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可怖的条件

古塔九十九重关尽头处,仙雾缭绕,数方亭子鳞次栉比，高低不一，隐隐约约在云端显露。

中央乃是一块神碑，记载了无数古老传承，神碑旁仅有几处石质蒲团,唯有通过全关的强者就在此地悟道，经过一次醍醐灌顶，可获真传,有望超脱界主境。

当然，能从中悟到什么，全都因人而异。

这一神碑上的印记较少,散着的神威却比入口处的那座要强悍无数倍。

寻常仙灵通过全关若还没突破界主,也只能在此地停驻有限的时间，只有突破界主，才能修建亭子常驻此地。

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成了界主偶尔聚首之地。

“灵主一脉,还是灵阙最有希望闯过此关,灵霄最近势头不错,不过被我徒儿赶超了一筹。”

“灵主收的小弟子，灵霄？他离九十关就差临门一脚,可这十年来，他好像并没有继续闯关，一直在前半段转悠。”

“最近不少弟子都去了‘古塔九十九重关’前半段,不止灵霄一个。”

“听说出了个逆天的小家伙。”

“闯过全关都不一定能成界主，唯有到后半段才勉强有希望作为我等的对手，前半段能有什么厉害的家伙。”

“听说是个人族。”

“怎么又是人族，该不会……”

“不可能吧，跟那一脉没关系，那一脉的悟性都高，闯关成绩都还不错，但数量少得可怜，收徒全靠忽悠，最近才刚冒出来两个倒霉的小家伙，这第三个小家伙……”

“我在等，等他过了第四十九关，我便让大弟子去收他为徒。”

“四十九？哈哈，这要求够高的。”

“我倒是认为他顶多到三十关就闯不下去，走个锁链桥都那般艰难，要想闯过五十关，至少得将修为提升到仙皇境才行。”

实力到了界主这个级别，除了醉心于创造和推演，其次便是比较在意自己徒弟的实力，也就是关注对己方战力。

因此关于突然冒出来的小辈强者，偶尔也会说上两句，只是还不至于太过看好。

以对方目前的成绩，或许会引起他们弟子的关注，而他们也只是因为所看好的弟子的关注而关注罢了。

突然，又一道白光冒出，有位白衣男子悄无声息地从中走出，肤白貌美，风华绝代。

“他、他怎么来了？”

“什么他，没规矩！明明是最强位面之主！”

一个人开了口，旁边的人赶忙反口回应。

“最强位面之主来了！？”各大界主注意到这里，全场骤然消音。

谁也没想到避世已久、金贵非常的最强位面之主会突然前来。

背对着凡主可以嘲讽说“那一脉”，但当着凡主的面，只敢称呼“最强位面之主”。

而最强位面之主不愧是全界第一美人，几乎所有界主对外都显示人身，可不得不说凡主的相貌无可比拟，已到极致，倍感疏远。

可再好看也没用，如果要问他们最不愿打交道的人是谁，无疑是凡界之主。

杀主宰杀界主，凶名在外，我行我素，谁与争锋！

凡主不倒，位面战还没开始，没有能完全压制住他的强者出现之前，几乎所有界主都没那个胆量公然冒犯任何一位主宰，而九大主宰中，目前最不能招惹的，首先是永恒之主，其次是凡界之主。

不能招惹永恒之主，是因为连胜九十九场的永恒界乃绝对大势，只要赢了接下来最简单的一场，就能超脱于主宰之上，可能将不再是会他们的敌人，等到将来锦上添花，不如此时最后关头雪中送炭，当然是追捧的首选。

至于凡主，纯粹是怕他爆发。其他主宰都比较有原则，一般情况下不会跟界主们闹得太僵，但最强位面之主毫无原则可言，又太过超然，在单打独斗上太过拔尖，一不小心惹了他，在位面战之前被干掉，反而得不偿失。

眼下见这位过于超然的主宰突然出现，各大界主都有种头顶阴云密布、倒霉透顶的感觉，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心生防备，下意识地远离他所在的那座小亭，极不走心地陪着笑脸：“见过凡界之主。”

