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公…公子?”织田府的侍卫看到一身粗布麻衣的吉法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是二公子!二公子他没死!”几个侍从仔细地打量了抱胸而站,一脸不爽的吉法师,突然反应过来,一溜烟地往府里跑去。
‘什么嘛!我才没死呢!’在灵子化的芙兰的咯咯轻笑中,吉法师瞪着眼,推开了门口的侍卫,径直地大步往里走去。
半路上,就遇到了气势汹汹的父亲和满脸泪痕的母亲。
“你这个大傻瓜!”作为吉法师父亲的织田信秀龙行虎步,一把拽住了吉法师的耳朵,大声吼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又偷偷跑出去捣蛋!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啊!”
一向端庄高雅的土田御前也不顾仪态地扑了过去,狠狠地锤了吉法师几下,才把她抱在了怀里。
吉法师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任由父母发火。过了一会儿,这两位才终于消了气。一个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冷肃,一个重拾了优雅的仪态,取出扇子遮住自己花了的妆容。
织田信秀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这个顽劣的,都快搞不清是到底是嫡长子还是嫡长女的熊孩子,有些头疼地说:“既然你平安回来了,那就和我一起去见见客人吧。”
吉法师跟着父亲到了前厅,便看见前厅里跪坐着两位大人,都是织田家的重要家臣,平时很得父亲的器重,他们看见吉法师的身影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而两位的身边同样跪坐着两个男孩,被绳子绑着,低垂着头,但吉法师还是认出来,这两个男孩都是白天和他一起玩耍的孩童中的一员。
“奉行大人,虽然二公子平安归来,但逆子的确犯下罪过,但凭大人处置。”待信秀坐定,座下的一位大人开口道。另一位大人也将儿子推了出来,附和道。
两个捆着手的男孩被赶到了大厅的中央,垂首跪坐着,恐惧让他们面色苍白,身体也微微颤抖,毕竟是两个年少的男孩,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觉得自己大概要切腹了。
织田信秀倒是有些为难,刚知道吉法师溺亡的消息时他悲痛万分,差点命令那两个小鬼切腹。现在回过神来,也意识到那两个男孩是自己重臣的孩子,处置过重难免会让家臣离心,况且吉法师平安回来了。但如果毫不处置,把这一页随便揭过的话,也会使织田家丧失主君的威严。因此,他有些犹豫了起来。
看见父亲有些为难,吉法师在心里对芙兰说:“我好像让父亲为难了。”
芙兰灵子化在一旁,对整个大厅的场景尽收眼底,她笑着说:“那么,你想帮他么?”
“怎么帮?”吉法师在心里问道。
芙兰提点道:“恩威并施,既让你父亲维护好主家的威严,又不能让两个重臣离心,这个处置要拿捏好分寸,让所有人心服口服。你既然想成为天下人,那么如果能接手你父亲的势力,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你是个女孩,这点你父亲是知道的,所以比起你弟弟,你先天就有劣势,这个劣势你只能后天补足。比如说,显示出你不同寻常的政治天赋和领导才能,再加上你天生具备的气魄,应该能让你父亲和他的下属刮目相看。”
吉法师不由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可是,我该怎么做呢?我又不太懂这些。”
芙兰叹气:“光瞎跑着玩可不行,你要学习的还多呢。这样吧,你先跟着我说的做。”
“父亲。”吉法师突然主动开口道:“这件事,儿子是当事人,能不能让我来处置?”
“你?”信秀惊讶地看着吉法师,反问道。
看着吉法师一脸稳重地点点头,信秀心想,吉法师虽然平时淘气不着调,但也不是尽给人添乱的性子,作为当事人的她来决定的话,也未尝不可。于是信秀便点头同意了。
吉法师不管父亲和另外两位大人的反应,大步径直走到了两个跪坐的男孩面前,严肃地问道:“今天的这件事,你们可知错么?”
两个男孩低垂着头,讷讷道:“知…知错了。”
吉法师又问:“那你们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么?”
男孩们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们…不小心将主家的公子推下了河,还逃跑了,犯了僭越之罪。”
吉法师摇头,也在两人对面跪坐了下来,说道:“今天,我们身披轻甲,同道而行,先不论主臣,只是玩伴,而你们却在同伴坠河后翩然而去。那如果将来,你们的战友因为你们的失误而身陷困境,你们也要像今天一样弃他而逃么?!”
“你们还是武家的儿郎么?你们的武士精神呢?!”
