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天看着眼前拘谨的张聪,对翠花婶说道:“二姐,这小子能干动活么?我看着他还没个麻袋沉呢?”
没等翠花婶说话,张聪连忙说道:“老爷您放心,我虽然长得单薄些,可从小就干活,种地砍树都干过,老粗的一根大树,我都是从山上扛下来的,不信你问翠花婶?”
刘振天一脸怀疑的看着翠花婶,翠花婶点点头:“震天,二虎这话说的没错,山民不像你那些个徒弟,他们得靠力气吃饭,百十斤的东西扛起来,走个几十里山路都是常有的事,如果你真需要干活的,二虎倒是个老实孩子。”
刘振天点点头,喊了一句:“刘平,领二虎去后面洗洗,给找身干净衣服,再给找点吃的,收拾好了让他把后堂打扫干净。”
一个高个小伙应了一声,领着张聪去了后院。
王嫂忽然插嘴说道:“老爷,让这二虎住宅子里吧,院里搬搬扛扛的活也不少,几个男丁岁数都大了,弄不动,我看二虎人也老实,还跟二小姐是屯亲,这工钱应该也不会计较的。”
刘振天看了一眼翠花婶,翠花婶点点头:“这孩子爹妈都没了,就留府里给口饭吃,当个家养的佣人使唤吧。”
说完话,起身领着小花往出走,刘振天后面喊了句:“二姐,你有啥需要的跟我说,别见外。”
翠花婶头也没回的嗯了一声,走出了武馆。
张聪梳洗完毕吃了几个馒头,等到了后堂才知道,为何跑了好几个佣人,这后堂足有一亩地大小,而且立着一根根的原木,好些的原木都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弄得满地是碎木桩子和木屑,打扫起来不但累,还十分麻烦。
张聪拿着一个很大的扫帚,站在地上等那个刘平离开,才抡起扫帚开始打扫。
张聪当然不会觉得累,一道道真气随着扫帚扫出去,别说烂木桩,地上连点灰不剩,很快就将一片地都打扫干净,随后站在后堂里四下打量,很快他就明白了刘振天的剑术是如何练的了。
粗大的木桩埋在地里,然后用剑砍刺,看似笨拙,实际上却是一种立竿见影的方法,每一道剑痕都肉眼可见,对准确率和力道和身法都有很好的锻炼。
对于不修真气的凡人来说,速度快,准确,身法飘忽的剑术,确实已经算是很高级的剑术了。
后堂还有吊金钱,烛台等很多练剑的工具,看来这个刘振天对练剑确实很痴迷。
就在张聪打量这些工具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忽然从前厅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把宝剑,直接就奔这张聪走了过来。
这姑娘大概十五六岁,个子比小花高一点,模样长得跟小花有点像,张聪一下就想到,这姑娘很可能就是小花的表妹刘丹。
姑娘站在张聪对面仔细打量,看得张聪莫名其妙的,忽然小姑娘一笑问道:“你是小花姐的老乡?从那个灵芝村来的?”
张聪连忙点头:“是的小姐,我是翠花婶的邻居,叫二虎,您是?”
姑娘捂着嘴一笑:“我是小花的表妹,也就是武馆刘馆主的女儿,我叫刘丹,你不用那么客气,还您您的,叫我刘丹就可以的。”
张聪连忙躬身行个礼:“这可使不得啊小姐,我是个下人,不能那么无礼,老爷不高兴会赶我走的。”
刘丹笑着摇摇头,忽然问道:“你认识小花姐的未婚夫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聪一愣,想了想说道:“你是说张聪啊?当然认识,我们是一个村的,他家父母早就没了,跟姥姥一起过日子,后来姥姥也去世了,他就一个生活,人挺好,就是家里困难,没什么钱。”
刘丹点点头:“我很好奇,为何我表姐会喜欢一个有穷又普通的乡下人?而且还痴心不改的一直苦等他?”
张聪心里一阵难过,通过刘丹这个小姑娘的话,他能明白刘府应该是很反对小花与自己的婚事,甚至对小花找了自己很鄙视,不由得说道:
“小姐,我们乡下人和你们是不一样的,我们的感情很淳朴,爱也很简单,只要两情相悦,就会相守一生的,就像翠花婶,小花爹死了这么久,她宁可独自带小花,也没有在找个男人,这能看出她对感情有多忠贞了。”
刘丹摇摇头:“我姑姑很傻,当年竟然还跟着一个下人私奔,据说当时镇里的关家聘礼都下了,关家少爷还在王城做官。
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不顾,却跟着一个下人私奔,这件事让我们刘家成了蟠龙镇的笑话,而且我爹本来应该去王城做官的,也因为这件事收到牵连,失去了入王城的几乎。”
张聪心里一动,不禁问道:“小姐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你如何知道?”
