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虽然这一点皮肉之苦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看到他受伤,我这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高兴。”
在小城县令的强烈恳请下,楚洲和陶春柳乘坐县令特意抬来的四人软轿去了县衙落脚。
——显然,身份已经暴露的楚洲再想要去住客栈根本一点都不现实。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只有这样做,才能够最大的消弭我的怒火。”坐在县衙里最好的一间客房里,楚洲一边回答,一边神情专注地给自己手中的剑做保养。
作为一个视剑如命的人,楚洲是绝不会容许自己心的宝剑因为主人保养不利,出现任何瑕疵的。
“他当机立断的做法,让我没办法再揪着他的错误不放——”将保养好的随身长剑缓缓插·入剑鞘中的楚洲神色郑重的看着面上犹带几分激动之色的陶春柳说道:“他的存在,对你而言已经是过去式了,春柳,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将他留存在你心里的阴影彻底抹去向前看!毕竟,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路要走,很没必要为一块踏脚石而耿耿于怀一辈子。”
陶春柳很感念楚洲对她的这份关怀之情,她眉眼弯弯的笑道:“公子您放心吧,我没那么傻,我知道什么才是对我最重要的。”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的傻瓜,她不会在幸运无比的重生后,为了改变自己上辈子的悲催命运而殚精竭虑,付出所有了。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相信你的肚子里已经积攒了一大堆的疑问想要问我了吧?”楚洲很喜欢看陶春柳的笑脸,总觉得这个女孩的笑似乎带在某种坚不可摧的力量似的,观之令人动容。
“我……公子,您真的愿意我肚子里的疑问为我解惑吗?”陶春柳惊讶地看着楚洲,在她看来,对方可不像是这么好心肠的人呀。
“我只会回答我愿意回答的。”楚洲语气平静地说:“你既然已经决定跟在我身边,要对我有所了解。最起码的,也应该知道你跟着的这个到底是什么人。”
“事实上我不姓楚,也不叫楚洲。我姓萧,名寒洲,是大楚朝当今圣上的第七个皇子,我的生母是当今圣上的正宫皇后喻皇后。”
陶春柳虽然早猜到楚洲身份定不一般,但还是被楚洲的这一番自报家门给吓住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悲催了两辈子的自己在幸运无比的重生后居然也能够与一大国皇子结识,甚至还误打误撞的做了对方的追随者。
“我因为资质远超常人的缘故,五岁的时候拜在了悟道宗门下,这次之所以下山除了是为了增长见闻外,是打算去一趟莲雾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幸运的采摘到一两朵天香水莲楚都去请符道大师为自己的母后延寿。”
“延寿?”陶春柳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句,“据我所知皇后娘娘今年才过了三十七岁的凤誕呢。”
陶春柳也是大楚人,上辈子还被人贩子辗转卖进了一个官宦之家,自然对当今圣上和皇后的年龄知之甚详。
“关于这一点,你有所不知了。”提到自己母后的萧寒洲眼底隐隐有一抹悲伤之色涌动,“当年我母后生我的时候难产,父皇于盛怒之下砍了好几波御医的脑袋才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只不过,人虽然救回来了,这身体却是彻底地垮了,现如今更可以说是在熬日子……”
萧寒洲虽然自幼不长在喻皇后身边,但对她的感情却并不比其他的孩子对自己母亲的少,因此,这次出来,他无论如何都要带几朵天香水莲回去的!
陶春柳这才在脸上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此去莲雾山并不安全,还可能会遇到某些未知的危险,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当然,”萧寒洲语气一顿,表情很是真诚的说:“一切以你的主观意愿为前提,你完全没必要为了顾及我,而作出什么违背本心的选择。”
“公子……”陶春柳被萧寒洲不按牌理出牌的举动给弄懵了,她傻乎乎的看着他,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你如果愿意跟我去的话,我保证一定会护好你的安全,不让你出现任何的差错;你如果不愿意跟我去的话,等我的下属找到这里,我让他们先把你送回楚都去。在那里有许多根基扎实,品德也十分高尚的老符修,相信跟着他们,你能够学到许多有关符道的基础知识。”
陶春柳很感激萧寒洲能够为她考虑得这么周到,不过,除非她脑子被门挤了,否则根本不可做出萧寒洲所说的第二种选择。
陶春柳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很清楚这时候的她前往楚都虽然也能够得到不错的发展,但是这也变相的意味着她放弃了成为金大腿心腹的可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随身携带着那样一个大杀器的陶春柳在没有获得真正的自保之力以前,根本不愿意与这好不容易才抱上的金大腿分开。
再说了,要学符道基础什么时候不能学?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所能的争取到金大腿的信任,真正成为他可以依靠的心腹。
心里飞快有了计较的陶春柳几乎是在萧寒洲刚把询问的视线定格在她脸上迫不及待地开口表态道:“我选第一个!公子!我要跟着您!我要跟着您去莲雾山!”
