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张哥,这不是丧尸身上的吗?怎么会在这女人身上?”
魏老头见黑豹正在用眼盯着张书鹤手里的珠子,抱着妞妞也围过来看了看,“这好像跟以前的珠子不一样,比红珠大不少,颜色也深多了。”
张书鹤早就察觉出黑豹的异样,但却并没有将珠子如愿的给它食用,而是反手收入了空间之中,魏老头见黑豹正用尾巴拍打着地面脾气有点暴燥,不忍道:“书鹤,你不是说珠子能提升小黑的能力,不如就给它吃了吧……”
张书鹤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这是一枚四级丧尸珠,现在给它食用还太危险。”随即看了眼急得爪尖伸了又缩,缩了又伸的黑豹,不由瞥了它一眼,语气里有点恨铁的意思,冲它道了句:“早晚是你的,急什么?”
黑豹听到这句话,总算是安抚了下来,这时离黎明只剩下两个小时的时间,以他刚才设的阵中阵的七星阵法,丧尸一时半会儿是不容易围上来的,因为阵中有敛气符的存在,能够适当收敛他们身上的气息。
不过此时丧尸潮却是极为反常的,不断的向着阵法中涌过来,即使无法进入到阵法中,整个丧尸潮仍然不间断的围攻,其中的原因恐怕并不是它们主动发现了这里有人的气息,而被高等丧尸驱使。
黑夜中,一声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不断的响起,张书鹤已经开了夜视,在黑压压的丧尸潮中正有几个身影不断的在空中闪来闪去,至少其中有四个是三级丧尸。
刘海和魏老头也察觉到不对劲起来,他们平时在路上,只要张书鹤一布下阵法,基本就不会有丧尸将他们围起来,这次,张书鹤已经提早一段时间将阵法布上,并且布得非常仔细,结果却被整个丧尸潮围了起来,如果说符失去了效用,但是被撒了糯米的外围,丧尸根本无法进入,这说明符并没有失效。
但如果符有效,为什么又会被围上,虽然张书鹤在报亭三米之外都设了阵法,但是如果一旦被围上,转圈黑压压的一片不管是对于刘海几人,还是任何人,冲击力都很大。
刘海突然一个激灵,嘴里道:“张哥,这些丧尸为什么偏偏围上咱们?这一路上我们一直很小心,也没有遇到什么厉害的丧尸,可是,自从半路上遇到那一男一女两个人开始,这些丧尸就紧追着咱们不放。
张哥,魏爷,你们说是不是因为那两个人,所以这些丧尸才会一直跟着咱们?”
张书鹤听罢似乎第一次认识刘海一样,道了句:“不错,没有想象中那么笨。”
随即道:“刚才的那枚四级丧尸珠恐怕就是吸引这些丧尸的原因。”高等丧尸也是会互相残杀,低等丧尸若取得了高等丧尸的珠子吞噬后,就会直接进化成高等丧尸,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四级丧尸珠会吸引来数个三级丧尸争夺,而数个三级丧尸又招来无数低等丧尸,这才形成了一股不小的丧尸潮。
张书鹤简单将这个道理说了下,魏老头望了眼周围张牙舞爪的丧尸,感觉这事真有点玄乎,而刘海则直接开口骂道:“x他妈,真是好人没好报,好心救他们的命,结果扑火反遭火上身,他们现在倒是死了一了百了,连累我们被丧尸潮给包围了……”
想到什么急忙道:“张哥,我们把珠子扔了吧,跳房顶上扔远点,它们会不会放过我们?”越说越觉得这办法可行,把珠子扔进丧尸群里,让它们自相残杀,然后他们就可以趁乱逃走。
张书鹤顿了一下,他并不是没想到这个办法,只怕抢到丧尸珠的也许会离开,但没抢到的仍然不会放过他们,且不说珠子只有一个,就算是三级丧尸一人一个,他们未必懂得见好就收,穷寇莫追的道理,因为它们不是人,不懂人肚子里的弯弯道道。
魏老头却是道:“书鹤刚才已经把珠子放进空间里,你看,这些丧尸仍然围着,恐怕它们是有没有珠子都要杀了我们,所以给不给我们都要死。”
刘海气愤的蹦出一句:“欺人太甚!那我们就跟他们耗,我们手里有食物,看谁能耗过谁……”不过这话说到后面,也有点心虚,张哥也说只是临时阵法,实在是不知道能耗多久。
张书鹤听着凄厉的尖啸由远而近,毅然回身道:“外面不安全,先进屋里再说。”虽然阵法已布,阻止普通丧尸倒是绰绰有余,但是对高等丧尸而言,却未必能坚持多久。
