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弗瑞站在专用电梯里,表情凝重。
当他看完史蒂夫·罗杰斯扔到桌子上的那摞资料后,尼克·弗瑞立刻就把资料扔进了碎纸机,碎完的纸屑又扔进了焚烧箱。
他盯着焚烧箱里燃烧殆尽的纸屑,面色阴晴不定,转身进入电梯,按亮了最高的楼层。
电梯门缓缓开启,尼克·弗瑞大步走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敲响了最尽头的门。
“进来。”
门自动滑开,里面的声音传来,尼克·弗瑞绕过磨砂玻璃,推开降噪门,走到办公桌前。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坐在椅子上的人说:“曾经我们无话不谈,如今你很难上来一次。”
“你的新办公室楼层太高了。”
尼克·弗瑞耸耸肩,然后双手压在办公桌上,一只独眼极具压迫力地从上往下盯着坐着的人。
“我查到了一些东西。告诉我,关于天网计划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我们也是很久的朋友了——跟我说实话,泽莫。”
神盾局最高长官,世界安全理事会的部长,泽莫靠在椅背上,闻言笑起来。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泽莫十分自然地摊手,“我不想告诉你,因为这是安全理事会统一做下的决定,我无权提出意见。而我知道,你一定会反对。”
“关于什么?”
尼克·弗瑞问。
“报告夫人,美国队长去了尼克·弗瑞的办公室。”
“咔嚓。”
“报告夫人,美国队长从尼克·弗瑞的办公室出来,返回复仇者联盟大厦。”
“咔嚓。”
“报告夫人,尼克·弗瑞去了部长的办公室。”
“咔嚓。”
墨绿头发的女人靠在躺椅里。
她正在闭目休息。手搭在扶手上,面色恭谨的特工正捧着她的手指,为她修剪指甲。
“报告夫人,尼克·弗瑞乘坐专用电梯离开——”
女人闭着眼睛,突然开口。
“你们几天没有见过格兰特·巴图克了?”
汇报情报的特工顿住,低头回答:“自从格兰特·巴图克进入复仇者联盟大厦。”
“咔嚓。”
“我也一样。”
坐在旁边的特工即使在回答问题,也没有丝毫停顿,仍然专心致志为那只修长的手修剪指甲,将每一处边缘都修建圆润整齐,然后拿出指甲锉刀,将毛糙的地方仔细打磨。
“这么久了啊”
墨绿头发的女人轻轻感叹,然后微微睁开了眼。
深绿乍泄。
女人的眼睛中有一抹浓烈得化不开的绿,此时这抹绿色在房间内蔓延逡巡,缠绕在站在躺椅旁的情报特工身上。
“我记得你和格兰特关系很好。”
绿色的蛇嘶嘶吐着蛇信。
“是的。”
情报特工回答:“我们是朋友。”
“男孩们。”
明明只是一句普通的话,女人却被充分地愉悦到了。她微微眯起眼睛,露出纵容宠溺的笑容。
“就是怎么也长不大,喜欢做天真的梦,喜欢找寻自我,还需要找点精神依靠,永远都离不开爱。”
没人敢说话,而女人也不需要回答。
她偏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她的副手已经修理到最后的小拇指。
“很好。”
女人意味不明地说,不知是赞扬副手的工作做得好,还是在赞扬格兰特·巴图克的胆大。
“很好,真的很好。”
她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终于有了明确的指向。
“我们的小战士果然叛变了。”
指甲修剪完整。女人坐起身站起来,墨绿色的长发在身后滑落流淌。
副手拿来外套,她慢条斯理穿上,将头发从外套里一寸寸撩出,仔细整理衣领和袖口。
“给小格兰特随便发个地址反正他也不会去,就当吓唬吓唬他好了。”
女人漫不经心笑着,将递到她面前的刀和鞭子别在腰间,抬脚走出办公室。
“通知各部门,格兰特·巴图克叛变,美国队长、尼克·弗瑞发现计划,进入反应模式三,清除计划提前,提醒楼顶那个盯着队长不放的无趣男人,是时候开启天网计划了另外他不是想对付美国队长吗?”
一身劲装的女人勾起红艳的唇。
“——这次就让他彻底如愿以偿。”
史蒂夫·罗杰斯和海德拉正穿梭在曼哈顿的街道上。
“正前方堵车,疏通需要十五分钟,右拐绕一分钟路。”
海德拉听着阿诺的汇报,为史蒂夫·罗杰斯指点路径。
金发士兵身子一倾,哈雷摩托车轰鸣着拐入小巷。
“前行一千米,过一个绿灯,在第二个绿灯处左拐。”
海德拉顿了顿,突然问。
“佩姬拥有你欠下的那个约定吗?”
“你知道——”
专心开车的史蒂夫·罗杰斯闻言一愣。
“啊上次听到的?”
“嗯。”
海德拉靠在史蒂夫·罗杰斯的背上,用圆圆的头盔在金发士兵的后背慢慢滚来滚去。
“别玩了。”
史蒂夫·罗杰斯无奈的含着笑意的提醒从头盔中模糊溢出,变得有些闷闷的,温柔地包裹了海德拉的耳朵。
“也别多想,佩吉早就结婚了。”
“我没多想。”
在头盔里面,金发姑娘鼓起了嘴。
她并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嫉妒,她只是单纯的好奇,好奇金发士兵那段没有她参与她也并不知晓的,有些陌生的波澜壮阔的人生。
“我只是很好奇我可以问吗?关于你们,和那个约定?”
