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城,细雨淅淅的下着,把临近夜晚的古城洗得纤尘不染。
天气虽然冷清,但城内一家茶铺里倒是颇为热闹,坐着不少客人饮茶聊天。
这些天因为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临近,城里多了不少江湖人,茶馆生意也好上许多。
这些江湖客最喜换坐在这里点上一壶茶谁,说的有的没的的江湖传言,秘闻故事。
在茶馆最里面的桌上,一个脸贴膏药,嘴歪眼斜的年轻驼子刚刚坐下,就看到一位身穿白色锦衣的公子撑着伞从雨中走来。
如玉美少年,淡青油纸伞,行在和风细雨之中,真好似一张展开的江南水墨画般清新淡雅,引得茶馆内众人纷纷侧目。
在众人的瞩目中,白衣公子收伞进了茶馆,来到了那年轻驼子桌旁。
他声音温和道:“这位朋友,在下能否坐在这里?”
年轻驼子一看店里,发现桌子上都有人坐着,便点了点头道:“不碍事,我一个人也占不了这么多地方。”
这公子得到同意,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微笑便坐下,顺手将提着的一把木鞘长剑放在桌上。
铺子里的茶博士看客人进店,赶忙上来询问:“哈你家,哈你公子要喝什么。”
这公子不是旁人,正是早上和田伯光大战的杨默。
当时他追出城外的时候,因为被不戒和尚所阻,只能眼看和田伯光逃掉。
他心中气急之下,便和不戒和尚打了起来,可几十招过去后,他却发现谁也没能把谁奈何。
就在那时,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布包还在还扔在回雁楼,心中一惊,也顾不上和不戒和尚纠缠,赶忙脱战而返。
可等他回了酒楼之后,只看到二楼上的伙计在打扫一片狼藉,原本的人都走了个精光。
如此情景可让他一阵心慌,那青布包里的药品丢了倒不打紧,可他还把抄录下来的辟邪剑谱也放在里面,虽说藏的隐蔽,但也瞒不过人仔细搜寻。
他向酒店伙计一打听,得知他走后,来了两位青城派弟子。
这两人不用猜就是那罗人杰与黎人材,两人挑衅令狐冲不成,反被令狐冲杀了罗人杰,然后令狐冲便被仪琳抱着离开。
那伙计说他记得仪琳小尼姑离开的时候,身上确实背着一个浅色的布包,听到这里,杨默多少松了口气。
他知道那仪琳旁晚就会去那衡山城,便朝衡山城赶去,想要找仪琳要回布包。
不过衡山城大,他怕堵不住仪琳,想进刘正风府中等仪琳自己回来。
但他一是个生脸,二又没有请帖,便想到那林平之跟着恒山派,华山派,何三七等人一起混进去的事情,便找到了茶馆这里。
起初还怕因为他的改变,林平之会不在这,可到了茶馆,看到一个年轻坨子坐在最里面,便知道事情还是按照原本的样子发展,便过去和林平之坐到了一起。
杨默听到茶博士的的询问,摆摆手道:“沏一壶茉莉花。”
茶博士离开,那林平之却小心的打量起杨默来,这为落泊公子哥总觉得,眼前这人十分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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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林平之思索的时候,三个身穿黑衣的江湖人走了进来,一独眼,一白胡须,一青年。
几人走到林平之与杨默那桌前,正想要问能否凑一桌,其中那个年轻人却看到杨默放在桌上的长剑,立刻身子一震,赶忙一拉身边同伴。
年轻人对着桌上长剑一指,另外两人也是面露惊慌,虽然黑色剑身藏在木鞘之内,可那剑柄却让他们再熟悉不过。
白须发汉子小心的走上前一步,小心的朝着背对他们的杨默看去,看清杨默相貌时,吓得心中的一阵慌乱。
可偏偏在这时候,杨默也察觉到了背后的湖南三雄,见白胡须汉子瞅他,颇为好玩的对其笑了一下。
对方本见了他就心头惊恐,现在他这一笑,却把对方吓得着实不轻。
他们可忘不了铁匠铺中的事情,眼看又遇上这厉害的年轻人,赶忙拉着同伴就要离开。
但旁边那独眼男子却一咬牙,小声对着其他两人道:“这里如此多江湖朋友,料他也不敢动手,怕什么!”
同伴两人一听,觉得有道理,虽然不信杨默会动手,但让他们跟杨默坐在一桌子上,那是绝对不敢的。
三人说完,便跑到离杨默最远的一桌坐下,却让林平之有些奇怪,这三人到底怎么回事,一会过来一会回去的。
等那茶博士把一壶茉莉花端上来后,杨默一边喝茶,一边听着茶馆里议论纷纷。
杨默内力不浅,不像林平之那样,只能听到身边人说话。
他运足耳力,茶馆里每个人所说的都逃不过他耳朵,其中便包括了青城派铲平福威镖局的事情。
听着听着,还意外的听到有人提起他来,原来是他在南昌城出钱埋葬那些死去的无辜人,留下的青玉子道号被人传出,得了些善名罢了。
倒是林平之听到这青玉子的名号后,却好似想起了什么,眼睛一瞪就看向他身边的杨默。
他此刻终于想起眼前这个公子是谁了,不正是那天在福州城外的酒肆里,被他挑衅的道士青玉子吗。
只是此时这人没穿道袍,换了身衣服罢了,也难怪他刚才会看着面熟。
认出杨默之后,他就想马上离开这桌子,可偏偏他又怕被杨默看出身份,强忍着心头惊慌,犹犹豫豫不知道该走该留。
至于杨默,正颇有兴趣的听着热闹,他才没功夫注意林平之的内心活动呢。
在这衡山城的茶馆里,说的最多的自然是刘正风金盆洗手之事。
这些江湖人本就碎嘴多舌,从金盆洗手说着说着,就好似后世论坛帖子歪楼一般,歪到了衡山派莫大和刘正风的矛盾上面。
他们你一嘴我一舌,各种猜测便吐了出来,从武功到人品,就没有不知道的,好似亲眼见过一样。
这些人议论了没多久,其中一个因为谈论莫大与刘正风武功高低,惹上了路过茶铺的莫大先生。
这也让杨默看到,莫大先生削断七个瓷杯的一剑,也让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想着,不知放着他来,这一剑能切断几个呢。
若是他依靠黑剑之利,就是切上七十个都不成问题,但若单论剑法来说,怕也就和这莫大在伯仲之间。
想到这里,杨默觉得他要是能和这莫大打上一场,绝对会受益匪浅,让心神中那股剑意更进一步。
与田伯光和不戒和尚两场大战之后,他不但剑法大进,对那剑意也是帮助良多,只等有机会闭关一次,彻底消化心中感悟。
不过心中那种见了高手就想打上一场的冲动,却让他敏锐的感到到有些不妥。
虽然这剑意能增强他的实力,可偏偏这剑意越发清晰,就有种越无法被他控制的感觉。
曾经在习武之初,李志常就曾经给他讲过,对一个武者来说最危险的事情,便是得到了自己无法驾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