进了报厅,魏老头取出了大阳能手电,里面光线倒不至于太暗,这个报厅卖的都是些杂志和报纸,地方并不大,十几坪米左右,可能是报厅在末世前就已经关门,门锁着,周围又是铁皮不容易损坏,窗也用木板隔上,倒是保证了坚固性。
魏老头将整个货架推倒在地,又垫了些报纸杂志,用农村时收集的一些厚棉被褥,别看花花绿绿缝的老土之极,但是这些棉花都是过去的好棉,又厚又沉,比现在超市卖的太空被羽绒被结实保暖的多,铺在木架上即能当椅子坐又能当床来躺。
旁边架子上还有些过期的饮料和面包,面包早就风干硬化,不能吃了,咬一口比石头还硬,饮料过期更加不能果腹,不过大瓶的果汁瓶倒是可以用来方便。
谁知道这里能待多久,但不管待多久,人总要吃喝拉撒睡,魏老头取了个布帘栓在铁皮房两边,隔开了一个小空间,在五分之一的空间里又坚了块塑料板,一边用来清洗,一边用来上厕所。
好在现在是冬天,把大饮料瓶割开头,用塑料一套,妞妞可以暂时方便在里面,上面再盖块板子。
魏老头和刘海弄完了简单的“洗手间后,回来一看,张书鹤和黑豹已经在书架铺的临时床上睡着了,因为太冷,张书鹤合着身上一件半长的黑色羽绒服,头枕着一叠报纸侧身睡着,黑豹的一身皮毛倒是半点不会觉得冷,张书鹤的手还放在它脖颈上。
显然是正在安抚黑豹之前没给它吃那颗大珠子的愤怒脾气,安抚到一半便支撑不住的睡着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设下几个连环阵法,所耗的精气是巨大的,疲倦感也来得重,这已是身体发出的警报,耗损到了身体的极限,而睡眠则是人体自我修复的本能。
不过张书鹤睡着,并不代表黑豹也睡着了,听到两人从帘子里走出来的脚步声,黑豹耳朵动了动,随即便突然抬头冲两个人凶狠的龇了下牙,喉咙里也响起了警告声,冰冷的眸子狠狠的盯着魏老头和刘海两个人,一眨不眨,显然这神情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只要他们敢出声吵醒张书鹤,它就让两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魏老头和刘海哪里不明白黑豹的意思,两人苦笑的对视一眼,黑豹对于张书鹤的占有欲就连刘海这种粗线条也能感觉出来,平时是根本不让外人靠近张书鹤的,没事也霸在他身边,就算被张书鹤训斥着怒吼不满,过一会又会围着张书鹤转,张书鹤休息时它几乎半点不离身边,谁靠近都不行,守得那叫一个严实。
魏老头只好又取出一床被子铺在地上,两人暂时先在被子上休息一会,黑豹见他们没有吵醒张书鹤,这才又将目光看向张书鹤,伸出舌头舔了下放在它身上白皙的手指,然后躺回到张书鹤身边,此时外面尖啸声不断,但是从门缝看过去,却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真切,耳朵倒是能听到一层一层,层次不穷的脚步声正不断的在房子周围行走。
两人一天的时间也是又累又疲,坐了一会就睡着了,睡在另一边的妞妞也因为精神力透支一直没有清醒,一时间报厅里静悄悄的一片。
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几人是被突然传来“嘭”的声响惊醒过来,只见张书鹤突然睁开眼睛,另一只手立即拍向身下的床板,纵身跃起,然后整个身体贴向了墙角的隐秘处。
而黑豹更是先他一步的窜到门口,显然是想一爪子拍烂铁门,不过想到门板上有阵符,临时又缩回了爪子,转了一圈后向张书鹤冲去。
魏老头也惊醒了过来,过去将妞妞抱了起来,刘海则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并取出了砍刀,响声只有一下,好似有人跳到了房顶上的声音。
不过几人静悄悄收敛着气息,却再没有听到房顶上传来任何走动的声音,张书鹤此时抬手从空间取了把匕首挑开了门边木板的一条缝,向外看了过去。
晚上光线相对较暗,丧尸一直是模糊着,只能从大概脚步声听出数量,而此时青天白日下,看着不免让人触目惊心,丧尸的数量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黑压压的根本无法估计,难道整个丧尸潮都围了过来?