史蒂夫·罗杰斯瞥了眼手表,距离抵达疗养院还要大概十分钟。
——十分钟,足够讲故事了。
“没什么能不能的。”
他说。
“我们之间没什么稀奇,大概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已经听烂了的,很老套的故事瘦弱不起眼的男孩和美丽强大的女孩在军队相遇了——”
“他们相爱了对吗?”
海德拉好奇地问。
被抢了下一句话的史蒂夫·罗杰斯顿了顿,哑然失笑。
“对。”
“我喜欢这种故事,继续。”
金发士兵根本不用想像就知道,金发姑娘一定仗着头盔的遮盖,一双眼睛弯成了眯眯的两道小月牙,咧开嘴笑。因为此刻她的声音里全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她在意的根本不是这段故事是自己喜欢的男孩和别的女孩的经历。
她只是单纯为能听到美好的故事而开心。
金发姑娘甚至用圆头盔砸了砸他的后背以示催促。
“很多人都以为,我们是在那支血清之后相爱的。他们根本就是看轻了佩吉,佩吉从来就不是以外表衡量人的女性,她更看重品质,而不是体型。”
史蒂夫·罗杰斯轻声说。
“她能看到每个人的心。”
那朵红色的钢铁玫瑰。
“我不知道我是在看到她面对轻视她、用下流语言侮辱她的士兵,毫不留情一拳将他击倒在地的时候。”
她不知道是在看到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往旗杆上爬,只顾显示谁比谁更强壮,而他拆掉固定架放倒旗杆,拿起旗帜向她走来的时候。
“还是在看到她站在我身前,挥舞教鞭讽刺比她高壮得多的恶棍,动作敏捷凌厉,将最强悍的士兵狠狠摔在地上的时候。”
还是在看到远比训练场上任何一个人都瘦弱的他,扑向那枚手榴弹的时候。
“还是在我盖住手榴弹,余光却看到她也同样跑过来的时候。”
还是在她问他为什么不逃跑,他回答她说只要跑了一次,就会一直跑下去;而要是站起来反击,总有一天会成功的时候。
“或者是在她站在机器旁,注视着还没有注射血清、但即将躺上那张会将人改造得面目全非的靠椅上的他,迟迟不肯离开的时候。”
或者是在血清融合时的痛苦占领他的喉舌,令他不受控制嘶喊咆哮,所有人都认为该停止,而他立刻大喊着他可以、他能忍受的时候。
“总之,在我们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向彼此邀舞了。”
史蒂夫·罗杰斯眉宇间的皱褶被温柔融化。
“我们都曾被一直轻视,一直拒绝,一直嘲笑,因为性别,因为体型即使有了力量,她依然是女人,而我依然是靠着一只血清的废物——”
背后的圆头盔突然再一次狠狠敲上他的背部。
沉入回忆的史蒂夫·罗杰斯被猝不及防砸懵了。
“你给我闭嘴。”
金发姑娘恶狠狠的声音传入金发士兵的耳朵。
“你要是敢再说一句,我的头盔砸的就会是你那悲观的,怎么也不懂得为自己自豪的,进了水的头了!”
被砸得十分迷茫的金发士兵听着那句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恨铁不成钢的话,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出声,越笑越开怀。
“笑个屁!”
身后的头盔咬牙切齿,“砰砰”砸过来。
“哪有人说自己是废物的!笑!你还笑!女人怎么了!吃他们家面包啦?!”
“别砸了别砸了!到目的地了!你脖子不累吗!”
史蒂夫·罗杰斯死命压抑笑意,减速停靠在街道旁,连连躲避金发姑娘晃动着疯狂朝他砸过来的头。
【讲真,最近一直用咪咪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iiread安卓苹果均可。】
海德拉停下来,摘下头盔,头发凌乱,表情看起来仍然气呼呼的。
“就算你们被轻视,被拒绝,被嘲笑,她也是神盾局的创始人,你也是美国队长。你们拯救了美国,你们为和平与自由奋斗终身——让那些站在思想高地的人自以为捉住你们的弱点,哈哈大笑吧,他们嘲讽的永远是自己虚弱尖酸的灵魂。”
她一字一顿说。
“他们永远得不到你们所拥有的金子般的心。”
她气得呼吸急促。
胸口剧烈起伏着。
金发士兵安静下来,注视着余怒未消的金发姑娘,伸手拿过她手上的头盔,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走吧。”
他低垂的眼睛里,深刻地描绘着此时她因为愤怒格外生动鲜艳的面庞。
“和我一起去接玫瑰特工。”
金发士兵带着金发姑娘走下楼梯,穿过老式显得有些昏暗的走廊,左拐右拐,停在室内花园旁边的一扇门外,轻轻敲门。
“e。”
衰老的声音响起。
史蒂夫·罗杰斯推门而入。
“佩?”
他呼唤躺在床上的人。
“史蒂夫?”
眺望窗外的人动了动,费力地转过头。
红色的钢铁玫瑰,如今已满头白发,枯萎在吊瓶架旁。
作者有话要说:美国队长的毒唯粉头,神盾局最高长官:泽莫男爵。
尼克·弗瑞:操,我宁愿要皮尔斯。
嘲讽女性、孩童、老人、病人,一切在力量上弱于他的人的家伙,最终嘲讽的永远是自己那颗不靠拳头撑着,就会支撑不住软在地上,烂成垃圾的心。——出自《海德拉传——和平的献身》
【最近的迟到希望各位宝贝儿谅解,临到支教结束事情有点多,不光要交接、送行、收拾行李,还得和导师联系,大大小小事情不少,时间很紧张。老规矩,前二十后二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