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宗的天才武修萧寒洲要迎娶圣符山声名狼藉的符修陶春柳的消息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遍了修行界。
大家对于萧寒洲不畏流言坚决要迎娶陶春柳的行为表示了赞赏,觉得他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子汉。不过对于陶春柳的评价不是一般的低了。
绝大部分人都觉得陶春柳应该有点自知之明,主动退了萧寒洲的亲事,从此不再纠缠才是正经。毕竟现在的她已经没资格让那样一个青年才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对于这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家伙,陶春柳直接不予理睬的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她现在忙着做婚礼的各种准备都来不及了,哪来的无聊时间陪他们瞎折腾。
而且话又说回来,只要萧寒洲这个要迎娶她的当事人都对她在万魔窟的那段过往没什么意见,她又何必一定要生出那什么奇葩的自卑自惭情绪,去拒绝这样一桩大好姻缘呢?
安之若素的陶春柳让好事者们大为恼怒,可是他们除了恼怒以外还能如何呢,不论是准新郎还是准新娘都把他们当空气,都快快乐乐的为走进另一段崭新的人生做准备。
陶春柳的小师妹曾彤彤对于陶春柳一直都十分的钦佩,把她当自己的崇拜对象一样尊敬,她不止一次的对陶春柳说:如果是她碰到这样的恶意攻击,别说是开开心心的披着嫁衣嫁人了,恐怕连努力活下去都做不到。
毕竟,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嘛。
那些只知道用言语攻击他人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随口的一句攻击,会对别人造成怎样的伤害?一些心理脆弱的甚至有可能为此自寻短见。
陶春柳唯一能够庆幸的是,她还算是一个心大的人,也习惯了这种所谓的编排和攻击,要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成师妹曾彤彤羡慕的样子——如同一块坚硬的花岗岩一样,将所有的负面言论尽数抵挡在自己的心门之外,安安稳稳的做自己的备嫁新娘。
不过这份安稳,在萧承锐约定好过来迎亲,却久等对方而不至的情况下时候,又有了崩盘的迹象。
陶春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撞上了哪路邪神,要不然她和萧寒洲的婚礼怎么不顺成这个样子。
外面基于悟道宗和圣符山的联盟关系不得不过来观礼的宾客们也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我说萧武修一定会反悔的……也是,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不可能接受得了自己的未婚妻已经被无数男人给……还是万魔窟那样一个窟……”
“嘘!你不要命了!这里是圣符山,算圣符山的弟子再怎么瞧不起那个浪□□,她也不是我们这些没什么背景的寻常修者能够随便侮辱的,你也不怕他们一时气愤之下,直接取了你的脑袋去!”
“我说的可全都是大实话,算是圣符山的修者感到不满又怎样?他们总不会霸道的连真话都不让我们说嘛!再说了,他们是要生气也得生气自己山上怎么出了那样一个浪——”
一脸贼眉鼠眼的宾客在其他围观众人的惊恐注视下,没有丝毫预兆的化作了一块奇形怪状的人形冰雕。
“你应该庆幸今天是本姑娘的新婚大喜之日,否则,本姑娘不是对你小施惩戒这么简单了!”
在所有人错愕莫名的时候,天空突然传来一把充满着讥诮意味的女声。
大家下意识抬头。
见到那据说相貌倾国倾城的女修一身红衣似火的坐在荷花符器上,正眼神凌厉的朝着下面看来。
她泛着怒火的眼眸里仿佛有两团熊熊烈火在燃烧似的,让每一个与她对视的人,都近乎本能的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因为不知道萧寒洲那里又出了什么问题而满心焦虑的想要杀人的陶春柳见不得那些欺软怕硬的胆小鬼,直接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驱使着飞行符器在高空中盘旋了一阵,循着前不久才半开玩笑一样的标在萧寒洲身上的追踪符,疾驰而去。
圣符山的山主收到陶春柳乘坐飞行符器离开圣符山的消息,连忙把他的外甥女曾彤彤给叫了过去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彤彤一副脑残粉的架势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自己的舅舅说道:“师姐说等了这么久都没见萧公子来解,他一定是出事了,所以才决定自己去找她。”
“她这么肯定萧寒洲不是反悔不愿意娶她了?”圣符山山主的语气里明显带出了几分惊奇。
曾彤彤翻了个白眼,气鼓鼓地说:“坏舅舅!你怎么也和那些熟人一样,对萧公子一点信心都没有!我相信师姐的判断,萧公子那边一定是出什么事了,要不然,他肯定早过来接亲了!”