实在有点不敢想象。
一个基地遇到丧尸潮都一个个头大如斗,更不要提张书鹤这几个人,魏老头和刘海见张书鹤的动作,也试探着在窗处的木板缝隙向外看,一看之下,两人都脸色大变,刘海更是目瞪口呆。
半天才发声不全的道了句:“天……怎么这么多的丧尸……”
地面上的全是普通丧尸并没有什么看头,张书鹤将目光看向周围寻找着三级丧尸的踪影,果然见到不少在不远处高的建筑物上跳跃的丧尸。
它们穿着明显要比普通丧尸好的多,张书鹤脸色一沉,这代表什么,代表着它们的智力进化已经到了一定程度,并保留了做为人类的某些习惯,比如,如人类一样的着装,及奸诈的举动。
以张书鹤这个角度看过去,三级丧尸大概有三个,而刘海那边却已经惊呼:“张哥,这,这边有几个丧尸,跟咱们毁的那台车遇到的丧尸一样,在空中飞……”
“几个?”
“它们一直在跳,我数不清,大概三个……不不,四个……”
张书鹤看得是门的方向,而刘海那边是窗的方位,如果平均乘2,四面差不多十数个三级丧尸,一个四级的丧尸珠居然要十个左右的三级丧尸抢夺,就算是前世张书鹤,也是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事情,不过想来,那个时候他一直在一个小基地里,每天想得到的只是食物,对于食物以外的事情一般很少接触,对于腐藤和丧尸身上的珠子后来也只是接触到一点点。
此时才突然发现,这个东西似乎并不普通,不仅仅是丧尸趋之若鹜,连人似乎也对它有所需求,如果按照道家所说,任何事物都存在阴阳两面,善恶两生,那也可以解释出腐藤与丧尸身上的珠子存在的缘故,或者红珠就是类似于玉桃那样异种的纯净能量。
张书鹤正皱眉时,只见眼前一闪,一个三级丧尸突然向铁皮房跃来,竟然落到了铁皮房顶,接着一声“澎”,让几个人心下一跳。
“张哥,好像有丧尸上了房顶?”刘海在那边道。
房顶已经被张书鹤布下了一套七星阵法,一套七星符的能量至少能够支撑一个星期左右,只要法力在,阵法就在,丧尸是不可能立足于阵法之上,红线是张书鹤自己的法力,所以他能够感觉到房顶的阵法波动,而现在阵法并没有破掉,那这声“澎”的声音,应该是丧尸落在房顶发出来的,它或是被困于上面,或者是被阵法弹开,不过后续再没有别的声音,猜测应该是后者。
三级丧尸之所以很难对付,就在于它们的速度很快,武侠小说里曾说过,快就是破,破一切招数,除非比它更快,所以一般人很难能将它们轻易杀掉,并且现在丧尸潮里的三级丧尸并不是一只两只,而是整整十数只,就算是对于基地也是很头疼的数儿,何况是张书鹤几人。
不过相对五套七星阵法的威力,暂时倒也应该没事,张书鹤这才收了七星剑,回到床的位置,此时妞妞也醒了过来,正在魏老头怀里揉着眼睛,然后张大眼看着陌生的地方。
“爷爷……饿……”
魏老头抱紧了妞妞。
看了眼心疼孩子的魏老头,张书鹤冲几人点点头道:“先弄点东西补充下能量。”越是危险的时候,就越要吃饱喝足,好保持充足的精神和体力,往往在关键时刻,身体的能量有时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刘海也是紧张的走了两步,手里的刀始终没有收回去,昨晚他只知道丧尸很多,但是因为天黑,也看不太清楚,所以也就无所惧了,早上这么一看,才是一身的冷汗,他们就好像是可怜的几只田鼠,被几万条毒蛇盯着,往哪跑?就算长了翅膀也能拖下来。
张书鹤冷静下来后,倒是如平常一样,抚了两下黑豹的金耳,从空间取了一盆牛骨给它,随即将床上的被子一掀,找了几张报纸垫上,从空间陆续取了一些东西。
