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及下章bg:《rrychristasrwrenceathe(fro"rrychristasrwrence")》——坂本龙一/brselsphilharonic。
中文名字:《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金发姑娘把手按在史蒂夫·罗杰斯的肩上,退出一步,盯着那双蓝眼睛,兴奋地说。
“什么?”
突然被推开,史蒂夫·罗杰斯惊愕地抬起头。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疗养院里,佩姬对你说过什么吗?”
海德拉越想越兴奋,背着手原地连转几圈,语速渐渐变快。
“她说她总能梦到你站在一片焰火中,和她在沙滩跳了一支舞,你向她说你不会失约——!”
她又急刹住车,转头去看史蒂夫·罗杰斯,眼睛闪闪发光。
“想知道佩姬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明白。”史蒂夫·罗杰斯皱了皱眉,“那不是梦吗——”
“ialreadyhavethatdance”
——我早已拥有那段舞。
海德拉复述出佩姬留下的纸条的内容。
“按你说的,她是个清醒又现实的姑娘,她不可能给你留下一句意思模糊,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话所以你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她在说?”
史蒂夫·罗杰斯怔怔问。
“she'sexpectgyou”
——她在等你赴约。
金发姑娘轻轻说。
“andyoudid”
——而你的确去了。
史蒂夫·罗杰斯心脏猛地被锤了一下,闷痛的同时,又头晕目眩。
“怎么可能?”
他虚弱地摇头。
“我没去——”
“你可以去的。”
海德拉打断了他。
“阿诺,确认权限,确认时间锚点回避法则,确认时间涡流。”
阿诺在海德拉神经网络里皱起眉。
“可是boss——”
“阿诺。”海德拉重复,“确认。”
“确认权限,确认时间锚点,确认回避,确认时间涡流。”
“β侧链基因锁全部解放,锁定时空泡沫。”
时空——三维空间乘以时间,并非是平滑不具备任何结构的。时空非但并不平滑,而且是一种网状拓扑结构。放大到可见氢原子核直径的亿分之一时,时空就会像泡沫一样,不断地波动着,包含许多小的、不断变化的部分——在这里空间与时间并没有明确的界限,而是不断变换的。
这就是所谓的时空泡沫。
在时空泡沫中,时空的定义会出现模糊,时间锚点松动,修正性和灵活性更高,也意味着更容易干涉。
“β侧链基因锁确认解放,确认锁定时空泡沫。”
海德拉伸手,与史蒂夫·罗杰斯的手交握。
“走吧,她在等你。”
“等等!海德拉!”
史蒂夫·罗杰斯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但这个骇人听闻的推理太过合理,以至于电光火石之间将他曾经所有的怀疑和迷惑完全串联起来。他瞪大眼睛,不假思索要阻止金发姑娘——
金光闪现。
他们消失在彩虹和喷泉之中。
一九四五年。
纽约。
布鲁克林。
战后的每一个夜晚都是喧闹幸福的。
女人们放下盘在护士帽里的头发,重新换上鲜艳的衣服,搬出封在仓库里的烤架,擦干净,搭在院子里。小孩们奔跑在彻夜不熄的路灯下,买来肉酱和牛奶,然后踩在凳子上,往树上和房子上挂星星灯和星条旗。男人们换下了军装,穿上微微发黄但舒适的手制衬衫和背带裤回了家。修好破损的屋顶,灌浇门口开裂的道路,突然举起认真干活的孩子,从后面抱住毫无防备的妻子,然后在兴奋的尖叫和嗔怪的拍打中灰溜溜躲进酒馆,和曾经一起卖报打工、对着姑娘吹口哨的狐朋狗友们扔飞镖炸金花,然后在金黄色的啤酒和雪白的泡沫中快乐大笑。
灯火通明吵吵嚷嚷的酒吧里,只有一个地方是安静的。
斯托克酒吧。
夜晚十一点五十分。
谁也不知道那个坐在酒吧角落,面对门口的蓝裙姑娘在等谁。
她已经在那坐了一晚上了。临近凌晨,还在酒吧喝酒的只有从军队回来有劲没处使的男人们。只有她一个女性,盛装打扮,一杯又一杯,独自喝酒。
盛装打扮,是说她一开始进酒馆的时候。在等待的几个小时里,她已经一件一件,卸掉了女性魅力的魔法。
第一个小时。
她从双腿并拢,优雅但紧张的姿势变成了抬起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高跟鞋不再服帖地包裹,鞋头挂在脚上,轻轻在桌下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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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小时。
她摘下了耳环,揉了揉有些发肿的耳垂。拿出镜子看了看口红,饱满漂亮的唇妆已经被一杯又一杯的酒冲淡,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抽出口红补了一层。
第三个小时。
口红再次变的浅淡,这次她看着镜子,注意到精心绘制的眼妆也随着时间渐渐氧化,有些花了后,就没有再尝试挽救消退的魔法了。
第四个小时。
午夜的温度,即使是在温暖的酒馆里,也有些过于凉了。
她已经打了好几个寒颤。在打了一个毫不优雅的喷嚏后,她最后看了看时钟——在这四个小时里她已经看了无数次时钟——而此时时钟正好指向整点。
“叮——”
“叮——”
“叮——”
连响十二次。
像是终于放弃了什么一样。
蓝裙姑娘叹了口气,终于松弛了下来。
挺直的背弯曲,扬起的眉降落,下沉的肩膀收敛,像是终于飞累了收起翅膀的蝴蝶,从穿着蓝礼服水晶鞋的奇迹午夜回到了没有魔法的现实。
她又看了眼时钟,整点已经过去。
——这支舞,始终没有等到舞伴。
也不可能等到了。
沉默着,她放下了酒杯。
穿上了外套,遮住了用心熨烫平整的裙子。
带上了帽子,压垮了做了很长时间的发型。
围上了围巾,掩盖了跑遍商场买下的项链。
帽沿压低,一并遮住了疲惫的眼睛。
“结账。”
她走到吧台,将钱推给店主。
“他失约了?”
