘妈妈’,就干脆啥也不叫。”
江婉蓉的内心百感交集:“丫头,妈妈要是跟叶家变成这样的关系,感觉自己突然老了。”
沈琳溪接下来说些什么,她都听不下去,浑浑噩噩挂断了电话。
邢洪铭一看她一副没精打采,爱怜地搂住她的娇躯。
江婉蓉就像找到了一个主心骨:“哥,你说该咋办?”
邢洪铭赔笑道:“丫头,这是好事呀。你为啥不开心呢?”
“我···快要当晓辉的丈母娘了···开心起来吗?”
“难道不喜欢晓辉吗?”
“喜欢呀!可我把他一直当亲弟弟啊!
她一想到前不久叶晓辉还激动抱过她,耳根子一阵发热。
邢洪铭思忖道:“假如我之前没见过溪溪,也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我现在的感觉是他俩真的挺般配的。”
江婉蓉本来服服帖帖,一听这话,恼怒地推开他,忿然道:“你说啥风凉话?”
“丫头,哥讲得可是由衷之言呀。如今,溪溪已经发育成熟了,是大姑娘了。而晓辉也是正当年呀。像他这样三十出头的男人,无论魅力还是成熟度,都是年轻的女孩追逐的对象呀。再说,就凭他俩的交情,也是拆不开,打不散的。”
江婉蓉一怔:“他俩除了小时候有些互动,已经好些年没见了,能有啥交情呢?”
邢洪铭的神色一副郑重:“丫头还记得当年是怎样爱上我的吗?”
江婉蓉心头一颤,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顿时呈现在脑海里。
邢洪铭一字一板地讲道:“虽然溪溪不能在电话里讲出那些患难日子的点点滴滴,但我们可以想象得到,当一个男人不仅拯救了她的生命,并在她的精神世界即将坍塌时给予的顽强支撑,那样的恩情足以令她感动一生。丫头不能自私顾及自己的感受呀。”
江婉蓉鼻子一酸,再次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辛酸的泪水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衣襟蔓延。
沈琳溪联系完了妈妈,又想到了老爸。不过,对于老爸的手机号码,就是再过多少年也忘不了。已经好久没联系老爸了,她这段日子经历太多了,也该跟自己亲人倾诉一下自己的感慨。
再说沈靖皓忙碌完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自己的公寓,刚走到走廊里,迎面遇到一个同事。
“沈总,您的屋里来了客人,正在等您。”
沈靖皓不由一愣:“是谁?”
同事眨了眨诡谲的眼神:“您进去就知道了。”
他心里一动,立即冲那扇门加快了步伐。
嘎吱!
房门一推开,里面的景物不断在他的视野里放大——
房间又变得整齐了,就像当初女儿给他搞得突然袭击一样。茶几上堆放满了各种水果、糕点,还有一些熟食。他远远一看,就知道都是东南亚的特产。
他在门口迟疑片刻,才勇敢地走进去,并四处寻觅···
就在这时,他突然嗅到身后散发出一种熟悉的香水气味,顿时意识到门后有人。
可还没等他转过身来,自己的双眼就被人家的双手蒙住了。
他眼前一黑,同时吓了一跳,刚想用力摆脱对方,却感觉对方的双手润润的滑滑的,分明是一双女人的小手,他再也不敢用力了,只是道了一句:“茵茵快放手。”
他的双眼很快恢复光明了,同时身后传来张茵咯咯的笑语:“你真厉害,居然猜到是我了。”
他这时缓缓地转过身,不由惊诧了。
时隔数月不见,眼前的张茵已经华丽蜕变了。她之前经常穿的一套女性休闲服不见了,身体性感的线条被一套低领性感的薄纱连衣裙凸显得极致和完美。再低头看她的足下,也不是经常出去采访的旅游鞋,而是一双高跟凉皮鞋,把一双完美的脚踝完全显露出来,脚趾还染着玫瑰色。仿佛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记者一下子变成了时髦的模特。唯独不变的,就是那张甜蜜和柔美的俏脸。
张茵一看他有些走神的眼睛,不由浑身一热,随即歪着脑袋笑道:“靖皓怎么了,难道不认识小女子了?”
他的眼睛瞬间湿润了:“茵茵···怎么是你?”
张茵觉察出他有些动情了,便眨了眨那双调皮的眸子:“难道你认为应该是别的女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