一大桶酸奶,三袋松软的全麦面包,四个粗火腿及一人两只嫩玉米,魏老头也从空间取了碗出来,将酸奶开盖,一人倒了一碗,这些都是好东西,也只有他们能吃到,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福利。
妞妞年纪还小,又跟着大人,所以没有压力,加上饿了,咕嘟咕嘟就将一碗喝掉半碗,两排细牙对着火腿啃了起来。
刘海吃得有些食不知味,如果不知道外面那些丧尸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就算眼前是山珍海味也吃不下了,谁知道这是不是只后一顿午饭,没人会最后一顿饭还吃的香甜,如果有,那也实在是太没心没肺了。
魏老头见状拍了拍刘海的肩膀道:“没事,有书鹤在,咱们肯定死不了,退一步讲,就算是死了,那也得做个饱死鬼,可不能饿着肚子。”
说得刘海心里酸溜溜的,抬头看了眼和往常一样,时不时摸摸旁边的黑豹的张书鹤,最后,还是大口吃了起来,那一桶酸奶大半都进了他和妞妞的肚子里,谁让他们一个是能吃的小孩,一个是力量大的壮士,末了还啃了三个火勺这才饱了。
中午再朝外面看,刘海的心又提了起来,丧尸太多了,他撒的那些糯米朱砂竟然都被踩了出来,他再次痛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撒,有的地方都没撒好,沟挖的也不够深。
有一些丧尸已经进了张书鹤布的符阵内,虽然一进去几个丧尸就全身如中了盅一样乱颤,白眼直翻,但是丧尸是没有痛觉的,它们不知道怕,仍然有不少踩进符阵内。
魏老头也担心道:“书鹤,能不能出去杀丧尸,老待在这里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张书鹤又何尝没想到这些,“现在丧尸潮堵住了出路,上面又有三级丧尸虎视耽耽,只要我们一出这个门,三级丧尸就会立即发动攻击,它们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三个四个,而是十余个,只要一个照面,我们可能就会全军覆没……”对于丧尸潮,别说是几个人,就算是一个营,带着一卡车武器装备,也是有多少死多少。
张书鹤并不是打击他们,而是让他们做好最坏的准备,不过这些话显然使得屋里的气氛压抑起来,就连妞妞也只是抱着娃娃呆呆的坐在一角。
下午的时候,房顶“澎”的声音越来越多,几乎十几分钟就有一次,见一老一少一小都纷纷将目光看向他,张书鹤只觉得脑袋突然有点疼。
不过还是皱眉道了句:“阵法暂时没事。”不过这种频繁的声响也预示了那几个三级丧尸将有所行动,但是张书鹤猜不到它们想干什么。
晚上这种“澎”声少了些,几个人刘海守了夜,到第三天,脚步声似乎更近了一些,刘海凑到窗口看了一眼,“张哥,遭了,那些丧尸离咱们只剩下两米的距离,符阵都被他们踩了。”
此时房顶突然传来一阵让人战栗的金属划玻璃的声音,几人顿时望向房顶,那是什么?
接着又是两三声,张书鹤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三级丧尸的智力只是在开窍的范围内,懵懂,是人而非人,是尸而非尸,不过它们竟然能想出找把尖锐物来划烂那些让它们吃苦头的红线,实在是有点不可思夷了,这样的丧尸也是最难对付的。
它们就像是死士一样,不懂退缩,只知前进,而且还很出人意料的奸诈。
刘海惊慌如热锅上的蚂蚁问道:“张哥,红线会不会被他们割断啊?”
张书鹤点头道:“会……”
“那怎么办?”