“终于有幸见到最强位面之主。”

“不知您来此地所为何事？”有界主大着胆子恭敬地问，“若是有看好的弟子，只要是凡主您要的，我等绝不跟您争！”

“尽说废话，我等争得过凡主吗！”

“说得也是，哈哈。”

“瞧我这记性，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告辞。”

“我也……”

白衣凡主目不斜视，一步踏出，便来到那块神碑旁边，抬手拂过那块神碑，从中搜到了某些信息。

期间全场鸦雀无声，一个接一个的界主都借故离开此地，等凡界之主找到了有关徒弟好友的闯关记录，再回过头来想有关情况，只见仙雾飘过，整个亭子里、回廊上，空无一人。

此时，古塔九十九重关第一座塔外。

“总之你们别抱希望，凡主不会来的！主宰不能随便行动，尤其是最强位面之主，主上只要一出现，就会引起很大恐慌！”诺亚真搞不懂凡主怎么就如此重视这两人，“你们是在这儿闯关，还是去别处？”

“就这儿吧，”吴骇看了看谢宇策，说，“我们等人。”

诺亚气得没脾气，说：“跟你们说多少遍！修炼为主，别的事你们管不了，也没法管，目前凡界面临的问题，墙倒众人推，是你没法想的。我没空陪你们瞎闹。”

吴骇说：“你可以走的。”

诺亚不是不可以走，而是不敢走，师父把这两人交给他，他得负起责任。况且在他看来，谢宇策和吴骇境界不够，都不适合闯“古塔九十九重关”，别说闯关了，可能也会面临容玄那样在锁链桥上浪费大量时间的窘境，有这个时间，不如先去生命碑那里感悟一番，再去别的秘境闯荡，等突破三星仙皇境了再来此地进行实战闯关……这才是正确步骤！

而这两人留在这里，很明显是对凡主到这儿来还抱有没必要的期待。

身为凡主弟子，诺亚在这地方的名气不低，在加上由于接下来的位面战，凡主一脉的子弟早已经作为一种可交易的情报在极大范围地流传开来。

这三人无论出现在哪里，都能吸引到不少目光。

“凡主的徒弟就是不一般，关卡都不用闯，直接来这里。”

“闯关？开什么玩笑，就他这微末实力，能闯得过么？”

“别小看他，毕竟是从界主手里逃出生天的，实力肯定有。”

“凡界之主的徒弟，想必一样冷漠。”

“什么样的师父收什么样的徒弟，不管怎样，还是远离的好。”

就在这时，始终保持笑容的吴骇在乱七八糟的议论中，总算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这次虽没帮上忙，但好歹在师父面前露了个面，这才有幸来闯此关。”霆柘和明曜初次到来，兴致勃勃。

闯关能提升实力暂且不说，到这里不只是眼界的提升，更是交际圈子的进一步扩大，结识的强者至少都是九天皇女那个级别，甚至更高。

明曜推了推霆柘一把，指着某个方向，说：“看，若微……”

“别吓我……”霆柘一听这名字，回头一看，便和吴骇四目相对，再看到他身边的人，顿时后背发凉，不由传音低声说，“怎么又是他们，这对师兄弟又搞什么鬼，可不可以避开……”

