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商业方面的事,郁理直接打电话给了经理人。她承德川家这份赠刀之情,愿意将配方卖给对方,但买卖方面如何那就在商言商了。
德川家看中的那套清汁配方是郁理的独门汤底,但要说到是她心爱秘珍还没到这种程度,同级别的清汁配方她其实不止这一个,这振“烛台切光忠”用来刷好感撬开她这个料理大师的口,让她愿意拿出配方交易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才帮郁理买了房子的经理人没料到才过去三天,这货竟然自己拉了一桩生意,对方竟然还是东瀛人耳熟能详的德川家。不过管他是战国大名后人还是天皇公主呢,生意做到他这边,该给的钱一円都别想少。
“具体情况我知道了,不过我对料理界的行情也不算太了解,这事我得问问我弟弟。”电话那头的经理人听完来龙去脉冷静道。
“啊?还要问你弟?”经理人的弟弟睿山枝津也郁理早些日子也见过,是远月学园的第九席,听堂岛学长说过这货靠当商务顾问给餐饮企事业出谋划策就自己挣了很多钱,在业界非常有名气。同时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是郁理不爱打交道的类型。
“那是当然的,因为你这个清汁配方的主人自己都不清楚配方的具体价值,我当然只能去找能专业评估又信得过的人来。”说到这里经理人又忍不住吐槽数落她,“以前就让你不要总闷在家里不跟人打交道,看看你现在,混到大师了却连自己的东西值多少钱都不清楚,这么蠢哪一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放心好了谁买我谁倒霉,我可是能轻易招来不幸的体质,应该没谁这么胆肥。”早就习惯被经理人数落的郁理很厚脸皮地回应,“测试清汁的价值是吧?你让你弟去美食社区,我回头把做的清汁和用它做的料理都发一份到你邮箱里,你们兄弟俩自己看着评测。价钱方面我就全权托付给你了,到时候我就负责一手交钱一手货就行。”
啊,当初跟这位经理人签合同真是太明智了,啥不耐烦的事通通扔给他就行。现在还买一送一搭了一个精通料理界商务买卖的弟弟,真是划算。
郁理正想挂电话,那头连忙道:“喂,重点还没问呢。那配方你是想他们买断还是分成?如果这个配方对他们很重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把它变成银川居酒屋的一部分股份。”
“呃,哪个好?”习惯了一锤子买卖的郁理有些懵。
“想一下子得到一大笔钱就是买断,想细水长流有稳定收入源就是分成。不过我认为最好的,还是居酒屋的股份,成为那家高级酒楼的股东,以后每多开一家连锁酒店你每年的分红收入也会越来越多。”
“听起来都不错的样子。”听完只觉得都无所谓的郁理干脆一甩手,“老板你看着办吧,我无条件相信你,你选哪个就哪个。”
如果是旁人,经理人听到这话可能还感动一下,但对象是郁理的话,他只能脸上浮出十字青筋克制住想龇牙的冲动,你这货已经懒得连脑子都不愿意动两下了吗?