“应该不容易断。”因为有法力,虽然不如钢铁坚硬,但绝对不会轻易被砍断。
果然如张书鹤所言,这种声音持续了一下午,似乎阵法并没有破,虽然如此,刘海还是忍不住道:“张哥,不如我们用枪吧,先打死一些丧尸,也比什么也不干好的多。”
魏老头却道:“丧尸这么多,那点子弹根本不够用,像书鹤说的,尽量保持平静,如果再引起丧尸的爆乱情况就糟糕了。”
其实张书鹤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在等,因为在前世他所知道的,丧尸潮只是临时集合的一群丧尸,因为丧尸是没有组织性的,所以时间一长,就会自行散掉。
他之前知道有丧尸群围来,没有跑,是因为知道跑不掉,设下阵中阵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丧尸群自行散掉,在这里等,是知道自己对于整个丧尸潮来说就如同一只灰尘与整个大海,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任何用处。
但是时间已经过了三天,外面那几个三级丧尸的尖啸声反而是更加的激烈起来,丧尸潮不但没有散掉,甚至比之前三天还要来得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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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中死掉的丧尸没有几千也有数百,但仍然有丧尸爬上去前赴后继,而房顶的红线在那些尖锐武器的攻击下,终于断了。
好在断的地方不是最重要的,在断掉的那一刻,张书鹤反手取出一张符,将符一掌钉在了断裂位置上面,后背却是出了一层冷汗,不过暂时阵法还是安全的。
两天之后,刘海看着房顶上七八处的符,几乎有些绝望了,晚上守夜时竟然哭了起来,魏老头抱着妞妞也一直没有说话,张书鹤则更加的沉默。
外面的三级丧尸丝毫没有放过房顶的这一处漏洞,不停的攻击,房顶阵法的漏洞也越来越多,即使张书鹤又在里面布了层七星阵法,也只能延迟片刻,铁皮房顶很快就千仓百孔,他们几个人就像是被困在鱼缸里的鱼,无论怎么游,也只有方寸之间的距离,被宰杀已经是即定的命运,只不过早一秒晚一秒而已。
张书鹤终于明白丧尸群久久不散的原因,就在于那枚四级的丧尸珠,当初刘海让他扔出去,而他当时说的一番话看似有道理,但其实他忽略了一个最大的漏洞,那就是丧尸不是人,它在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是绝对不会甘心离开,也许他将丧尸珠扔掉,其它几个丧尸也不会放过他们,但是不扔出去,那就不会只是也许,而是绝对不甘心离开。
这可能也是丧尸潮一直持续这么久不散的主要原因,张书鹤想明白这些后,只觉得胸口一甜,心底积压的火气终于伤了经脉。
如果再重新来过,他如刘海所言扔掉丧尸珠,至少,会有百分之五的机会逃脱,结果却被他自己的独断独行彻底葬送,不仅自己要死,魏老头,刘海,妞妞,都要死在这里。
张书鹤强行将嘴里那口心头血咽了回去,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盘腿修炼了半个小时后,这才睁开眼睛,只见房顶已经哗啦掉下数块木头,一个灰白发青像从棺材里钻出来的粽子,将脸露在出口处,冲他们怪异的尖叫,不过在手碰到下面的红线时,又嗷的一声弹开了。
妞妞被那丧尸的声音吓得拼命尖叫,魏老头则是抱着妞妞护在正在修炼的张书鹤身前,黑豹冲着房顶怒吼,并在张书鹤身边暴燥的转的圈,生怕那丧尸伤了张书鹤,刘海也是手里拿着砍刀挡在最前面,红着眼即想将刚才那个丧尸砍成肉酱,又怕黑豹将张书鹤设得最后一道符阵给毁掉。
看到此,盘腿的张书鹤突然间冷静了下来,他不是一个不怕死的人,相反,活过一次,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怕死,因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意义,能活着,能生存,其实没有任何理由,再苦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希望。
可是,他同时也是个极为自傲的人,不喜别人欠他的人情,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因为末世无常,前一秒还活着的人,下一秒恐怕看到的就剩下尸体。
自古情最伤人,无论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所以,看惯生死的他,性子越发的冷漠,不愿意和任何人亲近,也不想交任何朋友。
其实并不是他天生冷血无情,只是因为崩溃受伤的太多了,产生的自我防御意识,因为怕,所以才会用冷漠来逃避。
而突然的重生,又意外得到了空间和功法,让他对自己的能力重拾自信,他想以自己的能力护住这几个人的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才将这几个人收在他身边,里面有父亲的好友,伙伴及一个有潜力的小囡,他想用他的羽翼来保护他们,一直到b市的安全基地,却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一念之间,在b市遥遥可望的时候,亲手的葬送他们。
张书鹤掩住眼底的神色,将手从膝上抬起,随即却又顿了下,放在地板上,撑着地板站了起来,几人见他修炼完毕,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魏老头急忙问道:“书鹤,你感觉怎么样?”