避是避不开的。

昔日并肩作战过，也兵戎相见过，此刻狭路相逢，对方还有强大帮手在侧，两人说不忐忑是假的。

要知道，三星仙皇境就能自称仙皇巅峰，可仙皇巅峰和界主之间隔着巨大的天堑，因此，古塔九十九重关也是细化仙皇层次的一种古老方式。

像霆柘、明曜这样身份不俗，又是仙皇巅峰的界主一脉子弟都直到现在才有资格来此地闯第一关，可见这地方的神圣之处。

大名鼎鼎的诺亚，对于他们而言，算是比较遥远的存在。

霆柘一想到他曾竭力游说若微加入他们雷族一脉，就是在撬最强位面之主的墙角，简直想把头钻到地缝里去倒着走。

另一人寰宇天生仙胎，境界不太高，可段位高，更可怕，出卖和倒戈玩得自然而不漏痕迹。

他们原以为寰宇是想和界主打好关系，才出卖若微，谁知这家伙在利用了当时和他同行的龙族界主……想想都毛骨悚然。

可这伙人中，也唯有若微和他们直接起过冲突，所以要想在这个地方好过，还是得和若微讲和。

希望这伙人别以他们性命相威胁，让他们去帮打位面战。

尽管他们是自由身，想帮谁帮谁，但帮凡界的结局可能会死……

明曜很自然地打招呼：“若微，你这瞒得我们够苦！居然是凡界之主的弟子，主宰的亲传弟子可遇不可求，如果放在上个宇宙纪，我一定会更羡慕你！”

霆柘也说：“能从界主手中活了下来就是本事，早说你是凡主的弟子，也没那么多麻烦事。”

明曜道：“不得不说凡主太厉害了，听说随手一挥就重创天灵界主，到现在天灵界主都只敢在混沌星域闯荡，生怕出去后会被凡主怪罪。”

“那当然！”诺亚听得倒还算舒坦，敢倚强凌弱对付凡主最为看重的弟子，那是活该，没死都得感激混沌星域庇护得好！

谢宇策则随意地看向吴骇，没必要多废话，这两人在你被追杀时，落井下石过，还是无视为好。

吴骇却不以为意，笑着回应：“哈哈我现在就很羡慕我自己。”

他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对霆柘说：“其实不必介怀，这种立场问题，你们那么做也很正常，所以你说要我归顺雷族界主，我也没有办法。我早就说过我们当时实力不行，不能自报师门。而且如果告诉你们了，你们上面那位在混沌星域那样对我们，可能会引起我师父更大的不满。”

一听这话，明曜和霆柘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目前这个时期，谁挡得住凡主的怒火。他俩庆幸的同时，只觉吴骇这都不计较，够大气。

特别是霆柘，还好吴骇没有长舌告诉凡主他的所作所为，否则他绝对是给雷族界主惹了大麻烦，别说进此地闯关，恐怕会被逐出师门，丢给凡主泄愤也不为过。

“谢谢啊，所以我俩这不是来负荆请罪了吗，什么时候赏个脸，让我们弥补过失。”

“真的？”吴骇问。

“当然！”

“如假包换。”

“有心就行，不用客气的。我好像什么也不缺，就我师父需要人手。”吴骇笑着说。

“这……”明曜和霆柘犹豫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诺亚道：“听到凡主需要人手，你们打算怎么显示诚意？”

“这个……”霆柘和明曜两人冷汗如瀑。

明曜把霆柘推出来，说：“若微，你知道的，他对永恒一脉九天皇女有好感，而我，我跟皇女是旧相识。”

“师兄，别开玩笑了，”吴骇说，“我的意思是，所以你俩还是离我远点为好，否则一不小心被误认为我们凡界一方就不好了。”

两人顿觉有理，可又很奇怪：“师父？你直接喊凡主师父？”

“你们凡界一脉随便哪个弟子都能和主宰直接沟通么？”

到了主宰这个层次，弟子遍及各方，但辈分和等级极其森严。

只有得到主宰真传并被主宰面对面亲自指点过的弟子，才有可能直接称呼“师父”。连诺亚这个级别都不能直接称呼“师父”。

不过，若微似乎得了某大本源法则，把大本源法则献给凡主，有这份殊荣也不为过。

正当他们自我安慰时，吴骇给了他们异常沉重的一击：“以前当然不可能，但此一时彼一时，位面战的节骨眼上，师父时常指点，不然我哪能进步得如此之快……”

主宰亲自指点，羡慕不来的待遇。要知道凡主怎么说也是最强位面的创始者，对于法则的掌控必定强悍到一定境界，而炼器手段登峰造极，难怪若微随便拿出来的通讯器，都是兽面阴阳石炼成。

说到他的真实境界……

明曜上下打量了他，突然想起来：“听说你当时四分五裂的可是仙尸化石，仙尸化石的境界是仙皇一重天，永恒界人族。但你绝不可能是永恒界人族。所以你真实的境界是……”

