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亚当大哥!”托马斯绝望的哭泣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托马斯不再叫亚当大哥,可能是觉得这样很幼稚,外加上年轻气盛,也就一直直呼其姓名,但亚当一直都没有反对,反而每次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随后两个弟弟陆续降生,自己也成为了他们嘴里的哥哥。家里困难的时候,亚当跟着父亲在田地里劳作,托马斯一开始跟着干了一段时间,但过几天就觉得毫无意义,又不能立马解决家里的问题,于是执意要去城里打工。
他在工厂里做过流水线工人,给贵族老爷当过仆役,在酒吧当过酒保,做过车夫,养过马匹,甚至还当过小偷,做过劫匪,晚上对那些看起来很富有的人进行拦路打劫。
别人的劫匪都会掏出刀子威胁一通后让他乖乖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而托马斯则不同,他直接一棍子把人敲晕过去,在慢悠悠的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带走。
这让托马斯时不时的就能大赚一笔钱,而为了自己的钱不被其他同行盯上,他每次都会以最快速度将大部分钱寄回家里,让自己的家人能吃得饱穿得暖,而这一切,直到战争开始都被改变了。
所有在规定年龄范围内的男人都要参军,为了打击侵略者,托马斯兄弟几人毫不犹豫的就报名参军了。
但来了以后就后悔了,前线战斗实在是太残酷了,托马斯在来的路上认识了好多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小伙伴,如今那些能叫出名字的人全都变成了一个十字架形的墓碑,没有一个例外,那些只有一面之缘的更是再也没有见过。
马上就要轮到托马斯所在的部队轮换上前线了,自己有什么本事他自己非常清楚,要是让他去偷什么东西托马斯绝对没问题,但让他面对无穷无尽的炮火,在机枪的金属风暴中冲到对面壕沟内,而且能活下来?
托马斯没那个信心。
直到他遇到了秦恩,他从没见过如此对待自己下属的长官,谁见过长官给自己下属做菜的?光这一点,托马斯便发誓,除非自己死掉,否则自己一定要保护秦恩的安全。
但今天,托马斯感到的深深的无力感他怎么都找不到秦恩。
“长官!秦长官!”托马斯在附近搜索着,时不时的喊两声希望能得到秦恩的回应,他剩下的两个弟弟命大,都活了下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包扎一下就好了。
但秦恩始终都没有找到。
阴暗的角落里满是灰尘,这个时代的居民房普遍还是砖木结构,钢筋混凝土不是没有,而是数量有限,都被用来建造碉堡或者地堡。
时间调回到炮弹来袭的一瞬间,秦恩带着托马斯几人有说有笑的朝着教堂走去,顺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但走到半路上尖锐的啸鸣声隐隐约约的从远处传来,这个异样的声音让秦恩皱了眉头驻足听了一会,找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
托马斯几人完全没注意秦恩停下脚步,仍然在勾肩搭背的嬉笑打闹着,直到炮弹瞬间从秦恩的头顶飞过,击中了他身边的居民楼。
剧烈的爆炸将整栋楼都炸了个大窟窿,无数粘合在一起的大块砖石瞬间向四周飞溅,而恰好这其中就有一个小一点的石头砸在了秦恩的脑袋上,使得秦恩陷入了昏迷,而那块大的石头则一下子砸在了秦恩的左腿上。
黑暗中,秦恩麻木的走着,不停地向前走着,脚下吧嗒吧嗒的,像是在淌水一样,但感觉又不像是水,水没有这么粘稠。
四周似乎是起了雾,让秦恩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不过秦恩此时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那里,他的双眼充满了呆泄,头微微低垂着,仿佛一只行尸走肉。
远处隐隐传来低语,那嘶哑的声音就如同上古魔神一般,声音不断的回荡,秦恩也察觉到了这个声音,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嘶哑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似乎是在喊自己的名字,秦恩的双眼之中恢复了一些神采,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慢慢的秦恩听出来了,这不就是托马斯的声音吗,前一阵他们几个打闹弄得嗓子哑了一天,那时候的声音和现在就是一模一样的啊。
“托马斯,是托马斯,托马斯喊我有什么事?”秦恩此时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里,但怎么都醒不过来。
这时候要是有外来的刺激,应该一下子就能清醒了,想要在这种情况下依靠自己的意识使自己醒过来还是有些费劲的,但就在这时,一股剧痛突然冲进脑海中。
“啊!!!”秦恩痛的喊了出来,同时双手下意识的想去触摸疼痛的地方。
可惜的是,秦恩并没有摸到。
眼前的一块大石头压住了自己的左腿,使其无法移动,而右腿由于和左腿有一段距离,也就幸免于难。
他眯着眼睛,慢慢的抽出了那条只是被埋起来的右腿,刚开始可能埋的比较严实,秦恩怎么都拔不出来,后来在他努力的活动下,土质变得松软起来,右腿也就顺理的被拔了出来。
检查一下身上其他部位,除了脑袋上有一条伤口正留着血,以及那条被巨石压住的左腿以外,在就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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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哪个奇怪的梦境中,秦恩似乎是听到了托马斯的声音,但现在却听不到了。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尤其是眼皮上的尘土后,秦恩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除了一片废墟外再无他物,地面好像一直在震动,“炮击还没结束吗?”秦恩心想,要是炮击还没有结束,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顺利被人救出去啊。
而且现在也已经是晚上了,手里那块调好时间的表,在刚才的冲击中被碎石弄碎了表盘,指针被石头卡住了,上面显示的时间也就没有了参考的意义。
躺在地上,感受着疼痛慢慢的离自己而去,秦恩知道这只是身体内激素的分泌让自己感受痛觉的神经敏感度下降造成的,腿上的损伤依然存在。
用一直手撑着身子坐起来,打开【扫描】想看看自己左腿的情况,但秦恩失败了,眼前的巨石显然不是【扫描】能穿透的对象。
想想也是,连手机都看不穿,怎么可能看穿一块这么大的石头。
夜晚,秦恩感觉越来越冷了,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心跳略微有些快,可能和此时的心情有关系,腿上部应该没有大量失血,但保险起见还是扎上了止血带。
急救包里有保温用的毯子,薄薄的一层很是方便,可惜诺德大叔不会用,不然平常用来盖着睡觉也是不错的啊。
说起来,诺德大叔怎么样了,秦恩情不自禁的想着,但现在为止,秦恩还没见过自己给出去的止血带带在运回来的伤病身上过。
希望他还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