张书鹤微阖着目,伸去摸了摸早一步窜过来将爪子搭在他腿上的黑豹,并没有回魏老头的话,刘海叫了句:“张哥……”
张书鹤也同样没有回。
“张哥你怎么了?”刘海以为张书鹤修炼出了什么事,不由焦急的回身又问了一句。
张书鹤却只是望着房顶那破漏正不断往下掉灰土的洞,洞口拌着一阵阵的寒风,竟不知何时刮起了北风,此时没有电视,更加没有漂亮的播音员微笑的向人说着明后天的天气情况。
只能如古人一样望云辩天气,乌云,刮北风,似有大雪。
一旦下雪,他们就真的无路可逃。
张书鹤拍了拍黑豹的头站起了身,此时魏老头却突然道:“书鹤,如果你要有法子逃,就逃吧,我老头子活这么大岁数也够本了,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还可以下去陪陪老伴……”
刘海一听魏老头这么说,随即也道:“张哥,你先走吧,反正我要不是你早就死了,人早死晚死反正都要死,就算死我也要杀个够本,我和魏爷不想拖累你,你走了总比大家一起死强得多……”
“唉,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还这么小……”魏老头搂紧了手里的妞妞,“她爷爷将她托付给我,我也没有好好的照顾她,倒让她跟我吃了不少苦,下去真是无颜面对老顾啊。”
……
此时此景,加上吹在脸上如刀子在刮的寒风,当真是冷到了骨头里,有了种穷途末路的凄凉感觉。
张书鹤突然间打破平静,冷淡的道了句。
“既然想活,那就不要说死。”说完反手从空间取出了七星剑,手一撸,七星剑上缠的七枚铜钱脱落下来,叮当的落到地上。
“可是……”
“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逃出去……”张书鹤伸手将七枚铜钱捞入手中。
“真的?”刘海顿时眼前一亮,如果能活着,谁会想死。
“按我说得做。”
张书鹤迅速扯出一段红线,一斩三段,注入法力后将铜钱拴上扔给他们,“系在手腕上,记得,如果有丧尸袭击你们,就露出铜钱,可以挡住丧尸攻击,但是能够挡几次不能够保证,所以,一定要在最危险的时候用。”
妞妞听得有点懵懂,不过魏老还是给她系在了手腕上,并将衣袖向上挽了挽。
刘海也是二话不说戴了起来,只是心里有疑问,张哥把铜钱给了他们,那这把七星剑不是没有了?不过看张哥脸色,问得话肯定得不到答案,也就没敢再问。
此时,又有一个三级丧尸跳到房顶,现在房顶已经是严重危房,好在是铁皮的,倒也不至于马上就塌了,但是这样来回被弹压,屋内红线可能也挂不住了。
那三级丧尸碰到红线,用手抓了一下,只觉得红线上有一股大力将它的手弹开,它开始向屋里的人露出了黄牙,并有不少黄尸液滴落下来。
张书鹤并没有理会它,只是在门的洞口处,向丧尸堆弹了数张火符,火符是能够烧尽一切邪物,但它的能量有限,对丧尸潮来说是怀水车薪,但是这几张,在十分钟内仍然能将死在地上的两堆丧尸尸体燃尽。
随即张书鹤一言不发的将剩下的四枚铜钱与七星符在门口布下了一个小阵,三枚按天地人三方位摆放,又用朱砂画了一道降符护法,一枚存于掌心。
这时外面的火符已经差不多燃尽。倒出了一块地方,地上全是些尸渣,惧怕火符的丧尸,在火符熄灭后慢慢的又要围上来。
张书鹤又向外弹了几张,然后回身从怀里拿出数张敛气符,这几乎是他身上仅有的存货,一人三张,敛气符最大的功效,就是收敛身上的气息,能够让丧尸无法辨认。
“你们上车后,我会在丧尸里打开一条通道,大概有三米宽左右,记得,无论任何丧尸攻击都不要停车,车身刻着符,不会轻易解体,所有的人不要向后看,不要去看丧尸,只要用最快的车速顺着通道离开,速度一定要快,因为越快逃生的希望就越高,从这里到b市的路只有不到百里路,离开这里还会遇到其它车队,到时跟着他们进入基地就可以了……”
“能打开一条通道?张哥,你怎么不早说?”刘海听完顿时高兴起来。
