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虚空外物

就在白鸟舞在信仰之碑得到金神召见，整个人投影到灵魂之海的时候，翼归辰也正在和赤茗子的残魂进行着关于善良和利益的讨论。

而也是在差不多的同一时期，赢不器正在极北天界思忖如何帮助修复那里的太阳。

这已经是赢不器来到极北天界大约半年后的时光了。在这半年里，他遇到了坐镇极北天界的元婴修士无明。

无明其实也姓明，是明决子的哥哥，一身修为传承同样来自于昆珏山。但是由于无明性情喜欢独处、受不了繁文缛节的东西，所以在他刚刚达到元婴修为的时候，便彻底离开了昆珏山，选择驻守在了极北天界这一地方，并且把自己的姓变化成了名，改名为无明。

当赢不器刚刚见到无明的时候，他非常不理解为什么无明在极北天界需要“驻守”？驻守什么呢？异兽，还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但是很快地，在无明的讲解下，赢不器很快就明白了无明在极北天界的使命。

这是无明面对前来做任务的赢不器的原话：“极北天界虽然是七大圣地之一，但却是七大圣地当中最苦、最累、最贫瘠的地方。这里虽然也有一些达到神域的奇特异象和力量，但是这些却颇为复杂，并不适合修士修炼，相反，这里很适合探险。”

“探险？”赢不器还是第一次听到乾元大陆有人说出这个词汇。

无明解释道：“是的，探险。极北天界有乾元大陆最高的山峰，也有最北边的天界。山峰上有雪、有峡谷、有峭壁；天界边上由于连接着不知名的虚空，偶尔会掉落到一些危险但却极有价值的灵材异宝，是个极为适合探险的地方。”

“虚空，天界？这些东西我好像听不太明白。”赢不器坦率地说道，他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无明和他所说的这些词汇代表着什么。

“你跟我过来你就会很清楚了。”无明是个慈祥和蔼的老人，毫无架子，性格随性。他见赢不器发问，便直接带赢不器御空飞行，来到了极北天界的最高山巅。

赢不器惊讶地发现，在极北天界的山峦之巅，往北望去，并不再是能看到什么乾元大陆的地貌景色，而只是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天空之中有一道黑色的裂缝，里面隐隐有雷光和火红闪烁，仿佛是天际线中间被某种力量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这就是所谓的天界？这里面的黑色裂缝就指的是虚空吗？”本来不理解的赢不器，看到这个景象，一下子体会到了无明所说的含义。

无明说道：“是的。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们所生存的乾元大陆，只是一个人为制造出来的小空间。这个空间并不是没有边界的，那最明显的边界就是这里。再往北走，你什么都看不到，你只会看到世界的边际，这是不符合天文地理的常理的。”

“我看古籍中描绘，一般的世界应该是球型，我们往一个方向走，最终是会回到原来的地方。但是如果我们世界的边界是这个样子，那只能说明我们所处的世界并非是一个正常、至少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您有前往那黑色的虚空看一看吗？如果我们有能力穿越这黑色的虚空，是不是我们就有可能逃离这个小世界？会不会那里连接到了的是外面的大千世界？”赢不器问道。

“我尝试过，但却没有办法。当你走到距离虚空越近，你就会感到一股越来越强的斥力。最终，你根本无力前行。那是一种超越仙人的奇妙力量，也是极北天界成为七大圣地的原因之一。但很可惜，这么强大的力量只是用来封锁我们，而非保护我们。”无名叹息道。

“这也不一定吧？或许这是为了保护我们呢？”赢不器奇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理解，这个力量是单向的。这股力量会阻止我们外出，却几乎不会阻拦外部的东西进入。其实在极北天界，我刚才所说的‘冒险’，还有一层含义就是有时候这虚空会掉落一下天外之物。”无明回答道。