吉法师的声音由轻缓变得严厉,说得两个男孩满脸通红,恨不得趴到地上。
另一边,两位大人也伏倒在地,对着信秀说道:“是臣下教子无方,让这混账做出这等有损武家颜面之事。”
织田信秀连忙叫起,吉法师也说道:“两位大人言重了,我与家父都深知二位大人忠勇,平时您为家父分忧,公务繁忙,无闲教导子侄也属正常。二位公子也是良材,此番所为不过一念之差,非二位之过。”说完,他又转向了跪在地上的连个男孩,说道:“虽然你们今天将我抛下,但此番能主动前来认罪,也才不辜负你父威名。我们武家儿郎,忠而知耻,这才是一个武士的担当。”
她站起身挥挥手,召来仆从为两个男孩松绑,然后伸出手,高声说道:“今天,我织田信长,在这里,宽恕你们了。我相信,你们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两个被松绑的男孩愣愣地看着吉法师伸出的手,半晌未动,突然两人扣头拜地,齐声说道。
“我,佐佐成政。”
“我,河尻秀隆。”
“愿奉织田信长为主公。”
“戎马一生,永不背叛。”
吉法师的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还没等织田信秀开口,就答道:“我接受了,都起来吧。”
两个男孩站起身,不去看自己的父亲,只是默默地站在了吉法师的身后。
另一边跪坐的佐佐盛政与河尻亲重并没有阻止,只是笑着赞叹道:
“二公子器量夺人,必成大器啊!”
“主君真是虎父无犬子呀!”
主座上有些目瞪口呆的织田信秀看着自己的“嫡长子”,恍惚间仿佛看见一个血红的魔神从他背后升起…
他不禁低声地呢喃道:“织田信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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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么晚了,父亲您叫我过来干什么?”吉法师撅着嘴,心不在焉地问道。
织田信秀揉着自己的眉心,无奈地说道:“吉法师,你说说你今天干了什么好事?!”
吉法师耸耸肩说道:“没什么啊,收了两个家臣喽。”
信秀猛地一拍桌子,呵道:“吉法师!你还知不知道你是谁?你是我的女儿!你看看你,成天穿男装捣蛋,不但让所有人误会你是我的儿子,现在还收起家臣来了!你还有没有个女孩子样子了?!织田信长?真有你的,我怎么不记得我给你起过这个名字?!”
吉法师反驳道:“怎么不行了?弟弟叫信胜,那我就是信长!我就是想做您的嫡长子,不想做什么大名的姬君!”
信秀气得手抖:“可你是个女孩子!”
吉法师双手抱胸,不甘示弱:“就算是女孩又如何?我比大哥和信胜更强,只有我才能在这个乱世守护好织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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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秀抖着手指着自己的“嫡长子”,半天才来了一句:“吉法师,你究竟想做什么?”
芙兰在吉法师耳边说道:“告诉他你的真实想法,他会默认的。”
吉法师听到芙兰的话,严肃着一张脸,认真地说:“我要成为天下人,终结这个乱世!”
随着她的话音响起,信秀看见红色的光轮在女儿的背后升起,如猩红的满月又如初生的太阳,让他不由骇然。
这时,信秀想起了吉法师出生时,不请而来的大师说过的话,也是这些年自己纵容她的原因。
“令媛来历不凡,恐有宿慧…”
“当起男童乳名,行为举止,不必拘限…”
信秀心里惊疑不定,不禁想到:‘难道,这是天命所归么?’这么想着,他的心里又忍不住激动起来。
‘难道,天命就在我织田家?就在吉法师身上?’
信秀盯着自己的女儿,好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慢慢说道:“吉法师,既然你不想做我的女儿,那么,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嫡长子,织田信长。你必须和信秀一起学习还有练武,他会的,你也要会,还要比他做的更好。我会拿我对嫡长子的要求来要求你,不管多累,多苦,你都不能抱怨。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让你来继承织田家。”
“你,能做到么?”
吉法师大喜,这是她第一次从父亲的口中得到了正面的承认。她强行按耐住内心的喜悦,肃着一张脸,认真地说道:“父亲,我能做到。”
信秀点头:“很好,那么,现在去休息吧”
“我的儿子,织田信长。”
回到自己房间的吉法师激动极了,她看见显出身型的芙兰,扑到了她的身上。
“芙兰,一定是你用了什么方法让父亲同意了吧?他之前可从来没有松口过。”吉法师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芙兰点了点女孩的鼻子,刻意逗她说:“你猜?”
女孩难得地撒娇道:“告诉我吧,告诉我,用了什么方法?”
芙兰不再逗这个活波的女孩,只是微笑着回答:“用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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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尾张织田府来了一位仪容出众的先生,据说是救了二公子的人。织田信秀招待了他,并十分赏识他的学识才华以及不俗的武艺,便请这位先生担任自己那位被戏称为尾张大傻瓜的儿子的老师。
“信长,这是你新来的老师,兰先生,想来你已经认识了。今后他会和平手君一起教导你的课业。”
“是,父亲。兰先生,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战国这块其实不太好处理,比如说,霓裳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让信长元服礼后剃月代头,感觉,有点残忍呢…但莫名还有些带感啊23333
无责任现代校园小剧场:
芙兰:红叶,你的继承人争夺战怎么样?
红叶:还不错,很顺利。
水户:诶?这么说,你父亲选你做继承人了?
红叶:对呀~
阿尔托莉雅:哇,你怎么做到的,不会是靠收集各种刀剑吧?
柱间:还是你表现出第六天魔王体质啦?
吉尔伽美什:该不会是你把你弟弟弄死了吧?
红叶:都不是,我只是把我的这些备选方法分享给了我父亲,让他选一个,然后他就决定让我当继承人啦!
芙兰:…红叶,你这是恐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