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骑着自行车的戈薇在后面追,“你去哪里?”
看到戈薇追得有些吃力,犬夜叉停住脚步。
“怎么了?”很少见犬夜叉这么吞吞吐吐的,坐在云母身上的弥勒也奇怪了。听到“啪”地一声响,珊瑚一巴掌拍在他一直不怎么安份的手上。弥勒讪讪地收回,转而认真地看犬夜叉。
“那边,好像有流火的气息。”犬夜叉也有些疑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弥勒和戈薇瞬间明了,也只有桔梗的事能让这个直肠子变成婉约派。戈薇看向犬夜叉指的方向,皱起了眉头,“那边没有四魂之玉的气息。”也就是说,奈落很可能不在那边。不过,这也说不准的,他的结界能把自己的全部隐藏。可是现在的奈落根本不屑于这么做,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人见城。
他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坐在城中,一副八方来袭我自巍然不动的架式。很让人生气,却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弥勒看了看犬夜叉的刀。铁碎刀一直在成长,砍结界,变宝石什么的,各种技能不断地附加其上。奈落以前出什么招,他们就破解什么招。可现在奈落却不跟他们打了。
……没有比这种玩着好好的,对方突然加入另一个团队从此冷落你不带你玩,更让人郁闷的事情。这根本就是冷战好吗!
“上次桔梗说让我们去保护流火的。”弥勒道,“我们现在还是赶过去吧。”他也知道犬夜叉对流火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珊瑚冷哼一声,没吭声。
……对了,还有一个人不喜欢流火。
“可是……”犬夜叉依旧没动。
戈薇急了,“你在磨蹭什么?”流火消失那么久,现在终于出现,还不赶紧过去找找原因。
她不是被奈落吞了吗?怎么出来的?戈薇觉得自己一肚子的疑问。打内心里,她对流火是很有好感的,尤其是最后一次见面时,流火露出的那种气息让她特别亲切。事后想起来,戈薇才意识到,那是来自现代的味道。当时的流火无论是语言还是做法都跟这个时代完全脱节!再分析一下人见城和青田城生存与发展状态,戈薇虽说只是一个初中生,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这种做法怎么可能是一个战国土著做得出来的!这分明是历经几千年智慧总结,才能想出的办法。
她心里满是疑惑,怎么都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桔梗说,流火很早就在鬼蜘蛛身边,可她之前为什么不像现在一样竭尽全力保护鬼蜘蛛?虽说这不是大家所期待的,可鬼蜘蛛若一直都只是普通的强盗,危害还是要小的多。
戈薇心里很矛盾,虽然有心想向流火问清楚。但问了又如何?怕她像自己一样来自未来,怕她改变这个世界?如果她真的对这个世界有所影响,那自己的存在岂不是面临危机?
可是如果自己的一切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流火是不是未来人又有什么关系?她既然能存在,那就代表着合理。
咬着唇,戈薇面有难色。想问又不想问,她真的不想把流火当成敌人。
“杀生丸也在那里。”犬夜叉不情不愿地道。这就是他没有在流火的味道一传过来时就赶过去的原因,因为杀生丸比他更早地到流火身边。当时他急了,来不及跟戈薇他们打招呼就急着蹿过去,才跑了不到十分钟,他又回来了。没有血的味道,空气中一片安宁。
虽说犬夜叉想不明白杀生丸为什么不杀流火,但也不妨碍他判断出流火现在没有危险的事实。
这种诡异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天。今天,犬夜叉再也按捺不住冲动想过去看看,却被已经考完试从现代回来的戈薇发现了。就在食骨井旁边,奔跑中的他迎面就撞上了戈薇的自行车。连刹车都来不及!
专注之下,他只嗅着空气流火和杀生丸的味道,居然忽略了戈薇。
……大概这就是妖怪和半妖的区别吧。系统兼容性不好,出现故障的几率较高!
“那有什么关系!”戈薇完全不把这件事当回事,骑着自行车就跑。“快点过去吧!”
犬夜叉没办法,只得跟着戈薇后面跑。“你别骑自行车啊!很远的!”骑个两三天还算日夜兼程!
戈薇下车,果断将自行车放在树旁,然后往犬夜叉背上爬,“现在可以了吧?”
犬夜叉一僵,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戈薇不解,他又不是第一次背自己,需要这么害羞吗?
弥勒和珊瑚也奇怪地看向犬夜叉。
“走了。”犬夜叉眨了眨眼睛。
“谁走了?”珊瑚问。
“杀生丸。”犬夜叉看向众人,“他怎么会走了?把那女人一个人留下,怎么会这样?”他这不是担心杀生丸对流火不利吗?既然人都走了,他找过去算什么?