“天外之物？”赢不器听到这里，一下子特别兴奋了起来。本来身怀共工寒冰髓，立志品尝天下百草的他，对于品尝虚空掉落的神奇物质也是大有兴趣。

“是的，就是从虚空外面掉落的东西。有时候只是一些污秽肮脏之物，有时候则是一些配饰，偶尔还有一些材料花草，总之不一而足，但无一不是乾元大陆本土原生之物。所以，如果天天蹲在虚空边上，有时候还是挺有意思的。”无明说道。

“那不是挺有意思，应该是非常有意思吧？！”赢不器说道，“这些天外之物我现在就可以去看吗？”

无明奇道：“修行之人，不假外物，着重本心。这不是应该是昆珏山最开始教授的最基础的道理吗？你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太过着迷，会影响到你自己的修行的啊。你年纪轻轻就已经结丹，应当是天赋超绝，心性坚毅之辈，为何会这么容易对这些事情心动？这让我还是有些失望的啊。”

赢不器也不好解释自己炼丹的天赋，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不过还没等赢不器解释，无明便补充道：“不过获取这些天外之物也并没有那么容易。所以财帛动人心，不光是我们知道天外之物有可能有好东西，这里的异兽也同样知道。所以，你在寻找天外之物的同时，很可能会遇到一些本地的异兽去和你争夺。以你现在的修为，嘿嘿，似乎还是稍微有那么一些差点意思。”

赢不器浑身一凛：“异兽？什么修为的？”

无明说道：“暴金熊，多数为结丹修为的，但少数也有元婴初期修为的。算是在乾元大陆最强大的异兽之一了。这种异兽好处就是多数只是会单独行动，甚至他们内部为了抢夺天外之物有时候也会发生一些争执。但是以你现在的修为，如果万一遇到了一只元婴初期的暴金熊……”

赢不器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好像听到过暴金熊，这就是楚攸宁老师脸上伤痕的原因，对吧？”

听到这里，无明的脸色一下子黯然了起来：“……是的。我对不起他，那件事情起码有一半的责任在我，这也是我离开昆珏山选择驻守此处的一个重要原因。所以，你要知道，我也没有能力保护这里的所有人，极北天界其实是七大圣地之中最危险的地方！”

赢不器也沉默不语。看样子，去探寻天外来物，品尝其间的价值是否是灵材至宝，甚至可以用于更高阶的丹药的炼制，的确还是一件对自己颇有风险困难的事情。

无明看到赢不器不说话了，以为是他害怕了，转头提起了另外的一个话题：“其实极北天界所谓的驻守，并不只是针对这个虚空和天外来物，其实更重要的一点，是守护极北方向的太阳。”

赢不器一来到这里就注意到了，极北天界的上空，和昆珏山的上空一样，同样悬浮着一颗巨大的太阳。有过在昆珏山的经历，赢不器也知晓了这里的太阳应该也是人造的。

“所以说，这里也生活着一群矮人，在帮助维护这极北的太阳？而咱们的驻守，也是同样来保护这里的矮人，维护这里人造太阳正常的运作吗？”赢不器一下子恍然大悟。

赢不器的反应让无明是的的确确吃了一惊。他惊讶地看着赢不器，说道：“这么多年来极北天界历练的人，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么多的。看样子，你在昆珏山很受器重啊，连太阳是矮人打造的都知道。是的，你说的没错，这里驻守最重要的目的其实是维护太阳。”

“乾元大陆东南西北中五颗太阳，每个太阳都不是孤立的。当年打造太阳的时候，五颗太阳连为一个整体，相互呼应，热量和光明才足够维系乾元大陆生命完整的消耗。如果五颗太阳有任意一颗出现了问题，那么整个大陆的生态平台都会受到影响。”

“但是很不幸的是，最近极北天界的太阳好像出了一些问题，似乎是古林波斯特野猪和现有的机械出现了一些磨合上的问题，使得太阳的光明越来越衰弱了。所以我们特意请来了有经验的矮人，过一段时间之后赶来修理。在这期间，你就自行活动修炼一番吧。”

