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被陶氏一族像个物件一样赠送给蒋符徒的时候,陶春柳虽然在心里不断给自己加油鼓劲,发誓总有一日必定要摆脱对方的钳制,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可她那冷静到近乎无情的大脑却残酷而条理分明的告诉她这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作为一个视修行如命脉的伶仃散修,蒋符徒是不可能放过她这棵可以让他成功突破障壁的摇钱树的。
要知道当初若不是陶秋枫有点小聪明,陶氏一族的族长又足够当机立断,为了得到陶春柳,蒋符徒很可能会做出十分的可怕的事情出来——比方说直接大开杀戒把整个营地的人尽数屠了。
数十年修为卡在一个瓶颈处动弹不得的蒋符徒早被自己求而不得的妄想逼得快要疯魔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天大的机遇摆在面前,他又怎么可能不义无反顾的攥牢在自己手里?又怎么可能会突发恻隐之心的高抬贵手,饶陶春柳一命,不把她推到赵奇康那个火坑里去?
正是因为清楚的了解这一点,陶春柳对萧寒洲的感激之情才会犹如楚江之水一样滔滔不尽。
“春柳,你是我的追随者,不是我的侍婢,像这样端茶倒水的小事根本不需要你来做。”收拾好行囊准备今日带着陶春柳离开这座小城的萧寒洲满脸无奈的看着恭立在自己身侧,把自己伺候的无微不至的清秀少女。
“如果您身边还有别的伺候的人,我当然不会抢他们的差使啦,可您现在不是没有嘛?”自从脱离了蒋符徒那个囚笼,整个人都变得活跃起来的陶春柳笑眼弯弯地把拧好的帕子递到萧寒洲手上,“而且,您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感激您!如果不是您……我都不敢想象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自从听说蒋符徒要把她进献给赵奇康那个恶魔后,陶春柳表面上强自镇定,私底下却一直都在做恶梦!
——那些恶梦还一个比一个可怕的让陶春柳胆战心惊、栗栗危惧。
正是因为这样,如今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的她当然要好好的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
再说了,像这样端茶倒水的小事陶春柳上辈子也不是没做过。
不论是麻痹人贩子的警惕心还是讨好所谓的女主人,她都尽可能的把自己那所谓现代人的‘自由平等’扔了个精光,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把自己憋屈进了尘埃的可悲奴婢!只可惜,即便她这么做了,她依然没逃过枉死的命运!
想到上辈子那几乎可以说是暗无天日的过往,陶春柳的眼眶不由得变得灼烫湿润起来。
“春柳?”萧寒洲觉察到了陶春柳的不对劲,放下手中刚被对方拧了个半干的湿帕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陶春柳有些尴尬地冲萧寒洲笑笑,“公子,我没事儿,是话赶话的想到了一些难过的往事,所以……有些后怕了。”
“以前的事情过去了也过去了,多想无益。”萧寒洲闻言,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你现在是我的人,应该向前看。”
陶春柳虽然明知萧寒洲这话没什么特殊的含义,但还是被那句‘你是我的人’而弄得心头陡地一跳。
她掩饰性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佯装正经地把双手交叠着搁在小腹侧福一礼,“公子的话,小女子都记在心里啦,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萧寒洲被陶春柳那双眼尾犹带残红和暖暖笑意的晶亮乌眸一瞅,莫名的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他干咳一声,重新拿起帕子在脸上又敷衍下地擦了两下,“等用了早膳我们悄悄离开吧。”
“悄悄?”陶春柳微抬声线,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不错,悄悄,”萧寒洲眼神有瞬间的凛冽,但很快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冷静和从容。“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杀手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我们,他们肯定还在等待着下一次出手的机会。而且,我的身份已经暴露,再在这里待下去,很可能会出现更多的危险。”
陶春柳不是真正的流民女儿出身,萧寒洲把话这么一说,她脸上立马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公子说得对!”她点头如捣蒜。“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们确实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也受够了那群络绎不绝过来拜访,浑然视自己的脸皮于无物的大人物了。
萧寒洲看着陶春柳一副‘不论公子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坚决支持’的肃穆表情,微显蹙痕的眉心忍不住是一松,嘴巴也自动自发的把他原本考虑的另一个打算也说了出来。
“我们要是抓紧时间的话,正好赶上附近镇上的一次修者大集会,在那里有许许多多的武修和符修会赶来互相交易自己喜欢的东西,正巧你也才刚步入修行道不久,身边凑手的东西肯定不多,因此我想着……”萧寒洲的话说到一半被感动的眼泪汪汪的陶春柳卡住了。
“公子……您……您对我考虑的真的是太周到了……”没想到金大腿居然这么负责的陶春柳心里真的是感激坏了。
自从穿越以后,她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一直都在各种极品和恶人堆里打滚,如今突然出现一个真心实意为她考虑的——陶春柳还真有一种想要为对方抛头颅洒热血的冲动!