……
……
众人满脸黑线。这种事情他们怎么会知道!
“你到底要不要去?”戈薇怒了。
犬夜叉默默地将戈薇放下,“你还是骑车去吧。”反正现在不急了,慢点也没关系。打心里,他是不怎么想那么快地见到那个女人。反正暂时不急,慢慢走吧。
戈薇“哗啦”一声蹬上自行车往前去。这年头,男人果然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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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邪见抓来斑鸠,拔毛去内脏炖好汤,吃得盆干钵净后,已经天黑了。
流火皱了皱眉头,打量着阿哞身上的小包裹。幸好天不冷,长期下去,玲这小姑娘哪里受得了。
想到前两天晚上的经历,流火就有些叹气。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选择了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开始为睡觉做准备。
“流火姐姐!”玲开心地跑来,“我们今天睡这里吗?”以前她都是随便弄弄的,哪有流火弄得舒适。一看到流火利用旧有的东西做的吊床,玲就特别高兴。
“是不是睡得不舒服?”吊床这东西睡久了不好,比较软,不符合人体脊柱的形态,长期会造成脊椎压迫。脊柱自然曲度还是要尽量保证的。
玲伸伸胳膊,“不会呀!”总比她趴在阿哞身上睡来得好。
“等以后找些合适的材料,我给你做个帐篷吧。”挡风挡雨还挡潮气。流火摸了摸玲的脑袋,这孩子真的是可爱。手一凉,触到了她头上的发饰。流火怔了怔,不由仔细打量了起来。很精致的发饰,这好像是原著里没有的东西。
“姐姐?”玲一抬手,也摸到了自己的头花,方才还笑弯了的眼睛不由黯了黯。
“怎么了?”
玲退后一步,低声道:“别碰它。”
……大概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吧。
流火理解地笑笑,缩回了手。眼角却看到杀生丸似乎朝这边瞧了一眼,她奇怪地看过去,却没瞧出什么端倪。
那个冷酷型的帅哥依旧半眯着眼安坐一角,似睡非睡。
将吊床弄得厚厚的,生怕玲过风着凉。虽说流火知道玲这些日子跟着杀生丸风里来雨里去,也不是那么娇弱的体质,可保护国家幼苗是她骨子里的习惯,完全控制不住。
玲缩在流火怀里,小小的身子暖乎乎的。
看着天上的星星,流火也开始迷迷糊糊了。
“姐姐,我为什么觉得你有点熟悉?”
……
……
半睡半醒中,流火听到这么一句。“嗯?”她拍了拍玲,调整了一下她的姿势。“什么?”
“没什么。”玲往她怀里缩了一下。
流火勉强睁开眼睛瞧去,只见小姑娘已经安静地睡着了,嘴边还挂着一抹笑。
连着两天都没怎么睡着。流火虽然自认是没心没肺的人,可遇到这档子事,要她当作没事人一般睡得踏踏实实的也是完全不可能。
撑了这么久,她是真累了。
才一闭眼,就觉得有很多东西朝她压过来,又快又密,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啊”地一声,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陷进被窝里怎么都爬不起来。
流火发了好一会的怔,这才轻手轻脚地从吊床里爬出来。
头顶上星空密布,月亮又大又圆,照得天地间一片雪白。流火有些不适地揉了揉眼睛。在现代久了,已经习惯了夜间靠灯光,哪还记得夜晚该有的明亮。
旁边,呼噜声响起。流火知道,肯定又是邪见。这个妖怪个头不大,呼噜声倒是不小,整宿整宿地吵得她睡不着觉。虽说,她原本就睡不着。
她笑了笑,看到篝火小了些,便准备走过去再添些柴火。一转头,却发现杀生丸正在看她。
这是她第二次与杀生丸对视!
杀生丸木无表情,眼里甚至没有了第一次的些微迷惑,仿佛在看一个普通的物品般,平静无波。可流火看着看着,却心里安定了下来。
是的,没有恶意。杀生丸虽然眼中无她,却也不想对她做什么。对自己队伍里多了一个人这件事,他好像呈无所谓的状态。就像是随手捡了个东西般,连带上或是扔掉都没什么太大的想法。
“谢谢你。”流火低低地道。不管如何,杀生丸还是让她非常感激。在她最迷茫无助的时候,还有这么一个人能让她有安全感。
杀生丸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般,闭上了眼睛。
……我能不能跟你们在一起。流火张了张嘴,看到杀生丸的拒绝交流后,后面的话便再也问不出来。她苦笑一声,也是,杀生丸没有义务带上她。
坐了一会儿,她站起来揉揉肩膀,又爬回玲的身边。
不管如何,今天晚上总算可以睡着好觉了。心情稍稍好转的她甚至能感觉自己体内充满了力量。
在流火刚一爬上吊床后,旁边的锅里装着的水便波荡了起来。随着流火的心情,水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哗啦”一声,从锅里跃起。
已经闭上眼睛的流火本能地“嗯”了一声,挪动了一下身子,彻底睡着。
水“哗啦”一声,落在了草地上。
杀生丸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变化,纯黑色的眸子又带上了思考。
第二天,流火带着玲刚梳洗完毕,就听到杀生丸道:“邪见,我们走!”