“跟着我可没有直接回楚都舒服,”萧寒洲眼底闪过一抹激赏,“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如何能受得了那样风餐露宿、颠沛流离的日子?”
“公子您这话可真有点小瞧我了,”明显从萧寒洲的语气里察觉到笑意的陶春柳佯装赌气地皱了皱鼻子,摆出一副昂首挺胸的架势说道:“这才多久您把我的出身来历给忘啦?我可不是那些走个两三步叫苦不迭的娇娇女,我是流民的女儿,自从老家被兽潮毁了后,一直跟着族人在外面到处飘泊、四海为家呢!”陶春柳得意洋洋的冲着萧寒洲弯眼睛,“真要是计较起来,只怕我比起公子您,还要适应这风餐露宿、颠沛流离的日子呢。”
“既然这样,那我可拭目以待了。”望着信心满满的陶春柳,萧寒洲嘴角再一次翘出了一个堪称愉悦的弧度。
“放心吧,我和他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他是一名武修,一直都卡在六星武徒的位置上动弹不得,当年我帮了他不少忙,他也一直说要报答我。”这些日子与陶春柳相处的久了,陶春柳又刻意讨好,做小伏低,蒋符徒与陶春柳的关系又重新有了转缓的迹象,最起码的,蒋符徒又愿意与陶春柳说上一两句无伤大雅的交心话了。“等我准备好礼品,我们去拜访他,他住在前面的东源巷里面。”
陶春柳连忙在脸上露出一个雀跃的表情,“那可真的是太好了!大人,我可真的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了!您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多想像您一样修炼,都怪您一直压制着我,什么都不让我跟您学。”陶春柳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冲着蒋符徒又是噘嘴又是撒娇的,一副全然信赖的小儿女娇俏模样。
蒋符徒最吃的是陶春柳这一套。
他哈哈大笑道:“柳柳,我不是让你别着急嘛,这么长时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两三天嘛?”他到处打量了一下附近的地形,找了间看上去门面还算阔朗的南货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陶春柳连忙跟上。
这小县因为地处交通要道的缘故,还算繁华,蒋符徒很快在里面找到了好几样心仪的礼物出来,他又让店里的小二帮他把自己带的一些贵重礼物也一起用锦盒装了,这才兴致勃勃的带着陶春柳往东源巷的方向走去。
边走他边向陶春柳介绍他那位朋友的性情好,陶春柳小脑袋点得如小鸡啄米似的,瞧那架势,知道他听得不是一般的认真。
很快的,他们在小巷最深处的一座高门大户的宅院门口停了下来。
“老鹏这些年还真的是越混越回去了,居然还真的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彻底落居下来了,啧啧!”蒋符徒满脸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带着陶春柳朝着那两个站在门口的门房走去。
能够在一位武修的门下做事的门房眼力界儿自然不会差。
单单是从蒋符徒行走的姿态和顾盼之间所特有的矜傲,两门房得出了一个眼前这位客人身份恐怕并不简单的结论。
他们喜笑颜开地凑将上来,拱手作揖的问蒋符徒和陶春柳的来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蒋符徒此来又是有求于人,面上自然一派温风和煦之色。
只见他冲着两位门房微微颔首一笑,“还不去通报你家主人,说有故人来访,让他速速出来迎接。”他一面说一面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张金光闪闪的箓帖往其中一个门房手中抛去。
箓帖对符修而言相当于名片一样,是身份的象征。
那两个门房一看到蒋符徒扔过去的那张箓帖,真的是骨头都轻了三分。
慌忙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对着蒋符徒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原来是蒋大人当面!”其中一个看着老成一些的赶忙给另一个使了个眼色,随后紧赶慢赶地把蒋符徒和陶春柳二人迎进大门,“我们家老爷早吩咐过会有一位蒋大人过来拜访,小的们一直紧着皮儿的盼着呢,没想到大人您这么快到了。”
“这么多年没见王兄,我也思念得紧,正巧要从这里路过,自然要过来拜访一二,讨上两杯浊酒才对。”蒋符徒对门房的恭维很是受用,又从自己的袖袋里摸出了几块碎银子打赏。
得了赏赐的门房自然是感激涕零的再次鞠躬作揖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