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
“谁啊,进来吧。”郎菊南坐在院子里,不在屋里看着那俩了,眼睛疼。
结果听见有人外面喊着一嗓子,吓了一跳,他们家就是属于那种一直没有亲戚来串门的,不习惯有人叫门。
一般去开门时都没好事,所以有时候听见陌生人叫门,郎菊南就心口疼,难受。
李东阳回来了,他父亲平反了,恢复原职位,而且还要往上提拔,现在上面没人了,不是可着劲往上走补上去。
“是我啊,姥姥,我回来了,过来看看大家。”李东阳进门来,看着郎菊南眼里有点热,当初吃了郎菊南不少好东西,郎菊南大方,不心疼人吃饭。
拉着郎菊南的手,李东阳很激动,觉得这么多年了郎菊南没变化,还是那个样,往事涌上心头,可是一番滋味。
“是东阳啊,你可算是回来了,这次高考你没考上,我难受了好几天,给你寄过去的棉被,这下可好了,用不上了。”
李东阳这货全都忘光了,一开始就不是好好学习的,跟阳子一样的,但是没想到后来能高考,当时真的是难受,学习也不行了。
但是后来他爸上去了,现在稳定下来,安排好工作,让他先回城。他还没回家呢,主要是这次带着人来找黄炜业。
屋子里人听见了,就赶紧出来了,黄莺乐死了,一下子蹦跶过去拍着李东阳肩膀,“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会来我下次就没有糖给你寄了,这些年吃了我多少糖啊。”
李东阳笑了笑,觉得很亲切,多少年了,大家都没怎么变样,还是那个性格。就是觉得黄莺还是孩子气,大家经常寄东西给他,毕竟这边日子好过,他爸那时候还被人看着。
黄莺每次就给放上几块糖,不多,但是一把也有七八块,后来就多了,一袋子。她觉得人日子不好过就多吃糖,增加幸福感。
“多亏了你的糖,我先在还能回北京,不过啊,以后也不想吃糖了,牙都坏了。”李东阳呲着一口牙,“那糖一看就是你放进去的,别人没这个心思。”
老三笑得不行,他顶多放点肉,其余的还是日用品,但是黄莺不一样,追求精神享受,非得塞进去一点糖,看起来大家都知道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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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炜业在屋里醒酒,喝的有点多了,但是还是很清醒,看着李东阳后面那个孩子,“这个是村长的孙子吧,家里排行第几啊,没大有印象了。”
“黄叔好,姥姥好,我叫张小聪,家里排行第六,喊我小六就行了。”一脸的机灵相,他爷爷就是张南山,他爸爸是张建吉,张南山的大儿子。
今年才将将15岁,但是一眼看去全是机灵,他爸是个老实人,他妈就更不用说了,让弟妹都能挤兑的没地方。
要不说看人不能一眼看到底,谁能想到生出这么个好儿子来呢?老实人有老实人的福气,老天疼憨人。
“我记起来了,小时候就机灵,整天上山下河的。来了就现在家里住下,看看是个什么打算,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黄炜业现在乐呵呵的,当初不是跟张南山说了,给他家里带出去一个孙子,肯定是挑个最机灵的带出来,就是这个小六子了。
“是啊,家里人都和气,你不用客气,这个是你小宝姐,这个你喊三哥,就是住在前头的。我们啊,当初对亏了你爷爷,对我们有恩。”郎菊南看着孩子都喜欢,全是好孩子。
拉着进屋里做,也没问吃没吃饭,把中午的饭拿出来就让吃,“肯定吃不好在路上,赶紧吃,这是中午没吃的,别嫌弃,晚上咱们吃好的。”