这是三天里,邪见第一次听到杀生丸说话。他奇怪地回头看去,只见杀生丸看向另一个方向,眉宇中浮出了不耐。
……那是人见城的方向。
邪见有些奇怪,完全不知道杀生丸为什么要盯着那个方向看。他也跟着远眺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不同。可一转眼,就看到杀生丸的脸色越发冰冷了起来。“没听到杀生丸大人的吩咐吗?”邪见不敢再耽搁,赶紧跳起来拉着玲坐上阿哞。
“邪见大人,我有些饿了。”玲低声道。
“等一会儿。”邪见不耐烦地道。
流火正准备跟着骑上阿哞,忽觉不对,她看向杀生丸。惊讶地看到他正盯着自己。
眸色如墨。
流火脚下一停,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原处。
杀生丸垂下眼睫,转身离开。
邪见噗哧笑了一声,拍着阿哞的屁股跟了上去。“太好了!少爷,你总算想通了!”一激动,他连旧称都出来了。这几天,他是受够了那个丑八怪。现在终于不用再看到她了。
玲不解地看向流火,“姐姐,你怎么不上来。”
流火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有些干。心里浮出一阵的恐慌,她抬了抬手,也不知道自己想抓住什么。
也不见杀生丸作势,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阿哞脚下一蹬,也跟着飞起来。邪见哈哈大笑,翻身坐在玲后面。
“姐姐?”玲急了,“你快来呀!”
流火木然地站在原处。
“她有事!”邪见瞧玲还着急这件事,不耐烦地解释道。
“不对!她昨天都没说有事的!”玲看着流火站在地上的身影越来越小,终于确定了她不会跟来。一眨眼,两行眼泪就落了下来。“你骗我!”
“谁骗你了!她跟了我们几天,现在要去找自己家人有什么好奇怪的。”邪见有些慌了。“你别哭啊!”本来就是一个陌生人,还这么嚣张,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我不知道。”玲想想也觉得有理。她抹了抹眼泪,小声地道,回头依依不舍地看着还站在原地,已经成为一个小点的流火。以前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流火时,她会有一种很依恋的感觉,像是一个很亲很亲的人般。就像是,她就是自己遗忘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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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邪见笨手笨脚地安慰,“没准还会遇到她的。”有些艰难地说着违心之话,邪见有些痛苦。
“会吗?”玲期盼地看着他。“流火姐姐还说要给我做个帐篷的,她不会忘了吧?”
“……不会。”邪见抽了抽嘴角。要不要跟杀生丸大人建议一下,这孩子这么好骗似乎不大好!
真的走了。
看着那一行三人再也瞧不见了,流火仍是不敢离开。她站在原地等了足足半个小时,直到脚都站酸了,这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一点,杀生丸他们真的不会回来了!
……他们把她抛下了。
抬脚欲走,她踉跄了一下,最后干脆蹲在了地上。
揉着自己发酸的腿肚子时,恰好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地上的落叶与细砂。
只觉得眼里一阵刺痛,流火一把捂住眼睛。不敢揉,只是小心地眨着。不可避免的,一些液体落了下来。越来越多,最后将脸上和手上都染湿了。
流火哽咽一声,缩成了一团。像是想把什么东西挤出去般,手脚缩得紧紧的,连一点空隙都没有。
风儿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仍是悠悠地吹着。有时候力气大了,一些落叶和杂草便悠悠荡荡地,从这里飘到那里。无根的东西,就是这么身不由己。
好半晌,流火站了起来。脚一抬,却是顺着杀生丸离开的方向往前去。
虽然她很想赌气地不选择杀生丸离开的方向,可是心里还是不敢。万一,万一她还能遇见他们呢?
默默地走着,总感觉心潮澎湃。忽地,手中有什么东西弹了弹,凉凉的。流火低头一瞧,却惊得站在了原地。
眼泪!她刚刚落下的眼泪居然无重力般飘在半空,跟着她走了这么久。
仿佛感应到她的疑惑,那颗眼泪忽地飘在了她的面前。
阳光升起,一缕光线从树叶丛中直直地射过来,那颗眼泪就在光线中晶莹剔透,有如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