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葆桢却听得一头雾水,他是做亲民官的,自然对这些事情有所耳闻,却不明白这些事情有多大的重要性,让李仙这个很有可能造反的土匪头子花如此大的精力仔细描述。
“你是说本地人对外地人的排外比较严重,所以会导致粮食价格居高不下吗?”沈葆桢尝试着按照自己的方式理解李仙的话,倒让李仙听了之后一愣,自己说了半天,对方竟悟出这样的道理。
“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完全错误,但事情终归不会如此简单就是了。”李仙知道沈葆桢并不愚蠢,但从小就没有为油盐酱醋操心过,长大了又直接当官,不会明白这些东西的,只能放弃解释。
“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想将广州的粮价和物价降下去,特别是在如今战事频繁的情况下保持稳定,就必须采用在城外建立自由交易区的方法,否则单是几次物价波动,就足以让广州城分崩离折。”李仙只能这么解释。
沈葆桢这次倒是听明白了,心中的疑惑却是更甚:“广州城分崩离折,跟你这个造反头子有什么关系?
作为造反头子,你应该是希望广州越乱越好吧?
再说了,在广州城外建大集市就能降低粮价,你这是糊弄谁呢?从没听说过有这种法子。”
李仙明白沈葆桢就是明白不过来,但还是叮嘱道:“我们现在是一起合作抵抗英国人的,要此战胜利,必然要保证广州稳定的。
再说了,我们都是同胞,我们混元宗和三元观都不会看着广州民众挨饿的。”
这一下,沈葆桢倒是有些听明白了,李仙这是说至少近期不会攻打广州,有这么一句话对广州的那些大人物也能有所交代了。
沈葆桢便向李仙道谢,然后带着同去的官员们告辞。
这次谈判的时候,宋明达宋大公子本来装成低阶官员混在谈判团里,监控谈判走向的,此时忍不住凑到沈葆桢跟前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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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李仙这人云山雾罩说了半天,就没有一句实在话,是不是就想忽悠我们呢?”
宋明达自幼拜入异人殿的高人学武,平时也没经历过什么民间疾苦,自然也不明白经济运转之道,在这方面的见识比沈葆桢还要差很多。
“李仙见识是有的,只是没有用在正道而已,他刚才那番话也应该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只是我们一时参详不出而已。”沈葆桢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更觉得李仙这人是在胡闹,这么做之后必然导致人心向背,广州城里人人都恨他,以后少不得要为此招吃亏。”宋明达却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话怎么说?”沈葆桢不由得一愣。
“他刚才说得很明白啊,外地粮商送粮食到广州,就有被本地粮行、牙行、衙门和脚行等盘剥一番。
他在城外设立什么集市,就会使得这些人赚不到钱,少了很多收入,那么这些人自然会对李仙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