“姥姥,我得回家了,还没来得及回家,我就是先把小六子放下,怕他找不着路。”李东阳就没进去,拿着包一背就走了。
归心似箭,那急吼吼的样子,郎菊南拉都拉不住,“有空来玩,你们都是年轻人,有话题。”
“得嘞,姥姥你甭送,我自己认路,哪天我请大家吃饭。您进屋。”多少年了,李东阳还是甩着一口的京片子,走得时候是个少年,归来已是近十载。
“吃了饭,给你爷爷打个电话,现在村里有电话吗?”黄炜业考虑的仔细,人家把孩子送来了,他现在就是大家长,身上有责任。
“没事,往镇上打就行,我走的时候我妈说了,就在镇上守着电话呢。”小六子说话嘎嘣脆,一股子东北味。
家里没有这么小的孩子了,就黄莺一个了,小六子一个顶好几个,满屋子的热闹,特别讨人喜欢。
不然张南山不送他来,就他有出息,会来事。他妈舍不得,可是不得要前途,走的时候哭了一晚上,担心孩子啊。
“六子,你去了给妈回个电话,妈等着你走了就去镇上守着电话,你记下号码来,给我报个平安。”
儿行千里母担忧,六子在家里就是最小的了,她妈老实巴交的一个,盼着儿子有出息,可是外面不是那么好混的,肯定吃不少苦,难心。
“妈,你放心,我肯定好好的,到时候我回来接你们跟我去北京。”
六子还记得这事,黄炜业家里有电话,电话一打过去就接起来了,“妈,我是六子啊,到北京了,找到我黄叔家里了,家里人都在,我黄叔好着呢。”
“吃饭了,有鸡也有鱼,吃得撑死了,甭担心。”
“黄叔家老大了,我房间都给我收拾好了,我一人住一个大房间呢。”
“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干活,不偷懒。妈,你在家好好吃饭,少干点活,等着以后我接你来北京。”
叽里咕噜打电话,六子报喜不报忧,他身上有点钱,但是路上舍不得花,都是爸妈的血汗钱。
挂了电话,六子妈给人家钱,眼睛就看不清楚了,低下头拿出手帕来给人家拿零钱,眼泪呱嗒呱嗒的掉。
旁白的人就劝,“哭啥子了,这是好事情,我们家小子要是能去北京,我做梦都笑死了,你就等着享福吧。”
六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这是在人家家里呢,黄莺看着他有点难过,“小六子,走,我们去天安门,我给你拍照片,到时候给你家里邮过去,穿着我爸的军装。”
这是个好主意,拉着黄炜业找他年轻时候的军装,六子穿着有点大,但是他摸着肩章高兴地不行。
这是第一次穿军装,哪个男孩子没个军装梦呢,有点肥大但是还可以。
“我家里有,我大哥二哥不穿的有一些,到时候全拿来给你。”老三家里不缺这个,恨不得一家子全是军装。
看着人蹦蹦哒哒都走了,郎菊南看着黄炜业还想进去睡觉,“别睡了,我心里有个事情,跟你说一说。”
黄炜业就纳闷了,什么事啊这么急,坐在椅子上等着。他还有点不清醒,脑子浑浑噩噩的。
“你说,这小宝跟老三是不是有情况啊。”郎菊南平地一声雷,一句话撂下来。
黄炜业瞬间就跟泡在冰水里一样,一下子精神了,眼睛瞪大了,拉着个脸,“不可能,才多大啊。”
一脸的不开心,心里排山倒海想着俩孩子,觉得长大了不能跟小时候一样那么要好了,他以前看老三还可以,但是现在想起老三来哪哪儿不顺眼。
“真的是,我今上午看着,老三可上心了,本来想着晚上一块问问他俩什么意思,没想到小六子来了,晚上肯定问不成了。”郎菊南心里很笃定,并且力求让黄炜业也相信她,她一个女人感觉很敏感好不好,这方面男人没有发言权。
“那又怎么了,我们小宝不一定对他有意思,说不定这鸡贼单方面呢。”黄炜业就没觉得孩子长大了,还是觉得跟小时候一样呢,结果就被鸡贼盯上了。
老三已经不是老三了,是鸡贼……
鸡贼还不知道,拿着相机在那里拍照,老贵了相机,这个是家里的,他有使用特权。
