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是个善于控制表情的人。
除了少数几个，唐昊对外没什么表情。
久而久之给人一种昊天斗罗高冷且不善言谈的大众印象。
唐叔说的话跟唐昊想要谈的内容隔了十万八千里，后者依旧淡定而高冷地听着。
“之后呢？”
唐昊不知唐叔要说什么，追问就对了。
唐叔苦笑道：“他生而知之，只是不知以前是什么人，又为何会变成我与阿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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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
前后两段话综合一起，信息量庞大。
“你这话的意思……”
唐昊惊得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尖。
唐三生而知之，不就是说唐三这具身体盛着一个不知什么身份的陌生人灵魂？
这一认知让唐昊又惊又怒。
唐叔继续道：“我震惊又困惑，不知如何与他相处。”
唐昊忍了又忍，这才按捺下内心翻滚的复杂情绪。
“搁我――我怕是也一样。”
唐昊双手抱胸依靠在护栏上，侧首往下望，史莱克七怪正进行人生第一场团战。
他能清晰看到唐三冷静沉着的侧脸。
虽说不是期待中的儿子，但唐昊见唐三的表现也有些喜欢。
此时却被告知未来的“儿子”不是原装，饶是他心性沉稳也有些稳不住。
唐叔神色舒缓，落在唐三身上的眼神带着几分罕见的柔和。
“知道他能搬着板凳去灶台做饭的时候，我就没管他了。一来我自己也厌世，自从阿银去世便自暴自弃，二来――我也是在不知道该怎么与他相处。那时候，他才两三岁。我想他应该是恨我的，担心从他眼中看到厌恶，但又期待着出现厌恶。兴许这样，我就不用纠结了。”
唐叔那几年的纠结与挣扎都被劣质麦酒遮掩。
护不住妻子，令她被逼自杀；无法护卫宗门，反而给宗门惹来杀身之祸；有心报仇却受限于这具残破的身躯无法实行；唯一的希望，他与爱妻的孩子似乎又是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曾经威名赫赫的昊天斗罗似垃圾一样，即将静悄悄腐烂在斗罗大陆的一角。
“我故意冷着他，但也暗中观察着他。小三与圣魂村其他孩子不同，不喜玩闹，生活自律。每日天不亮就去附近山头修炼陌生魂技，那兴许是他前世有的玩意儿吧……”唐叔笑了笑道，“我们就这么不冷不淡地处着，这孩子对我是一如既往孺慕尊重，没有丁点儿怨愤。纵然脾性有些缺陷，却也是个难得赤诚的孩子。直到他觉醒了蓝银草，我也彻底看开了。他生而知之又如何？他是阿银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是我昊天斗罗唐昊的儿子，无可争议！”
唐叔那些年数次生出死志。
唐三给了他继续活下去的力量和希望。
最困难的六年，这对特殊父子是互相支撑着对方走过来的。
唐叔释然笑道：“看着小三在诺丁学院求学六年，我甚至感激他的生而知之。阿银早逝，我又那么不负责任，真正白纸般的孩子根本活不下去。我也无法想象小三若是没了，我会如何。即使死了，也不知该如何面对阿银。这份生而知之，兴许是上天对我与阿银的弥补。”
父母不靠谱，孩子多一份前世的记忆也能照顾好他自己。
唐昊听了唐叔的心里话，紧蹙的眉头逐渐舒缓。
“他知道你知道他的身份？”
唐叔道：“自然不知道。”
除了暗器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自创魂技，唐三其他东西都藏得严严实实，生怕露了马脚。
殊不知，唐叔作为斗罗大陆顶尖强者之一，怎么会连这么拙劣的隐瞒都看不穿？
唐叔又道：“我也没打算让他知道，担心他会钻牛角尖，这么瞒着吧。我也不知小三以前是什么身份，性格固然单纯，但也有些尖锐极端。若是戳穿了这一层，父子俩反而不自在。”
做人难得糊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唐叔心结早打开了。
这就是他的儿子，只是转世之前没洗干净记忆，又不是无法接受的大事。
唐昊撇嘴表示无法接受。
唐叔：“？？？”
唐昊脸色铁青道：“你想想，我与三妹不至于落到你跟蓝银皇的程度。日后真有孩子，绝对能让孩子过上父母双全的日子。三妹又喜欢孩子，哺育不会假他人手――你懂吗？”
他当父亲能接受生而知之的儿子，但以男人的角度他无法接受啊！
因此――
算好时间避开这个儿子吧。
唐叔：“……”
唐昊暗中掰掰手指头，推算“唐三”什么时候来。
按照他获取的信息，唐三是唐叔42岁那年出生的，而现在唐三刚13岁……
推算时间，自家三妹真要生，也该是几个月后妊娠。
他准备考虑素一段时间的可能性。
唐叔悠悠道：“先前三妹说过什么弗莱格会倒，不要乱插。”
他问过什么是弗莱格。
芈糖答曰：“弗莱格就是信誓旦旦说什么，最后都会被打脸的诅咒。”
唐昊：“但我真想要个女儿啊。”
儿子真不是他的菜。
如果――
未来生的唐三是个女儿――
他勉强能接受的。
场下斗魂的唐三突然脖颈一凉，打了个哆嗦，控场节奏险些出了岔子。
说话的功夫，初登场的史莱克七怪艰难获得胜利，终止七连胜的狂站队。
斗魂场附近的旅店。
“我们赢了！”
拿下来之不易的胜利，几个早熟的学生也忍不住伸出双臂欢呼。
“芈老师，你们看我们今天表现怎么样？”
芈糖道：“还行，差强人意。”
“那，有没有奖励？”
芈糖看了眼几个学生，稳重如唐三也忍不住露出些许渴望。
“什么奖励？请吃大餐？”
宁荣荣眼睛转了转。
狡黠道：“才不吃大餐，我就想看看三位前辈的魂环。”
“还挺贪心，顶多看一人的。”
宁荣荣犹豫了下，跑去跟小伙伴商量。
“那就芈老师的！”
“行，看了别被打击得没斗志。”
“我们才不会呢！”
芈糖无奈伸出双手，运转魂力。
一阵柔和金光从双手涌出，凝成两柄华丽无双的金色长剑。
双剑长四尺一寸，合重三斤十二两。
“它叫羲和凰羽。”
两黄、两紫、三黑、两红。
史莱克七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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