霆柘倒吸凉气：“去新秘境之前，我在惊鸿酒楼外的集市里见到你，才只是一星仙王！”

而现在吴骇的实力却是三星仙王，这个修炼速度……！！！

“……你的修炼速度，快过头了，这样不好，还是稳扎稳打得好。”

吴骇笑着说：“哈哈你是想说我的雷电法则不够精纯吗？”

雷霆还真不敢说。当时吴骇在一星仙王境的雷电法则就已经胜过同境界的他。

吴骇笑着说：“这都多亏师父指点，有主宰点拨就是不一样。像我师父那样古老的主宰，各种法则都已经到先天圆满，随便指点一下都堪比古塔九十九重关尽头闭关数周，但后来的神明就……”

说实话，霆柘莫名有点被说动了，位面战帮谁不是帮，主要还是这一战对自己有多大提升。永恒之主虽然强悍，但后起之秀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差点的，永恒界打位面战不缺帮手，主宰当然不需要真身露面，更不谈指点后辈了，而其他主宰同样也不可能……唯有凡主。

可是，凡主的风评和人缘……很迷。

吴骇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说：“没空说了，我还有事。”

“什么事儿？”霆柘追问。

“等人，”吴骇看向别处，说，“等强有力的外援。”

“外援？”明曜和霆柘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讶异，凡界还有外援？！

“怎么，你们该不会以为最强位面之主没有帮手吧，以前是师父没认真好吗。”吴骇神秘一笑，很随意地朝他们挥手作别。

那两人将信将疑，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

待人走后，吴骇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你想把他俩拉到凡界阵营来？”谢宇策问他。

“随便谈谈而已，”吴骇闲着也是闲着，“不过他们俩一起，比较难搞定，如果一个一个来，我觉得没问题。不过师父那边没动静，这两个，我拉拢得没劲。”

诺亚深深地看向吴骇，待他回来，目光依旧落在他身上不移开。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吴骇问。

诺亚非常难以置信，却又无可奈何地说：“凡主来了！”

“啊！？”吴骇眼睛亮了，“我就知道师父看重地球，不会袖手旁观！”

与此同时，谢宇策手中的上界通行令也传来消息，说：“容玄让我们也过去。”

古塔九十九重关天外画舫，有飘浮的神船往来于云层之间。

谁也不会猜到，一处不起眼的小船，正坐着一位重量级贵客。

船上布置得格外雅致，和船外看到的不太一样。

谢宇策、吴骇和诺亚三人进去的时候，宽敞的房间内坐着两个人，最亮眼的自然是一身白衣的凡界之主，在他对面沙发般的软塌上端坐着的，正是容玄。

乍一眼看去，整个空间内安静得宛如无人一般。

诺亚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

凡主，堂堂主宰；容玄，小仙王。

初见这个小仙王，觉得有那么点值得欣赏的时候，他哪里料到过一转眼这小仙王就能坐在凡主对面。

这若是能成还好，如果成不了，百分之九十九成不了……他真想回到过去戳死说“我见过此人”的自己。

“来了。”凡界之主开口打破沉寂，示意他们几个随意，继而看向面前这人，“你觉得这一战有胜算？”

容玄道：“我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毕竟合作未成。”

凡界之主说：“所以你也没把握，你是想替我谋战，来打一场败战？作为你大出风头的好机会？”

吴骇顿时发现师父对外还是有那么点刻薄的，不太像对他们那样友善又有耐心。

“凡主未战先谈败，这一战就已经输了气势，如果由您继续不管不顾下去，结局就会像您意料之中那样，所以我才想帮您，”容玄神色如常，继续道，“在我看来，任何战役不到最后一刻都无法预测结果，绝大多数看似对立的敌人，都有可能成为友军。”

凡界之主沉吟了下，道：“说得不错，但我确实不愿理会外族，毕竟世人皆知，最强位面之主，举世皆敌。”