小六子站在天安门前,穿着军装,站的可严肃了,老三带着天安门正中间那位一起拍进去。
剩下的就是黄莺的个人秀了,就喜欢拍照,要去还特别高,“找好角度,显得我腿长而且细一点,还要不要显得我很土,要潇洒一点。”
小六子算是涨了见识了,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不开了,真是精贵人家身上的汗毛,都比庄户人家的腰粗。
他就知道傻不拉几的笑,看着黄莺在那里花式摆拍,老三也不嫌弃,这照片最后不还是他的,觉得哪一张都好看,到时候剩下的他都要。
黄莺看小六子看弟弟一样,家里总算是有个比她小的了,很有成就感,给买新鲜的东西吃,还带着一起介绍。
小六子就很嘴甜,一口一个小宝姐,一口一个三哥,晋升为小迷弟了,晚上黄炜业亲自做的大餐,不能让人吃剩饭不是。
小六子躺在床上,暖和又舒服,这里的生活跟家里不一样,他心里特别赶紧黄家,也想着让他妈也来北京,就去天安门看看。
黄莺还不睡,在那里看书,一天没看书了,觉得心里空虚,她对自己的专业非常有兴趣,也非常有野心。
“小宝,你出来,咱们说说话。”郎菊南把她喊出来,事情还是问清楚比较好,不然看女婿那样估计一晚上不睡。
“我问你,你告诉爸爸,是不是喜欢老三。”黄炜业尽量温和一点,他觉得自己很冷静,可是心里还是难受。
养个女儿就跟养了一盆小花一样,天天浇水呵护,结果到最后。花不是你的,有个鸡贼给你连花带盆一起端走了。
黄莺笑了笑,觉得被大家发现了,有点尴尬,觑着黄炜业的脸色,“爸爸,我喜欢他。”
眼见着黄炜业脸色迅速变黑,黄莺赶紧补充上去,“爸爸你放心,我肯定不嫁到别人家里去,我得在家里陪着你跟姥姥。”
“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女的怎么还不结婚,谁稀罕你陪。”郎菊南赶紧一巴掌拍下去,这孩子大了不省心,怎么这意思还是不结婚了。
黄炜业本来很难过,心里不好受,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是也不能拦着不让结婚,“没事,你喜欢他就喜欢,你等着让老三来,我跟他谈谈,看看什么意思。”
心力交瘁,事情确定下来了,人家是两情相悦,不是鸡贼单方面捣鬼。
黄炜业还是失眠了,想着老三到底怎么样,怎么就一点也想不出他的优点,然后又担心他人品不行。现在可以,谁知道以后呢,操不完的心啊。
老三基本上一天一报道,早上吃过了早饭就来,结果看着黄莺笑的跟朵花一样,挤眉弄眼的看着他。
什么事情啊,然后看着黄炜业虎着脸要跟他谈谈,来人进屋里,门一关。
老三大概知道什么事情了,浑身毛孔都张开了,脑子转的快的不行,脸上还堆着笑。
没敢坐下,黄炜业就盯着他看,一个字也不说,老三有点绷不住,毕竟这是自己老丈人,服软准没错。
“黄叔,以后我要是到你家来,可就是一家了,我挺喜欢咱家氛围的。”
不应该是这个开头,黄炜业噎死了,什么叫喜欢他们家氛围,什么叫一家人,你个鸡贼绕什么圈子。
老三顿了顿,心里有点发虚,但是还要顽强一点,摸了摸茶壶还是热的,给黄炜业倒茶喝。
这态度,绝对拿出来了,老三寻思着自己老大不小了,他家里侄子都有了,就他还单身一个,要是能早点结婚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今晚上开,《别那么抠门》,给自己打call:
听说过抠门的多,有钱人抠门的也不少,但是有钱到陆松松这种地步还如此抠门的实属少见。
周邦媛难过的无以复加,能不能别那么抠门啊,不是很想跟你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