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变革的时代

大木茂一直停留在史顿镇为他的小精灵进化网络跑前跑后,伊布三兄弟果然不愧冤大头之名，对于他们想做的事情向来不计成本输出。

史顿镇为期一个月的园游会确实吸引了大量的训练家前来，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小茂终于在自己爷爷的帮助下成功搭建起了一个大体框架。

在他在史顿镇停留二十多天后，终于再次遇到了传说中的主角智霞刚三人组。

小茂正在低头给太一讲解伊布的训练方法,突然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声：“小茂,你怎么在这里！”

难道我不能够在这里吗？小茂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一句,对着太一和他的伊布点头示意一下，就站起了身：“你们过来了？”

小智似乎也觉察到自己干了傻事儿说了傻话，生怕他误会一般,低头略显慌乱地解释道：“我、我是惊讶的……因为我们在路上迷路耽搁了好长时间，以为你早就走到前面去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似乎挺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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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茂看了他一眼,轻轻一抿唇角：“我在这里同史顿镇的伊布三兄弟正在合伙做一件事情，因此耽搁了一些时间。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小茂之前在看到太一将伊布拴在通往史顿镇必经之路的大树上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这是留给小智的支线任务。不过自从他来到这里调节了四兄弟之间矛盾后，太一再也没有跟他的小伊布分开过，按理说小智他们应该直接横穿这个镇子走到后面去才对。

“因为我们在路过前面的城镇的时候，一直听到有人说起来，史顿镇正在举行的园游会棒极了，顺道路过，就过来看看了。”小刚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裁剪整齐手工制作的训练家资料登记卡片，“这是我费了一番功夫，才从单车车道那边的一个单车暴走族手里换来了。”

在从单车车道到这边的几天里，他一直在把玩着这张卡片，对卡片制作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小精灵研究一直是半封闭式的，虽然有联盟创办的学术网，但是在上面发表文章牵扯到现实的利益和名声问题，这是官方正统的研究网站。

官网的性质导致只有当一项研究彻底完成时，相关的资料才会在上面发布，导致许多已成型和未成形的研究资料只能够由独立的小部分研究员自己拥有，而不能拿出来给大家共享。

小刚投射过去的目光隐隐含着某种敬佩，真心实意称赞他道：“小茂，你真是了不起，竟然可以想出这么优秀的构思来。”这是小精灵历史上的重大改革，虽然还在最初的酝酿和起步阶段，却无疑有着辉煌广阔的未来。

“哪里，其实这个想法真的不是我原创的，只不过是改进自伊布三兄弟建立进化石网络的构思。”小茂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当初我把拍摄的研究资料传给爷爷的时候，爷爷也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进行视频的剪辑和处理，以图达到联盟规定的标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也许有很多的视频拍摄因为处理不达标问题没有通过联盟最基本的初审，从而使许多研究成果不能够公之于众。”

小刚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下，立刻点头表示赞同：“没有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有人能够建立更为自由宽松的学术研究平台，允许未成型甚至只是在猜想阶段的资料发表公布，使统一领域的研究员可以互相交流共享，我相信一定可以促进小精灵研究的飞速进步。”

小霞从头到尾一直都在默默倾听着，终于在小茂和小刚自顾自开始深入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轻轻侧头去问旁边傻站着的人：“小智，我想你一定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吧？”

小智的面色略微有些诡异，虽然显得颇为难为情，却老老实实点头，小声嘟哝道：“我一向不是很能够听懂小茂的话。”他的心中有一股很强烈的挫败感和失望感。

小霞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吓死了，要是只有我自己听不懂，那就未免太丢脸了！”

同样是道馆训练家的孩子，小刚因为正式接任过很长时间的道馆馆主，眼界更为开阔，思索问题也更加深入。他本身在没有看到漂亮大姐姐的时候，也是一个半面瘫闷骚男的典范，有事没事就喜欢自己坐着沉思问题。

小茂跟他许多意见都不谋而合，两人相谈甚欢，后来有伊布三兄弟的加入，五个人一起探讨未来走势说到了夜半。

小智坐在音乐喷泉旁边的大理石阶梯上，默默用手撑着下巴注视着前方的讨论中心，脸色略有些灰败萎顿。

皮卡丘用短短的五只小指头一左一右抓着两个鲜红的苹果过来，颇为疑惑地看着他：“皮卡皮～”它觉得今天的小智怪怪的。

“啊，是皮卡丘啊……”小智兴致不是很高地说了一声，顺手把自己的初始伙伴抱到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为它按摩着脸颊两边的电气囊。