圣符山山主早习惯了自己外甥女对她师姐那堪称无底线的用户,自然干笑的打了几句圆场,补救补救,随后为了避免引火烧身,更是直接把这话题给撂过去了。
不过,他虽然嘴上对外甥女说,这成婚大典定然还可以如期举行,但心里却是充满着怀疑的。
他也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的心理,如果萧寒洲是在跨不了心里的那道坎,他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的。
只是,到底可惜了这样一对瞧着般配无比的璧人。
想到头一回见到陶春柳和萧寒洲时的情景,圣符山山主心里难得的带出了一抹感伤之色。
那时候他的师妹还尚在人世,还能够半点都不肯相让的他争抢弟子。
如今却物是人非的让他徒留下满腔的感慨唏嘘和无可奈何。
陶春柳是在距离圣符山和悟道宗有一段距离的一片小树林子里找到的萧寒洲!
他正与一大堆藏头露尾的武修和符修斗得如火如荼。
让陶春柳觉得傻眼无比的是,她还在那里看到了喻皇后和一个瞧着气势不凡但已经受了重伤的中年男人。
从对方那与萧寒洲五六分相似的容貌和与喻皇后之间的亲密姿态,陶春柳当场猜出了他的身份必然是楚帝无疑。
陶春柳傻眼的看了两人半晌,才后知后觉的从荷花符器上下去给萧寒洲帮忙。
因为顾忌《焱魔秘典》的缘故,萧寒洲很有些束手束脚。
直到陶春柳赶来相帮,形式才逐渐出现扭转的趋势。
被两张上品金刚符护拢在一个角落里的楚帝夫妇在见了他们两人的默契配合,脸上不约而同露出动容的色彩。
显然,他们没想到这两人的配合竟然会如此的默契。
萧寒洲因为有了陶春柳这个专属符修的帮助,很快把那一群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蒙面人打得节节败退,眼看要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蒙面人在交换了几个眼神后,其中瞧着是为首的那个点燃了手中的传讯符——然后,一眨眼的功夫不到,桀王蓟惊桀再次如同鬼魅一样的出现在了陶春柳和萧寒洲的面前。
早猜到幕后主使者定是骜王无疑的萧寒洲脸上半点意外之色都没有。
“柳柳,什么话都别说,赶紧带着我父母跑!”萧寒洲头也不回的挡在陶春柳身前说道:“我已经通知了师尊,他很快会赶过来的。”
对萧寒洲而言,只要双亲和自己心的女子没事,那么,哪怕是牺牲他这条性命他也甘之如饴。
陶春柳应了一声,知道她自己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因此干脆利落的重新跳上荷花符器,一把将楚帝和喻皇后拽上来带着他们逃命。
反正在把萧寒洲的父皇母后安置好后,她完全可以再回来陪着萧寒洲同生共死。
为了避免被蓟惊桀中途拦截,她还冒险用了一张她新研究出来的小挪移符。
这是陶春柳秉持着打不过总跑得过的观念,在遭遇了骜王的绑架和桀王的追杀后,才想方设法研究出来的一种符箓,目前也只有帮了她大忙的圣符山山主和师妹曾彤彤知道——为的是以防万一。
没想到这种符箓才成型没多久,已经用上了。
小挪移符是陶春柳借鉴了大挪移符的绘制方法勉强研究成型的,这种挪移符不像大挪移符那样充满着诸多限制,武王以下级别的修者也能够使用。
不过它挪移的距离自然也远非大挪移符那样的珍品符箓所能够相比较。
这种小挪移符不但需要许多的元力来启动,还瞬移不到太远的地方去!
因为心里十分担心萧寒洲危险的缘故,陶春柳在见到一座小山后,不顾两人反对的把他们藏到了一个看着十分隐蔽的小山洞里,还特意布下了符阵,免得他们被有可能出现的追兵找到。
“由于时间太过仓促的缘故,只能委屈两位了,还请两位不要见怪才是。”做完这一切后,陶春柳一面从自己的储物符里取出一大堆吃喝用品交给喻皇后,一面充满歉疚的说道:“这符阵至少可以存留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我们都没有回来的话,麻烦两位自己想办法去悟道宗或圣符山把我们的死讯告诉宗门了。”
“你明知道你算过去,也是于事无补。”一直保持着惊人成膜的楚帝突然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陶春柳闻言惨笑一声,“确实如此,不过我们虽然斗不过桀王,但是我却能和我的丈夫死在一起!”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跳上荷花符器,飞一般的远走了。
楚帝和喻皇后望着那跳上飞行符器义无反顾离去的背影,默默对望了一眼,然后长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迁怒这个害惨了儿子的女人,还是该动容于对方毫不犹豫决定要与自己儿子共同赴死的决心了。
“如果他们这次能够平安回来,我们别再想着拆散他们了吧。”喻皇后似自言自语也似在与自己的丈夫说话。
楚帝叹了口气,微微点头的重复了一句:“只要他们能够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