魏老头看了看阵法,又看了眼外面,突然问道:“书鹤,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张书鹤表情有点冷淡,只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魏老头紧接着又道:“我们把车开走了,你怎么离开这里?这符要怎么弄?要不你教教老头子吧,老头子可以代替你做法。”
张书鹤听罢心下突的一动,随即看了眼魏老头,数秒后才露出些笑意,就好像是当年自己大学刚毕业,魏老头当时头一次破例在酒店给他开了一桌庆祝一样,尽管他考得学校有点差强人意。
“魏爷,你放心,只要你们安全的先走了,我就不会再有顾虑。”
魏老头再三确认了张书鹤眼底的自信,这才收回了试探的目光,而旁边的刘海也道:“张哥说的对,咱们对张哥来说是后腿,在这里只能拖后腿,我觉得张哥一个人逃出去比带着咱们要容易的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火烛爆裂的声音,是符火用光的预兆,张书鹤身上再没有其它火符可用。此时不走可就彻底的没有机会,随即张书鹤坐于门口设的阵法当中。
将所有的杂念排除在外,先伸出左手,翻手燃符,这是第一道符,清除魍魉,第二道符,虚空指,手点鲜血,在空间画符,威力强大,但时效很低,一画完,张书鹤突然道了句:“把门打开。”
刘海早就准备好,一把推开了门,这时张书鹤将空间的车借符力伸手一掀,将车扔至门外,车头朝南,张书鹤右手将刚才画好的虚空指,突然打了个奇怪的手势向外一推,口中大喝:“只有十秒时间,快上车!”
魏老头抱着妞妞,刘海则拿着砍刀,听罢哪敢有迟疑,急忙窜了出去,也不管那些会蹦会跳的三级丧尸,冒着一身冷汗,闷着头就朝车门冲去,好在车离得近,两三步就到了,打开车门就钻了进去,随后几个三级丧尸便冲了过来,结果都在车外三寸位置被弹了开外。
张书鹤见他们上了车,立即从空间取出唯一的一张成功的中级七星符,这张符在丝帛上的记载,威力极为霸道,名为掌中符,名字虽一般,但是却是一张伤杀力最强的符。
只是要驱动这张符,让它发挥最大的威力,施术人也需要有强大的法力支撑,此时张书鹤已经修炼半个时辰,加上最近几天休养,虽然身体有点小碍,但法力还算充盈。
见几人上了车,张书鹤抛开其它杂念,中食指挟住符,用指一捋,将它放入画好的阵法中,距离,方位,半点不能有差错,然后以血为引,点于符首,如同画龙点晴,顿时启动了符力。
张书鹤只觉得身体里的法力正在疯狂的不断的流逝,但他已经来不及多想,以手为山,向那张符上盖去,刘海此时已经发动了车子,张书鹤不让他向后看,他也不敢向后看,近距离看着那些丧尸,刘海只觉得额头滴汗,生死存亡仿佛只在一瞬间。
这时突然感觉空气中有些异样,像是平静的水面突然起了一点风,然后风越来越大,最后整个湖面似乎都被搅动的见了底,接着一股大力似要将几个人压扁一般。
正待刘海忍不住要回头时,就听到后面传来张书鹤的一声大吼,“走!”
刘海顿时全身一颤,下意识的开动了车子,向前驶去,只见车头所到位置本是密密麻麻的丧尸如潮水一样一波一波的向前涌。
可是车头一接触到,却是如拿了一枚定海珠一般,这些潮突然向两边分开,露出了两米左右的地面,刘海紧绷的心顿时松了口气,大声道了句:“张哥,我们在b市等着你。”说完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猛踩油门,车瞬间就像离了弦的箭,朝着前面打开的那条未知的通道发狠的冲了过去。
不一会的工夫,车子便离开了铁皮房,消失在了茫茫丧尸潮之中。
而后面的张书鹤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符纸,即使身体法力已接近油尽灯枯,张书鹤也不想所尽努力化作一场空,他来不及抹掉嘴角的鲜血,却是反手一掌拍向腹部,强行将腹部丹田的精气逼出,相继灌入下手中的符纸之中,只是,脸上却早已经面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