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青下旨,楚王赵弘吉的婚礼在年后初六举行。
也就是太初十七年的春天。
即使是在魏国境内,赵弘吉都算是早婚了。
不过,这种现象随处可见,倒也没什么。
初六这天。
文武百官都来了,毕竟是皇帝的子嗣结婚,他们不敢怠慢。
婚礼是在皇宫内举行,相当隆重。
太子赵弘庆与公主赵唯兮二人从前忙到后,没有片刻的功夫歇息。
毕竟是自己兄弟的婚礼,自然要尽心尽力。
他们的主要任务,也只是陪伴亲朋而已。
一切的程序,都由礼部官员主持。
皇子的婚礼,各种繁杂程序自然是少不了的。
等忙活完一切流程之后,都已经到了傍晚了。
这一刻,赵长青早已是喝得叮咛大醉,他没有运用修为去醒酒。
人呢,有时候总得找个机会,大醉一场。
半夜时。
楚王都没来得及洞房花烛,依旧在陪酒诸位臣工。
这也是赵长青特意吩咐的。
美人什么时候都可以享受,但是,这些大臣们的心,却不能寒了。
皇后禾宁早就去催皇帝了,但是他执意要与大臣们一醉方休,没有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赵长青坐在首座,豁然起身,拿起酒杯,向文武大臣们说道:“诸位臣工,这杯酒,朕要敬你们,感谢你们,帮助朕,建立了这丰功伟业,让我大魏,走向最强!来来来,与朕同饮!”
大臣们无不心潮澎湃。
这样的皇帝,他们可是几年都遇不见一次。
自然要陪陛下尽兴。
“与陛下同饮!”
大臣们陆续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赵长青拉着皇后的小手,笑道:“朕这辈子,有三大幸,这第一幸,是当年从青州起兵勤王,然后匡扶四海,使社稷安宁!这第二幸,就是定下涿鹿天下的战略,使我大魏兵强马壮!这第三幸,就是遇到了皇后。朕在与你们满饮此杯。”
酒过三巡又三巡。
赵长青始终觉得意犹未尽。
他想让皇后弹琴奏乐。
许久未听那首‘江湖行’。
倒是有些怀念了。
禾宁的脸瞬间就有些难堪。
身旁的亲信宫女,还在她耳旁偷偷说道:“娘娘,陛下醉了”
眼下之意,是不想让她听从皇帝的意思,在大臣们面前,去弹琴奏乐。
毕竟是皇后,威仪还是要的。
就连大臣们听到皇帝的话,都不敢吱声了。
让皇后弹琴奏乐?
要是只有皇帝一个人也就罢了。
可是文武百官,各个同僚都在这里,扪心自问,谁敢听皇后的才艺?无福消受啊!
他们不敢说话,有大臣也轻声细语的向皇帝说道:“陛下,您醉了。”
可赵长青却大笑道:“醉?朕半生戎马,所见,莫不是沙场之音,何谈醉字?”
大臣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了。
皇后禾宁深呼吸一口气,向皇帝笑道:“陛下,可愿真想看妾身起舞奏乐?”
赵长青点点头,“自然!”
皇后微笑着向百官点头,然后吩咐身边的婢女说道:“去准备。”
那婢女欲言又止道:“可是”
皇后瞪了他一眼,“今日,陛下开心最重要。”
就连赵弘吉这位新郎官都看不下去了,向皇后说道:“母后,不然儿臣支个招,让父皇回去歇息吧?”
禾宁满脸宠溺、爱慕的看着赵长青,向身边的楚王小声道:“母后已经许久未见到你父皇这么开心了。”
若他能够每天都这么开开心心的,禾宁就会感到很幸福。
她只想让他开心,仅此而已。
皇后起舞奏乐,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
不光是文武百官们看得入迷,就连赵长青都有些流连忘返。
甚至到最后,赵长青都和她一起共舞了起来。
在整个大殿中,他们眼里,就只有了彼此。
这才是赵长青一直都想要的生活。
“宁儿?”