明明接到了起码十几亿日元的大买卖,经理人忽然发现他一点也不开心。
郁理可不管对面那头的心情,挂了电话之后就把自己全权委托经理人的意向告知了打馆长,并且留下了经理人的联系方式,双方客套了两句后,她就打算告辞离开。
“星宫大师,除了这振烧身的烛台切,难道这么大的美术馆中就没有别的看中之物了吗?”老馆长忍不住问了一句,烧身刀,说实话,除了它曾经有过的历史价值以外就一无是处了,没有观赏价值,甚至连作为刀最基本的锋利都失去了,可以说除了展览馆以外基本上无处可去。这对之后的商业谈判其实有些不利的,因为当事人并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拿人手短的程度。
“当然是有的。”知道老馆长是什么意思的郁理展颜一笑,“如果贵家族愿意把之前我保养的那三振刀都给我,清汁的配方不但白送,让我再倒贴钱我也是愿意的。”
“呵呵,星宫大师说笑了。”老馆长当即拒绝,不说那三振刀是德川家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就是其中的后藤藤四郎早在几年前就被指定成国宝,虽说家传之物法律是允许买卖的,但这又哪是轻易就能出手的东西。而且,能不能卖也不是他说了算。
“哈哈,我就是说笑的。”郁理向老人摆摆手,“今天谢谢您带我参观贵馆了,真的是让我受益匪浅。有机会一定会再来拜访的。”
“敝馆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拿到了烛台切,这次回家,郁理可谓心情极好。出门让人心情不快,出门又让人心情愉快,端看会遇到什么了。
房子买到手了,正联系装修,那么大房子,郁理曾经一直肖想的专业又豪华的厨房终于有着落了,再把别的地方一些细节修修改改,其实花不了半个月的功夫就能完事,再把家具什么的买一买弄一弄,正好年前能搬进去住。
现在小光的本体也到手了,看着被搁在茶几上的剑格,将它打开,看到里面光秃秃的漆黑刀条,郁理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
“烧身啊……”下意识地想触碰刀身,却又怕会碰伤它一般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盯着它看了一会儿郁理又将剑格的盒子重新盖上,这么不帅气的样子,想来光忠也不愿意她总是一直看。
《享保名物帐》中有记载烛台切的逸话,当初伊达政宗从丰臣秀吉的手里拿到烛台切时,那振刀是“朱丝柄”“银拵”的模样,和她在本丸里见到的纯黑刀拵不一样,但可以知道还是刀时的烛台切本身是相当华丽的。
“明天请本阿弥的老先生再做一件刀拵好了。”躺在床上戴上游戏机入睡的时候,郁理喃喃自语,“要朱丝柄,银色鞘……”
本丸。
过了三伏,天气依旧炎热,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大暑结束之后,气温也没有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时间过得真快,再有半个月又要到九月了。”走在檐廊上,御手杵抬手遮了一下眼前的阳光,此时正值傍晚,温度没有正午那么炎热,很多刀都选这个时间出来溜溜。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快活的日子总是过得比较快吧。”他的旁边日本号掏出藏在裤兜里的小酒瓶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很快就露出陶醉的表情,“唉呀,不愧是主人亲自出手酿的黄酒,口感真是太棒了!”
御手杵无言地看他:“你……又去厨房偷酒喝了吗?居然还偷的黄酒……”
“是啊,不行吗?次郎也有份哦。”作为酒鬼的枪叔没有一点做坏事的自觉。
“那是主人用来做料理特地酿的调味酒吧!?你们连它都不放过吗?”御手杵再也克制不住吐槽的欲望,“就不怕被主人和烛台切他们骂死?”
“啊……那个啊……等他们发现时再说吧。”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日本号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一副滚刀肉姿态,“谁让烛台切还有歌仙那些家伙,都把主人酿的好酒全藏了起来。”
“这就是你们连调味用的黄酒都不放过的原因吗!?”
檐廊外,拎着两个水桶正好路过的石切丸听到这两刃的对话,不禁摇了摇头,迈着慢吞吞的步子继续向前。他的目的地,是又在举办玩水活动的那片空地。
自从第一次办过这种活动大受欢迎之后,本丸就定下调子,一个月办两次让大家在炎夏里耍个够,今天又到了活动日,可谓参加者众。
远远的,还没走近,就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刀剑男士互相嬉闹着玩水,尖叫声不绝于耳。其中穿着深色t恤和七分裤的审神者也混在里面玩得很是开心。
“短刀军团听令——!”只听见那清脆的女声突然高喊。
“有!”各色童音齐齐应和。
“集火那只鹤——!”她伸手一指,目标明确。
“是!”
一呼百应的场面可谓壮观,特别是在本丸里数量占绝对优势的短刀们人手一只水枪全都集中攻击某振白色太刀时,那画面更精彩,任他左躲右闪,在侦查和机动都逆天的极短眼皮底下也是瞬间变成了落汤鸡。
不,该叫落汤鹤?……或许是落汤刀?
石切丸在思考哪个称呼更合适时,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无形中也被带得有些胡闹,不由露出无奈的笑,打断这份思绪,他走到战场边缘,将水桶放在了搁置饮料水果的桌子旁边。
“大家,用井水冰镇过的荷兰黄瓜,有没有要来吃的?”