“……我……我寸功未进……怎、怎么能让您为我如此破费呢?”虽然也想像其他有靠山的符修一样各种资源如井喷一样应有尽有的飞到她碗里来,但陶春柳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在没有暴露金手指的情况下,哪怕她再有所谓的‘天赋’,她也好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让萧寒洲掏钱供应她的修行所需呀。
“你怎么会这么想?”萧寒洲看向陶春柳的眼神带着几分惊诧的味道。“身为我的追随者,我给你准备修行的资源那是理所当然的啊。”
“可……我……我真的什么都不懂……”虽然她偶尔也能够从蒋符徒那里学到点一知半解的东西,但……但这依然改变不了她还是一个修炼菜鸟的事实。
“这话你可真谦虚了,”萧寒洲嘴角微勾,“当初在外城墙上也不知道是谁表现异常出色的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
像陶春柳这种修行的日子没几天,符箓却能够源源不断往外拿还张张效用显著——绝大多数更是入了品的——年轻符修学徒这世间还能够找得出几个?
那……那是因为我有金手指啊……
被萧寒洲欣赏的眼光看得只觉得面颊上有火在燃烧的陶春柳在心里无地自容的喃念。
我的金手指是复制啊……
只要我想……只要我有参照物……
我……我能够复制一大堆给你看啊……
而她这样的表现却被萧寒洲误以为她这是不好意思,是在害羞,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又放柔了几分。
她也是被萧寒洲从火坑里救出来的;她也是在萧寒洲的帮助下一步步正式走上修行道的;她也曾在心里暗暗发誓过即使是为萧寒洲而死她也心甘情愿……
“婉如姐,你这又是何苦呢?”陶春柳沉默半晌,才嗓音异常干涩的开口,“君既无情我便休,以你的条件,一定能再找到足以托付终身的人的。”
“可是我已经累了,”秦婉如嘴角勾起一个惨淡的弧度,“我累得都没精力再展开另一场情感上的追逐了。春柳,你给我说说,如果是你换作了我,你又会怎么做?”
是如同我一样,做个悲哀怯懦的殉道者,还是重新振作精神开辟出一条崭新的道路出来?
后一句话秦婉如没有说出口,但她眼睛里流露出的分明是这个意思。
陶春柳又是一阵久长的沉默,才缓缓开口道:“婉如姐,这样的假设是不成立的。因为我和公子并不是您与姚武徒那样的关系……不过,如果我真的有一天和公子走到这一步,我想在报答了公子对我的恩情后,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吧!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我……还想再多看看这个瑰丽多彩的世界。”
没有死过的人是没办法理解那种濒临绝境的可怕滋味的,那种拼尽全力都想要活下去的渴望……哪怕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依然烙刻在陶春柳的灵魂里,让她不顾一切的想要活下去!想要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因为她知道,唯有这样,她才对得起老天对她的又一次恩赐,因为她知道,唯有这样,她才算是真正的不枉此生。
“春柳,你比我坚强,也比我勇敢。”秦婉如几乎是以一种惊叹的眼神在注视着陶春柳,“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我衷心的祝愿你将来能够与楚公子有个好结局。”
“婉如姐,我和公子真的不是您想象的那种关系!”陶春柳被她看得面红耳赤,“以后像今天这样的话,您可别再说了!真要是让我家公子听到了,那我得多丢人啊!”
“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你们在说些什么?”刚刚和姚泽生从山顶下来的萧寒洲正巧听到了陶春柳说的最后一句话。
陶春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蹦了起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们什么都没说!公子你们回来啦,现在上面是个什么情况?天香雪莲开了吗?我们什么时候上去把那巨蛇赶走?”
萧寒洲明知道陶春柳这是在转移话题,但还是颇为体贴的放过了她。
“我们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直接在陶春柳身边坐下来的萧寒洲把目前山顶的情况详细的描述给陶春柳听。“我和姚武徒靠近了天池才发现那条巨蛇是条母蛇,而且已经怀孕了!”
陶春柳闻言眼睛登时变得格外的明亮,举一反三的说道:“公子的意思是我们能够趁着它产卵的时候把它给……”(83中文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