按摩手法还是以前一同旅行的时候，看到小茂经常给皮卡丘按摩，他旁观着学来的，后来发现皮卡丘真的很喜欢这种放松方式，他每天也都会抽出时间来为它放松肌肉。

小智现在已经开始注意亲力亲为给自己的小精灵保养身体，而不是仅仅依靠家居男小刚了。

脸颊上传来的舒适感让皮卡丘愉快地眯起了眼睛，长长的耳朵完全放松后低垂了下去：“皮卡皮～皮卡～丘～～”

小智果然不是一个藏得住话的人，他在沉默了很久后终于还是低声道：“小茂他真的很优秀。”

其实在俩人一起成长的时候，小智就能够隐隐觉察到双方之间的差距，不过鉴于这个世界十岁之前的小孩儿普遍没有人权，他们能够接触到的也大多是一些同龄的小毛球，这样的差距表现得并不明显。小茂很少说话，绝大多数时间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在外面表现得如同半个自闭症儿童一般，在同龄人中显得孤僻成熟了一些，考虑到他独特的出身，这些都可以理解。

直到今天，小智亲眼见证了他在园游会上以主办方的身份同年龄各异的参加人员交谈，能够准确把握提及的每一个话题，对每一类型的小精灵都了如指掌，对每一个研究成果都如数家珍，不论走到哪里，他都是谈话的中心。

魅力，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旁人很难说得清他做的事说的话到底好在哪里，但是却能够明确感觉到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妙不可言。

小智感觉到有一种强烈的羞耻心和落差感在两相对比后，破土而出，扶摇直上，小智一直知道小茂优秀，不过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他可以这样优秀。

“皮卡皮？”皮卡丘轻轻叫着小智的名字，有些不解他为啥这样在意这一点，“皮卡～丘～皮皮卡～丘～～”

在皮卡丘看来，两人走的是完全不同的道路，也因此没有可比性，小茂渊博的学识固然让人心生好感，但是小智对小精灵的热爱和勇往直前也有可取之处。

它宽慰了一番，见自己的训练家还是病殃殃低垂着头不言不语，把自己的红苹果举了上去：“皮卡皮～”

这是它在水果篮子里千辛万苦挑选出来的两颗最大最红的苹果，本来想要跟冰精灵一起分享，不过小智这样热血的单细胞生物难得这么颓唐，皮卡丘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给他打气。

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小智却没有管自己咕咕作响的肚皮，垂头丧气道：“我不饿的，你自己吃就可以了。”

皮卡丘歪着脑袋茫然地看了他很久，突然眼前一亮，把苹果放到地上，摇摇摆摆走人了。

小智就看到他的金黄色电气老鼠灵活地蹿到小茂脚底下，扯了扯他的裤脚，在小茂低下头来的时候，连比带划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小智楞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小茂已经向他这边看过来了。小智手忙脚乱转头，想要掩盖自己偷看人家的罪行，扭头的动作做了一半就不自觉顿住了，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小茂直接朝这边走过来了。

“皮卡丘说，你今天心情不好？”小茂在跟他隔了两个台阶的地方坐下了，面朝前方并没有看他，“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小智顿了顿，终于没有忍住，还是问道，“我感觉今天的你跟往常不是很一样。”小茂在真新镇的时候，一向是沉默寡言的典型代表，从来不曾这样善于言辞。

“那当然，今天来的可是大财主，当然要好好表现自己。”小茂摸了摸自己略有些发热的脸颊，他刚刚应景地喝了点香槟，这个身体的适应力并不好，已经有些晕乎乎的感觉了，“希鲁夫公司关都地区的总负责人，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帮助，经费问题就不用愁了。”

建立平台网站需要大量的钱财，总不好每次都朝伊布三兄弟伸手。小茂自己本身也并不缺钱，不过他的原意是把交流平台建设成为公益性纯免费的网站，这就代表着这个网络将是一个需要不停向里面投钱的无底洞。

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能够争取到希鲁夫公司的投资，目前最大的烦恼就能够迎刃而解。

小智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细微的酒精味：“你喝酒了？”

这个世界实行了“十岁大人法”，满十岁的人就拥有了独立的成年人身份，拥有饮酒结婚开车一类的权利和自由，只不过大部分的人不会在二十岁之前考虑这些问题罢了。

“喝了一点点，我总不能端着果汁上去跟人家讨论控股权的问题。”小茂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脸颊，“小衰，你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吗？”

本来打算的是就不在史顿镇停留的，不过意外地碰到了自己的宿敌。小智抿了抿唇角，脸颊有些发热：“不知道，也许可能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休息一下。”

“休息多长时间？”小茂见他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似乎也有点一起走的意思，干脆把话敞开来说，“我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咱们一起走怎么样？”

“……好……”小智脸红得快要滴血，抬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