容玄道：“举世皆敌的是您，不是我，更不是凡界。所以您需要一个像我这样身份清白的帮手，一个能暂时性以您的名号，帮您处理这一系列麻烦事的自己人。刚好，我又是您亲传弟子的熟人，您亲传弟子谢宇策诞生于我的位面。”

凡界之主说：“所以呢？就凭这个，我就该信任你？”他看了谢宇策一眼，就差传音安抚一下弟子心情，见对方一切如常，也就给了个安慰似的眼神。

吴骇注意到这个小动作。

师父还是相当看重谢宇策的！

容玄道：“希望凡主把这一战的全部指挥权交给我，我可以帮您全权接手这场胜算微乎其微的战役，但在此之前，希望您答应我一个条件。”

凡界之主道：“既然要独挑大梁，战前准备，战中控场，军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确实可以提条件。你说吧。”

但这个条件能作为信任的理由么？

身在此地犹如无物的诺亚已经屏住呼吸。

容玄缓缓道：“我的条件只有一个，如果接下来这场位面战，凡界能赢，我要永恒法则。”

凡界之主蓦然抬眸。

上位者发起位面战，输赢关系到大本源法则的转移，赢的一方可以索要战败方上位者所拥有的所有法则中的任意一道。

而如果凡界之主赢了永恒界，自然而是可以得到永恒界所拥有的任何一道本源法则！包括永恒法则！

永恒界的根基便是永恒本源法则，可自从永恒之主得到独一无二的永恒本源法则以来，便一直是位面战场的大赢家，连续九十九场至今未尝败绩！

所以永恒法则也一直都被永恒之主牢牢掌控在手，从未有过任何转移。

所以，永恒法则才是容玄不得不帮凡界之主，而且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战的原因！

一旦永恒之主超脱主宰之上，永恒法则彻底没戏，他想把上界变成永生之地的愿望就会彻底落空，永恒之主必须输，他的目的和凡界之主一致。

仅仅是作为单独的战力参与进来，对战局没有多大影响，他强在大局观，唯有掌控全局，才可能最大限度地操手。

“噗……”诺亚没忍住。

赢？

一个小仙王说要代凡主打位面战，赢了九十九连霸的永恒界？他不觉得要永恒法则可笑，以往在位面战上败给永恒界的上位者都觊觎过永恒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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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觉得“赢”这个字眼本身就很好笑。

可是想到这里，诺亚又笑不出来了。

连这个仙王境外人都认为凡界有可能会赢，他身在局中却不这么认为。

诺亚问：“你赢了要本源法则奖励，输了什么都没有？”

“正是。”容玄说，“凡界和永恒界素有愁怨，永恒之主一旦超脱主宰之上，对您而言一定不会是好事。如果我能赢，最终凡界将会得以保全，也意味着保全了您，而我的条件，对凡界和您而言没有任何损失。”

凡主若有所思。

吴骇和谢宇策相视一眼。

如果容玄的目的是永恒法则，那么，也许真像谢宇策猜的那样，他很可能是在等自己找来，所以交涉得那么爽快。

凡界之主说：“并非没有任何损失，如果你夸下海口却没本事，也许我会因为选了你，而错过可以让我赢到最后的机会。”

凡界之主还没被彻底说服，他会说听此人说这么多，有部分原因是看在对方境界低微却闯塔记录优秀得出奇的份上。

但世上精通大局观的仙灵甚至界主很多，如果容玄是位另辟他径证道的界主，能说出这番话，以及抱着这个目的，还愿意替他操手全部，他求之不得。

容玄道：“凡主随时可以反悔，随时可以换人，只要有比我更有胆量接手的强者，随您撤换。但现在还剩下不到三万五千年，如果时间过去一半后，您再来找我，可就迟了。”

凡界之主道：“怎么会迟？”

容玄直言：“战前准备时间不够。”

“输了不只是我，我徒儿也会难过，既然是我徒儿大力举荐的你……”凡界之主道，“这样吧，不拖了，你和我下一局棋，我看看你是否有你说的那般能耐。一局就定下。”

“棋？”容玄皱起眉头，“什么棋？”

“无界之棋。”凡界之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