刘丹看了张聪一眼:“当然是我母亲告诉我的?这件事府里的人都知道,还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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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聪没有说话,拿着扫帚继续扫地,刘丹忽然又问道:“那个张聪还活着么?为何不来找我姐姐?”
张聪边扫地边回答:“应该是还活着,否则王家也不会老派人来灵芝村捣乱,我们也就不会背井离乡。”
刘丹点点头,没再说话,宝剑出鞘,在一根木桩前开始练剑,虽然岁数小,可也耍的有模有样,张聪看了一眼没说话,用一个大筐装上碎木,抬着往外走。
“看来刘府对翠花婶之前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难怪小花母女的日子不好过,看来真得找机会带他们搬出刘府才是。”
张聪抬着大竹筐边往外走,边琢磨,一下子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男人,筐里的岁木屑顿时撒了一地。
“傻头傻脑的乡下人,走路不长眼么?”
对面的人张嘴就骂,张聪抬眼一看,是个消瘦矮小的少年,大概也就二十出头,两眼瞪着看着自己。
张聪本来一肚子气,里都没理他,低头收拾地上的木屑,收拾干净就要离开。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堵着张聪不让过去,依旧在哪里骂个不停,这时身后传来了刘丹的声音:“王辉你够了啊?二虎搬着这么重的筐,还得给你让路?人家没怪你不长眼就够老实的了,二虎哥别理他,我带你去倒垃圾。”
说话功夫,刘丹走过来,领着张聪往外走,丢下那个王辉气哼哼的站在门庭瞪眼。
“别理他,我爹的几个徒弟都目中无人的,觉得自己剑术了不得,好像现在就能入王城从军当官一样,以前的工人就是让他们欺负走的。”刘丹生气的说道。
张聪心里一动:“这个小姑娘虽然势利一些,不过本性尚好,就是不知道长大了会不会改变。”
连续到了十几筐木屑,后堂才算打扫干净,这时候刘震天的徒弟也来了不少,都聚集在后堂练剑。
张聪看见没什么事情,就对刘振天说道:“老爷,王嫂说府里还有些搬搬扛扛的活,我现在闲着,过去看看,别耽误府里干活。”
刘振天眼睛看着练剑的徒弟,嗯了一声,张聪行个礼转身就奔了刘府。
一进院正看见刘嫂在指挥两个老头搬花树,装在大缸里花树足有两百斤,俩老头憋得脸透红,也挪不了几步。
看见张聪过来,王嫂连忙喊道:“二虎快过来,把这些花树搬到背阴的地方。”
张聪应了一声,走过去两手一提,拎着大缸就放到了背阴的墙边上。
十几个大缸眨眼功夫就搬完了,乐得王嫂合不拢嘴,招呼这张聪就往后花园走,一进院,张聪的眼睛就瞪起来了,小花和翠花婶,竟然蹲在井边上洗衣服,足足三大木盆衣服,看着都快堆成山了。
王嫂见张聪站门口不动,退了他一把:“想什么呢傻小子,快点把后院的花树也挪挪。”
这一说小花和翠花婶也看见了张聪,翠花婶脸上明显的露出一丝尴尬,低头继续洗衣服,小花倒是满脸带笑的看着张聪,连衣服都不洗了。
就这功夫,正房忽然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将几件衣服丢到小花身边骂道:“像个花痴一样,你那个死相公没找过来,看见个下人也眉开眼笑的,跟你妈没两样。”
张聪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几步就走到小花跟前,刚要张嘴骂人,翠花婶一下子站起来,拉住张聪说道:“二虎过来见见太太,这是我弟妹,也就是刘府的女主人,你以后要多听太太的话,知道么?”
张聪强忍着气,对着那女人躬下身,就走到墙边开始搬花树,眨眼功夫就都弄好了。
张聪走到翠花婶身边说道:“婶子,我帮你们洗吧,我洗得很干净,说完蹲下就要动手洗衣服。”
就见那个女人眉头一皱,突然大声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连点规矩都没有么?后宅女人的衣物你也敢动手碰?当这里是乡下?想摸谁就摸谁么?”
张聪脸色一沉,腾的一下站起身,就要发火,翠花婶一把拉住他说道:“二虎刚从乡下来,很多规矩不懂,你别跟他计较,还是我和小花洗吧,二虎你干完活出去吧,我们也快洗完了。”
张聪这次可不干了,本来他就不想让小花娘俩住这里,现在看见刘家根本就是拿这娘俩当佣人,甚至连佣人都不如,这让他如何忍的了?
就在这时,花园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呵斥:“吵什么?在外面都能听见,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