赢不器听明白了无明所指，于是在来到极北天界之后的半年时间里，除了虚空那一片危险的和暴金熊有交集的地带，将极北天界的其他地域仔细探查了一番，也寻找到了好几种颇为珍贵的四阶材料，炼制出了几颗更高级别的五阶丹药。

首先，赢不器首先尝试以五种三阶灵材，炼制出来一枚四阶的五行丹药【左右互换丹】，这枚丹药奇妙之处，在于打乱使用之人的所有方位，不光是简单的左右手的感觉，更包括修行吐息之法，甚至是魔法运用时的方位感。

赢不器本来觉得这枚丹药颇有一些鸡肋，但最终却发现打乱了方位之后，颇有一种让人抓住本质的感觉。

在服用丹药之前，修行和施法之时，人们都会非常执着于左右形态，甚至是施法御剑时候的手法姿势，过于执着于技术形态，倒的确少有机会仔细琢磨其中的深奥本质。

但是在服用了这枚左右互换丹之后，由于形态和方向感被彻底颠倒打乱，所以往往需要在混乱的形态下施展出同样的魔法甚至吐息修行，这反倒促使赢不器不得不抓住修习和魔法的本质，专注于形态之后的本质的道，反而对于他的修为颇有帮助。

意外之下，赢不器倒是收获了一枚可以应用于修行的综合性五行特殊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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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便是三枚更高阶的以三种极北天界雪山之上的特殊灵材炼制的四阶丹药。

【玄冰丹】：这是天品五阶的水系丹药，乃是以极北天界雪山之上的玄冰雪作为主材，制作的一种五阶的攻击类型的丹药。这也是第一次以水系魔法为主导的攻击丹药。

由于赢不器天然对于水元素具有更强的亲和力，因此玄冰丹也成为了赢不器最主要的攻击类型的丹药。施法之时，赢不器可以操纵巨大的水流，瞬时成冰，无论是攻击、防御、限制，具有极为丰富的使用场景。

【千草膏】：这是天品五阶的木系丹药，乃是极北天界荒芜的雪山之上一种罕见的灵草作为主材制作而成，是五阶的疗伤类型的丹药。

在这乾元大陆最为贫瘠，甚至空气也最为稀薄的地方生长出来的倔强的野草，使得这枚千草膏是迄今为止最强的疗伤丹药，具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顽强的疗伤效果，但凡有一口气在，都可以吊住生命。

最后一枚丹药则是【塑体焰】。这是一枚天品五阶的火系丹药，是专门用于修行的。木火两系相生相克，因此在雪山灵草的附近，那片雪山的岩壁刮下来的材料，正巧就是四阶的火系灵材，正好可以炼制天品五阶的火系丹药。

这塑体焰的效果正如其名称，主要是在服用之后，改善肌体强度，由内而外辅助修行，甚至还有驻颜塑体的一些辅助效果，乃是即使在元婴阶段对于仙人的修行也有帮助的顶阶的修行丹药。

赢不器尝试服用了一回塑体焰，只感觉浑身五脏六腑之间，有种暖洋洋的感觉，燃烧着自己的丹田和元力节点，促使整个经脉和节点都发生了积极的性状改变，从而可以容纳更高级别的力量。

和其他品阶的修行丹药一样，塑体焰服用下去也会有一些痛苦。只是和之前低品阶的修行丹药对于肉身的刺激不一样，塑体焰更多的是对于精神和灵魂的灼烧。

赢不器在服用塑体焰之后，甚至感到了一丝幻觉，以及精神之上一种放大的压抑和痛苦，仿佛平常隐藏在情绪和精神之后的负面感觉被无限制的放大了。而正是真正抵御这样的精神压力和痛苦，赢不器才真正体会到塑体焰对于肉身和灵魂的辅助修行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