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能吃的,紫藤又名藤萝,不仅可以入菜,还可入药,原产地为华夏。清代《燕京岁时》有记:“三月榆初钱时采而蒸之,合以糖面,谓之榆钱糕。以藤萝花为之者,谓之藤萝饼,皆应时之食物也。”
那片土地上的人民在食之一道的造诣可谓能甩出大多数地球同胞们好几条街,越是在中华料理上研习越多学习越多,郁理就越是对那些先人的智慧十分佩服。东瀛有多少文化都是从这个国度学习引进最终演化成他们国家自己独有的东西,文字,服饰,饮食,包括她现在拥有的这些刀剑们,源头可以说都能追溯到那里,实在没法让她不惊叹。
而这些学到的知识,也让她能在自己的刀剑面前俏皮卖弄,对郁理来说,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毕竟论起年龄来,最小的和泉守都比她大几百岁呀。
就像樱花开了吃樱饼,藤花开了自然也有藤萝饼,并且花样更多。于是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大伙儿就发现今天各自的餐盘里多了从来没见过的菜色,紫藤烧排骨和炸紫藤鱼,吃过晚饭了,还有藤萝糕当配茶点心,早就吃腻樱花系列的附丧神们十分高兴。真好,又有新的时令菜了,难怪人类都爱春天啊。
而喝醉睡过去的和泉守是完美的错过了晚餐时间,但架不住人家有个好搭档好助手啊,是以他昏昏沉沉从被褥里坐起身,有些茫然地到处看时,晚餐过后就一直呆在房间里的堀川立时就出声叫他。
“兼桑,你醒了吗?要不要先喝杯水?”
搭档的声音让和泉守迅速清醒,他捂着脑袋晃了晃:“不用了。主殿呢?”
因为喝醉,记忆有些混乱,但回想起的几个片断还是让和泉守颇有些难为情,觉得挺丢脸。现在清醒了,发现人已经不在身边,心底又有些失望。
“现在都是晚上了,饭点也早过去了,主公当然早就回二楼了呀。”堀川回答他的问话,接着又道,“兼桑你现在一定饿了吧,你等下哦,我把在厨房热着的饭菜给你端过来。”
和泉守听着堀川说话,鼻端却嗅到了一股清悠的花香,之前脑袋昏沉还以为是错觉,这次确定没错了,目光下意识地四处搜寻,果然在不远处的矮几上看到了一抹浅紫色,他不禁诧异:“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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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起身欲走的堀川听到和泉守的呢喃,顺着看了一眼直接笑了:“嗯,是紫藤花环。中庭那边的藤萝开花了,下午的时候我和主公一起去看,刚好藤四郎们也在,就互相编了花环,每个人都有,这是主公送我的。”
一听又是送花,和泉守心情顿时不好了,再看堀川一脸的笑容,他哼哼着撇嘴:“又送花,最近是流行互相送花么,春天里开的花全被你们糟蹋了。”他讨厌春天。
堀川听着他的抱怨只是在笑,故意惋惜了一句:“可惜兼桑你喝醉了,不然当时在场的是人人有份呢。主公她不但做了花环,晚餐也……”
“啧!我饿了,不是说给我拿饭么,干什么一直跟我提送花的话题啊!”和泉守着恼了。
被打断发言的少年闻言非但不恼,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屋子,留下气鼓鼓的兼桑。
“什么啊,今天他送你花,明天你送他花的。”看着桌上的花环,和泉守再度想起女子捧着别人给的花束和对方谈笑风生的样子,莫名更加烦躁,“明明说好了要专心跟我学剑的,这样子算什么呀!”
下次再教她剑术一定要更严格,气愤的兼桑如此想着,正努力思考着按照郁理的身体素质怎样练剑效率才最高时,脑中不期然地就回放起自己醉酒时凌乱的片断,把人抱在怀里时那消瘦的肩细长的腕柔软的腰甚至她身上的香味全都记得很清楚,温香软玉的触感逐渐复苏,还有那双抱着他温柔拍打后背的手臂,和泉守下意地看自己的手,不知不觉将嘴抿成一条直线整张脸都已经红透。
不行,还是再等等吧。
就算自己醉酒后半清醒半糊涂了,仅剩下的记忆也让和泉守不敢立刻很理直气壮地面对郁理。
正发愁要怎么办时,第二天的出阵名单里有出现他的名字让他大松了口气,第三天的远征名单里又有他时更是缓和不了少,第四天又被派去出阵,待到第五天他留守本丸,已经完全调整好心态的和泉守已经能在手合室里继续面色如常地教导郁理。三天不怎么见面和泉守缓过气来,又忍不住想要埋怨。
“你啊,这几天是不是故意的?”结束了教习,和泉守不客气地问出来。
因为有教审神者剑道的关系,和泉守很少会连着三天出外勤,最多也就是一两天,因此他觉得自己的询问完全站得住脚。
“是故意的啊。”将木刀放好,郁理一边回答一边往外走,“这不是让你调整状态嘛,省得第二天看到我的脸又想起自己抱着我哭的糗事。”
“喂!”不意外的,身后的附丧神立刻涨红了脸。
郁理哈哈笑了起来,三两步快速跑向门边,在和泉守以为她会直接走开时反过身来向他招了招手:“跟我来,有东西要给你。”
站在门口逆着光的女郎笑得一脸明媚,和泉守刚刚才升起的那点恼意直接消失得丁点不剩,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遵从主人的命令跟在审神者的身后一路朝着中庭的方向走去。
中庭有景,自然也有适合观景的檐廊,和泉守站在那里看着眼前那一大片的紫藤花也是微微露出恍惚之色。这个时间段檐廊上是没什么人的,大家外勤的外勤内务的内务,留守又没事的刀如果不是在演武那必定是成群呆在室内喝茶聊天或者干脆偷懒去了。
“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下。”他的主人如此吩咐着,自己就跳下檐廊奔向了花架的方向,在那片紫瀑布里踅摸了几下似乎是找到了什么,然后将其藏在背后又很快跑了回来,“给你!”