放声喊了一下,顿时全场休战,石切丸面前很快围了一圈刀过来抢瓜吃。刚从地里摘下的鲜嫩小瓜,本身就甜脆多汁,再用冰凉的井水镇过之后,更是运动劳作之后不可多得的美味小食,解渴又解馋,一经推出大受欢迎。石切丸看他们抢得厉害,正想说给主人留一份,那边一直站在桌子旁的长谷部早就率先动手拿走一份递给了最后才过来的郁理。
“主上,给。”时刻主命第一的长谷部是绝对不会在有好吃的时候把审神者给忘了的。
“谢谢你,长谷部。”郁理也不客气地接过,短短胖胖的小黄瓜吃起来爽脆可口,纯天然绿色无污染味道就是好。
她吃完之后还有长谷部给送上的毛巾擦嘴擦手,可把早就全身湿透的沙滩套装鹤给羡慕坏了。
“怎么就没人给我递毛巾呢,我明明这么惨。”
长谷部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倒是郁理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两眼,笑嘻嘻地跟他开玩笑:“因为你没我可爱啊。”
“这说法可真吓到我了。”鹤丸一点也不客气地伸手拿走郁理的毛巾,换了没用过的一面折了两下给自己擦了一下脸上的滴水,“明明是在长谷部眼里,全本丸都不会有比主公你更可爱的了。”这是调侃他满脑子主命呢。
“切。”郁理啐了他一口,嗔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实在是没法反驳。
那边长谷部已经给她搬好椅子,问她累不累要不要坐着歇一会儿了,社畜姿态看得鹤丸一阵摇头,算了,他还是继续当个吃瓜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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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主人!”郁理坐上椅子没多久,爱染国俊就扑了过来,“说到夏天最有趣的活动,难道不是祭典吗?夏日祭,花火大会!我们什么时候举办啊?再不办夏天就要过去了!”
“对对!苹果糖!捞金鱼!看烟花!全都要!”今剑在后面起哄。
“还有萤火虫!”旁边又钻来一个脑袋,是萤丸,“我们晚上一起去田里捉萤火虫吧!收集在玻璃罐里很漂亮的!”
郁理被他们说得一愣一愣,总是宅啊宅的,她好像都把这些有趣的户外活动全给忘了。
当下抬手一挥:“都有都有!一会儿我就去买烟火还有庙会要用的东西,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捉萤火虫!”夏日祭庙会什么的,电脑里的商城应该也有皮肤卖才对,“一个个来,我们把能玩的都玩个遍!”
“噢——!!”顿时,又收获了大片的欢呼。
“呀咧呀咧,呆在这座本丸,每天都有开心的事啊。”不知何时也过来的日本号轻呷了一口小酒,笑着远远看着那一片。
“总是这么宠着真的好吗?”御手杵靠着廊柱也是摇头,语气虽是无奈脸上却是笑的,“我们家这座本丸论起短刀的得宠度大概能排得上前几号吧?”
“也没什么不好吧?”枪叔一脸不在意,“有这些小家伙在前面吸引注意力,我的日子也能过得更顺遂。”偷酒喝什么的能被少找几次麻烦。
“那真是遗憾,你今天恐怕不会过得顺遂了。”一道礼貌却暗藏戾气的男声在这时插了进来,是额头顶着十字青筋还保持着笑脸的歌仙兼定站在那里,他的身上还套着主妇们常用全身围裙,手上的本体却已经半出鞘,“我说今天才装满的黄酒怎么又空了,果然又是你……!”
“不,歌仙,有话好说,大家都是同僚,你别……”日本号企图以言语平息这一位的怒火,然而迎来的是一道雪亮的刀光。
“没什么好说的!这是第几次了日本号!今天一定要让你这家伙长长记性!!”
常把风雅挂嘴边的二代兼定丢下了文雅的外皮,露出了残暴的一面,于是本丸里就出现了主夫装扮的歌仙举着本体四处追杀偷酒贼的场面,目睹这一幕的刀在反应过来后纷纷淡定摇头。
今天的本丸,也很和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