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灵魂之海

费尔加罗最后只是伤势重了些，却没有性命的危险。

在最后一刻，嬴不器还是没有让九齿沁金耙打出全部的杀伤，更多用了钉耙“崩”的冲击而非“斩”的杀伤，留了费尔加罗一条性命。

“等到需要你偿命的时候，我再随时去找你。”当时的嬴不器内心是这样想的。

他能击败费尔加罗一次，那么就有第二次、第三次，而费尔加罗再也不会有获胜的机会

不知不觉中，嬴不器也从穿越之处那个谨小慎微的中年人，多了一丝果断。

这并不是犹豫纠结的假慈悲，而是一种果敢自信的真霸气。

经历了身边的人的死亡，又经历了生死之战，以及不断的心境历练后，嬴不器拾取了那颗宝贵的自爱和信心。

这是农村长大的人最容易在进入都市的繁华喧嚣后弄丢的，因为他们会在花花世界中看不清自己的好，不自然地会变得谨小慎微，逐渐弄丢了自己的本心，或者不自觉地会怀疑自己。

这也是嬴不器刚刚穿越后的表现：聪明但谨慎，什么都想多了解一些，但却少一些专注的决心。然而随着领主之战的落幕，随着他自信地没有杀死费尔加罗，他终于有了一个完整而强大的内心。

他很想见到明甫悠子，想告诉她自己实现了约定，想告诉她自己现在的心情。

然而在比赛结束后，他只匆匆看到了明甫悠子那笑靥如花的开心，紧接着就被同伴们的欢呼和拥抱挡住了视线。

随后，嬴不器知道，他还有比见明甫悠子更重要的事情：照顾同伴。

此刻的嬴不器，正和翼归辰、白鸟舞、铁皮人奥尔托伦斯和野猪欧迪围在矮人比莫干的身前。

他们看着胡子拉碴的矮人安详地躺着，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不禁伤感起来。

嬴不器握着矮人比莫干的手：他的手还是温暖的，只不过可能真的是灵魂陷在了哪里，一时半会没有回来吧。

大家围坐在矮人比莫干的身边，一起祈祷着：“兄弟，我们获胜了，你怎么样了？你的灵魂可以回来了吗？”

事实上，矮人比莫干已经醒了。

只不过醒来之后，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他也感觉不到自己的眼睛。

但是出人意料地，他却可以用意识去观察，去感受。

他感觉自己像是处在一个巨大且广阔的鱼缸里，像是泡在某种液体之中。但是却又不是水，而是另外一种如同气泡一样的感觉。周围好像有非常多的五颜六色的泡泡挤在一起，缓缓游动着。

“这是哪里？”矮人比莫干发现自己的意识似乎可以以某种方式说话。

“咦？又来了一个小家伙。多少年没有新来的有意识的家伙了？”仿佛听见了矮人比莫干的说话，一个苍茫浩渺的声音说道。

“哈，是矮人！果然是我们矮人。老家伙，你输啦。”另一个宏大但却有些调皮地声音说道。

矮人比莫干努力感受着声音的来源，却什么也看不到。声音的来源似乎来自鱼缸的某一个方向，又仿佛来自感受的鱼缸空间之外，完完全全地覆盖着鱼缸的每一个角落。

“你们是谁？”矮人比莫干有些慌张地说道。

声音没有回答他，只是仍然在自顾自地说话。

“让我看看他是怎么来的，哦，他的灵魂受伤了，被某种伤害脱壳了。啧啧，灵魂出窍了之后，没有直接归于寂灭，还能带着意识来到这里？有些意思哈……”先前那个苍茫浩渺的声音说道。

“我就说嘛……我们矮人虽然没有你们强大、也没你们聪明，但我们矮人在灵魂的强度上，却是超过你们的。”后一个苍老顽皮的声音说道。

“切，你仔细看看，这不是因为你们矮人的灵魂强度，而是因为他觉醒了有关神力的魔法天赋。这不是灵魂强度，这是魔法天赋的命运指引……”观察了一阵，先前那个苍茫浩渺的声音说道。

“哦……是么？那可真是命运的缘分啊。”后一个苍老顽皮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观察矮人比莫干，然后说道。

“你们到底是谁，这里是哪里？”矮人比莫干再次试图大声地说道，他担心是刚才他的说话声音太小，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力。

“这里是灵魂之海，是这个世界所有没有意识的灵魂所在的地方，嗯，除了我们两个老家伙算是例外……”

“对于我们两个老家伙嘛，你可以通俗的理解为，我们是‘神’。只不过可惜的是，是陨落的神而已。”说到后面，那个苍茫浩渺的声音带了些忧伤自嘲。

“是的，我的后代，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我是矮人之神。严格来说，是陨落的矮人之神。是我创造了整个矮人这个氏族，在很久很久以前。”后一个苍老顽皮的声音说道。

矮人比莫干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种亲切。

“俺们矮人有神吗？我怎么不知道？”矮人比莫干有些怀疑地说道。

“曾经有的，那是我在的时候，也是矮人最为辉煌的时代。那时候我们是善良守序的代言，我们拥有力量、智慧和强大的灵魂，创造了无数的知识和精华。但是后来，很遗憾，我陨落了，被囚禁在了这里。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矮人之神说道。

“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矮人比莫干说道。

“就像生物会抢地盘一样，文明会冲突一样，神也会发生信仰的分歧。在所有信仰善良守序的神中，我们也并非没有分歧，神解决分歧的方式并不比你们高明多少……”矮人之神解释道。

“嘿，其实面对分歧的解决方式永远都是那么几种：妥协，和平的对抗，以及彻底的对抗。你们矮人是在和平的对抗中失败的，不过那都是好远好远的事情了。”先前那个苍茫浩渺的声音补充道。

“你们说的，是关于俺们这个世界七位创世神的事情吗？”矮人比莫干突然想起长老卡扎伊之前讲的创世历史，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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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位创世神？”两个声音都是一愣。

紧接着，那个苍茫浩渺的声音大笑起来，“不，我们不知道有七位创世神，这应该是你们编出来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