店主停止擦拭手中的玻璃杯,一双蓝眼睛充满关切地注视面前明明年轻却透着股沉暮般疲惫气息的姑娘。
姑娘点点头。
“看样子,他赶不回来了。”
“没关系。回去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他就会坐在你的床边,端着早饭吻醒你。”
店主微笑。
姑娘一怔,然后露出一个极其细微的笑容。
“我也这么希望。”
她收回找零的钱,抽出一张放在桌子上,将剩余的钱一股脑塞进包里,紧了紧围巾,揣起手低下头,往门口走去。
“叮铃铃铃——”
这时。
门口挂着的风铃叮叮铃铃响了起来。
她漫不经心抬头,看了一眼。
佩姬·卡特用她的一生发誓,她真的只是,随意一抬头。
然后愣在了原地。
门口——
的那个人——
飞扬的金色擦亮她的眼睛。
清澈的蓝色点燃她的灵魂。
我的上帝啊。
她张大了嘴,说不出一句话。
她连眼睛都不敢眨。
她连呼吸都停了。
恨不得死死捏住心脏不让那个恼人的东西跳动。
好像只要一点点动静,那个撞上冰山掉进深海中的,完全寻觅不到踪迹的,此刻却握着酒吧门把手站在门口、同样看着她的金发士兵。
就会消失。
酒吧暖黄的灯光洒在他灿烂的金发上,温柔得不像真的。
“佩?”
那个金发士兵喊。
“史蒂夫?”
红发姑娘不敢置信。
“我在。”
金发士兵说。
——下一秒。
佩姬·卡特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
怒放的美丽玫瑰哽咽着,颤抖着,不管不顾地,毫无形象地。
“你还活着!你,你回来了!”
她惊愕不已,几度哽咽。
——似曾听闻的话,撞痛了金色士兵的胸膛。
他看起来好像也要一同落泪了。
但是下一秒,他却露出了微笑,努力抬起眉毛,弯起唇角,露出欣喜的表情。
“是的,佩,我回来了。”
“为什么这么久——这么久——这么”
现在还如同他记忆中一样美好的玫瑰哭得泪水横流,她年轻生动的面庞连肆无忌惮哭泣的时候都那么的美,那么的鲜活,那么的
她还活着。
就光这一点,就能让他头晕目眩。
“我怎么会丢下我的好姑娘?”
史蒂夫·罗杰斯慢慢抬起手,擦掉了那串骨碌碌不停滚落的眼泪。
红发姑娘脸上带着泪,下一秒露出了笑容。
“说好了八点准点,不准迟到。”
她抱起手臂,昂起下巴,朝时钟的方向示意。那副傲慢张扬,眼神锐利的模样,就好像回到了出任在训练场上从不留情的教官的时期。
“you'refourhourste,ldier。”
——你迟到了整整四个小时,士兵。
史蒂夫·罗杰斯煞有介事立正敬了个军礼。
“nooffencttrouble”
——无意冒犯,我只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没有下次。”
红发姑娘绷着脸说,又噗嗤笑出来。
“你来得太晚了,乐队下班了。”
“我倒觉得很好。”
金发士兵一本正经说。
“斯托克酒吧的曲子总是那么快,我一直都担心踩到你的脚。”
佩姬·卡特忍不住眯起眼睛。
“怎么,你要逃跑?”
史蒂夫·罗杰斯哑然失笑。
“怎么会。我的姑娘盛装出席,我只是想换个地方。”
他退出酒吧,撑着门,注视还站在门里侧的红发姑娘。
午夜十二点,用了一天在姑娘身上绘制的美好魔法已经完全消失。没有蓬松垂顺的发型,没有完美无瑕的妆容,没有崭新服贴的大裙子,没有闪亮的水晶鞋。
但在他弯下腰,郑重其事伸出手时,她在此刻,仍然是王子眼中最美丽的玫瑰。
“ayihavethisdance?”
红发的女人,没有犹豫地走出酒吧扯下手套。
玫瑰的花瓣,毫无保留地绽放在王子的手心。
“defitely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