是紫藤编制的花环,被一双素白的手捧着举到他的面前,和泉守完全愣住,虽然忘了言语,可睁大的眼睛已经透露出他的意思。
“是堀川告诉我的,他跟我说那一天我做了花环给他没有给你做,你很不高兴。”郁理笑嘻嘻地回答他的问题,“我一想也是啊,虽然当时说是见者有份,不过看在你是我剑术指导的份上怎么也要特殊一点的。来,把头低下来,我给你戴上。”
“谁,谁说想要花环了!”怔愣过后,就是暴红的脸色,像是心思被窥破后极力否认的狼狈,和泉守当即拒绝,“我一个大男人戴什么花环……”
他话没说完,对面的人已经踮起脚举高手臂直接把花环套在了他的头顶,在他呆住之后还退后两步一边打量一边啧啧出声:“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啊,这花环小天使戴着合适,兼桑也是不惶多让,甚好甚好。”
“……你这家伙!”和泉守咬着牙伸手就拿掉头上的花,却被对方眼明手快地捉住了手,完全不同于他的柔软手指让和泉守一怔,一下子没了反抗的力气。
“不许摘!这是主人我送你的东西,怎么也要我走了你才能这么干吧!”郁理一边吐槽一边紧紧扣着和泉守的两只手,防止他不配合,“唔……果然还是差了点什么,来来,你坐下,我给你整理一下造型。”
她说着,就硬扯着对方的手让他直接坐下,和泉守这会儿出奇地听话,几乎就是顺着她往下拉的力道盘腿坐下了,这让郁理有些意外。
和泉守今天是内务服的打扮,红色的和服外套用束衣绳绑住了袖子,那头漂亮的黑色长发也是被扎了起来挂在胸前。郁理伸出手,直接握住了那条低马尾拆散了上面的红色发绳,顿时,被解放的漆黑长发披散开来,郁理将那头长发仔细地在他背后理好,再回到正面看时,立刻笑了:“兼桑,你这样戴着花环很漂亮……不,很帅气哦!”
和泉守这时候也不清楚自己的脸到底是红了还是黑了,只是看着眼前不知道该说是调皮还是俏皮的家伙,觉得自己不光是牙痒痒手也痒痒:“我说你啊……给我差不多一点啊!”
又是给他戴花又是拆他头发给他做造型的,真当他没脾气吗!
虽然郁理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奈何兼桑的暴起带动的机动附加值更高,她才刚做了个起身的动作就被直接抓住了手臂,巨大的力量直接让她惊呼一声栽进了对面人的怀里,郁理当机立断立刻告饶:“啊啊我错了,兼桑饶命!”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她的肩膀被一只手臂大力按住,头顶传来轻微的异样感,随后头皮一松,是自己绑着的高马尾被人拆了发绳松散开了。
“喂!住手别闹!”她下意识地抬出一只手拢住了头发,然后仰着脸伸长另一只手去回抢头绳,“把发绳还我!”
原本想原样报复过去的和泉守一听她这么紧张更加得意了,直接把发绳举高:“不给,拆我头发的时候你不是很高兴吗?”要不是现在一只手按着人另一只手举着发绳,和泉守还想把头上的花环戴回郁理头上。
“嗨呀你这家伙!”郁理听到他得意的腔调也生气了,人被按在怀里够不到发绳,她一发怒干脆直接猛一发力把人用力向前撞去。
正得意的和泉守猝不及防被这巨力撞倒,坐着的身体没有地方借力,后背重重砸在地上,连后脑勺都和地板来了个亲密的接触,受此意外他的手松动了一下被郁理直接抓住机会挣脱开来,腰部一重,是趴在他胸口的人骑在他身上,两只手按在他的肩头。
“哈哈,被我抓到了吧!”头顶的光被人挡住,栗色的长发垂落下来,有些落在他的脸上,和泉守觉得有些痒,听到声音的主人这么说立刻就要反唇相讥,就这点力气还想抓他,话到嘴边却在看清眼前人时一下子止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