“陛下”
“我幸甚有你。”
“我也是。”
荒唐的一夜。
翌日清晨,楚王妃前来向皇帝、皇后敬酒。
禾宁看着这丫头面色红晕,突然想到了自己第一天做皇后时的场景,不自觉的笑了笑。
赵长青道:“皇宫里没有太多的破规矩,等过些时日,朕让工部在京城里建造一所楚王殿,你们要是觉得在宫里生活不自由、不方便,就搬出去住。”
“谢皇帝陛下。”赵晴雯很懂事。
赵长青大笑道:“这个时候该改口了,今后和吉儿一样,称朕父皇便是。”
能够嫁给楚王,赵晴雯自觉是自己的福分。
用膳时,赵弘吉向父亲开口请求道:“父皇,圣人言成家立业,如今儿臣已经成家,至于这立业”
说话声欲言又止。
赵晴雯识趣低头沉默。
禾宁为赵长青夹了一道菜,也是开口道:“当年您七八岁的时候就游行天下,十八岁那年,您就开始领兵打仗了,现如今吉儿这孩子也快十八岁了,是时候也该找个职务做一做了,也好为你分忧,不能总是在宫里闲着对不对?”
赵长青觉得很有道理,看了一眼赵弘吉,问道:“朝中不少职务,都已经满了,要是担任职务的话,估计就只能去外地了,楚地那里倒是还缺不少官员,去做一州州牧,可觉得有压力?”
孩子大了,羽翼丰满,不能老是关着。
是时候让他去飞一飞。
然而,人家赵弘吉有自己的打算,“父皇,儿臣不想去做州牧处理政务,儿臣想”
赵长青一听,皱眉道:“说说你的想法,你我父子,何须见外?”
赵弘吉用力的点了点头,“儿臣想去北凉,想跟随项将军与庆之叔叔学习几年兵法。”
“从军?”赵长青想也没想,就果断拒绝道:“不行!”
赵弘吉不太理解,“不知父皇,为何不让儿臣从军?”
赵长青吹胡子瞪眼道:“老子打下来江山,是让小辈去守的,不是再让你们和朕一样,再去见兵戈铁马!”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还是怕他掌了兵权之后,将来太子登基,两个人很有可能会爆发一些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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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赵弘吉却不依不饶道:“父皇,古往今来,就只有以战止戈的道理。将来我们若是想好好守住你打来的这片天地,也只有让自身强大起来,若是我们从一开始,就不知兵,将来如何领军守护我们大魏的门户?”
赵长青顿时没了食欲,“说一千道一万,朕就是不同意!”
赵弘吉的脾气和赵长青特别像,“父皇,当年皇爷爷让你做的事情,你也不愿做,不到最后,还是不愿就此庸庸碌碌,而选择另外一条更加凶险的道路吗?”
赵长青还一直在为未来考虑,楚王倒好,说起了曾经。
禾宁心里一咯噔。
“住口!那是你皇爷爷错了!朕没错!”
赵长青很想剑这小子打一顿。
赵弘吉起身作揖道:“儿臣失言,请父皇责罚,可是父皇莫要忘了,江山代有人才出,这句话,还是您说过的。”
赵长青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赵弘吉望着自己父皇离去的背影,深深作揖。
皇后也是起身,呵斥道:“你这孩子,怎么给你父皇说话?满朝文武,都知道你父皇心头上的伤疤,你可倒好,还堂而皇之的将这道伤疤揭下来!”
赵弘吉理直气壮道:“儿臣所言没有错,父皇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够做到。”
“你唉!”禾宁对他感到头疼。
她去追皇帝了,希望这个做父亲的,不要跟自己的孩子一般见识。
赵晴雯起身挽起楚王的臂膀,柔声道:“何须跟父皇置气?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谈,一定可以有解决的办法。”
赵弘吉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不理解父皇,这是我唯一能够接触军事的机会,不容错过。”
他很害怕自己的父皇。
因为自己在这位父皇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以存在。
所以,为了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必须铤而走险。
接下来,就看母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