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蜘蛛坐在自己的房里时,已经是深夜了。看着重新归于沉默的鬼蜘蛛,银子也是一脸的愕然。她从不知道鬼蜘蛛还有这样的天份,居然对那些强盗开始一连串的演讲。整场个人秀说得天花乱缀,像是他们走的是一条金光大道,随便一弯腰就能捡来大把大把的钱。最后那几个强盗个个感恩戴德,满面红光地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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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银子才问出口,鬼蜘蛛就狠狠地一脚将桌案给踢开,桌子上的东西哗啦啦摔了一地。
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你还不累吗?]方才激情澎湃地说了那么多,眼底都泛青了,这会儿还有心思锻炼身体?
“混蛋!”鬼蜘蛛怒骂。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怒气直到这时才爆发,他像暴风过境般,将房中所有的东西全砸了,最后拿出长刀把门都给劈烂了。
[喂!]见动静越闹越大,银子本想阻止。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没办法使劲了。光是能碰到鬼蜘蛛有什么用,还不够替他祛火的。
待到房中空无一物,鬼蜘蛛这才气喘吁吁,怒斥:“来人!”
早已听到动静的下人刚才哪敢过来,这会听到呼唤,才战战兢兢地探了个头过来,“首领大人?”
不喊还好,一喊,鬼蜘蛛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仿佛刚才在那些强盗们的恭维下,自信满满的那个人不是他。
下人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直吓得连临时披在身上的衣服都忘了拿,扑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饶命,首领大人饶命!”之前的一场大乱发生时,他是想跑的。可是长年吃不饱穿不暖,气力不足。还没跑多远,就被那几个趁火打劫的强盗给拦住了。本就不多的仆人,只剩下几个老弱病残和女人。
好不容易收拾好厅堂的尸体,刚刚才勉勉强强驱散浓厚的血腥味,准备躺下休息时,鬼蜘蛛又闹了一出。他是仆人里最弱的一个,被大家怒瞪之下,也不敢不起来。可看到杀神般的鬼蜘蛛,他吓得恨不得刚才晕死过去。心中直叹自己倒霉,要是腿脚利索一些,这会儿早就逃出了狼窝。
“叫我名字!”鬼蜘蛛咬牙切齿地道。什么首领大人,现在根本是个讽刺。
下人浑浑噩噩,头磕在地板上碰碰作响。“是是,鬼蜘蛛大人!”
“整理一下!”鬼蜘蛛勉强控制情绪,转身出去了。
在院子里选了一个茂密的树,鬼蜘蛛仔细地打量了四周,确定没人,这才一溜烟地爬了上去。选了个最高的枝杆坐下,面对的方向是那几个强盗的房间。
很明显地看到,井上那几个强盗也没有睡,房间里亮着摇曳的灯光,不时还有人影从纸门前晃过。也有人偶尔搞出些小动静,吓得那些下人们赶紧跑着去收拾。
[你跑这里做什么?]银子也奇怪了。难不成准备整晚监视他们吗?
“你看谁还睡得着!”鬼蜘蛛气呼呼地道。
[他们干嘛也不睡?]银子不解地道。
“都是些见钱眼开的家伙,这会儿兴奋得能睡得着吗?”鬼蜘蛛不屑地道,“别看他们一个个唯唯诺诺的,仿佛我一声号令,他们就会跟着我往前冲,实际上心里各有打算。”说到这里,他恨恨地捶了捶树杆。
[你要换个方向想,]银子不以为然,[就算那些人没被芳子杀死,你就能保证他们不起反心?]那么多人,就算是她也不敢保证鬼蜘蛛一定会毫发无伤。
“那又如何?”鬼蜘蛛冷声道:“杀一儆百,立了威总比收这么几只软脚虾强。”男人总是崇尚暴力的,现在这种一拳打在空处的感觉还不如上阵厮杀来得痛快。更何况,鬼蜘蛛并未得到太多好处。这与他之前预想的相隔实在太多!
[我倒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银子耸耸肩。虽然这几个人没什么用,总比一个人都没有好吧。
鬼蜘蛛奇异地看了她一眼,“女人就是女人。”
[喂!你什么意思?]银子大怒。瞧不起她之前还说要与她合作,一同放倒满屋子的强盗!
“你真以为我们能守住这里?”鬼蜘蛛嗤笑,“我们的对手也不少,不来趁火打劫也就别当强盗了。”
……
……
银子这才想到还有这一出。她抓抓头:[那怎么办?]这还真是个问题,健三虽然在强盗中不算是最有钱的,但也差不到哪里去。现在知道这里出了事,又没几个人,换成是她,估计也动心了。
“逃!”鬼蜘蛛也烦恼地抓抓头,动作与银子如出一辄。“就算这个据点易守难攻,也要能守得住。粮食我方才看了,够我们吃一个多月的,但是箭不够,挡不了几天。至于那几个家伙,”他瞄了瞄那些强盗们的房间方向,“他们只会跑得比我更快。”
银子有些惋惜地打量着四周,[可惜,难得把这里变成我们的地盘。]
鬼蜘蛛摇摇头:“总比丢命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银子叹口气,[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在庆幸,终于不用区居别人之下了,转眼就要开始流浪。
提到此事,鬼蜘蛛又怒了,“又有什么好庆幸的。我们从头到尾都被那几个家伙玩弄于手掌。”虽然健三和静可恶至极,但最让他觉得屈辱的,却是芳子。鬼蜘蛛从没把她放在眼里,没想到她居然深藏了这么多秘密。
[说起来,]银子也想起了芳子,[你没有发觉芳子的不同吗?]
“我又没整天跟她在一起,怎么能发觉。”鬼蜘蛛没好气地道。
[但你不是和她……]银子见鬼蜘蛛怒得差点抽刀,赶紧住口,[行行行,估计这事除了静也没其他人知道,芳子的性格实在太温柔了。]她那种胆小怕事的性格可能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与别人截然不同吧!她害怕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面目。想到芳子变身的模样,银子心有戚戚然,换了是她,也绝不希望自己这个时候的模样被人看到。她不由瞄了鬼蜘蛛一眼,尤其是喜欢的人。
“哼,也亏静整日里装出那副令人作呕的模样,”鬼蜘蛛余怒未消,“现在想起来,她确实是在惺惺作态。”早就知道有问题,没料到是这样。再一想到他之前的算计,不但付诸流水,更像是一场笑话!鬼蜘蛛心头快呕出了血,真是恨不能把健三再拎过来重杀一次。
[鬼蜘蛛……]
“干什么?”
[怎么突然觉得你说话文雅了许多?]
……
……
鬼蜘蛛撇过头,“那几个好吃懒做的家伙明天大概会想办法运东西出去,我们也找个借口走吧。”
[这就走?]银子吃惊地道。
“不走留在这里等死吗?”鬼蜘蛛阴森森地笑了一声,“这些家伙不是觉得这里还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吗?就让他们一辈子留在这里好了。”
……
……
[鬼蜘蛛,你越来越坏了。]所以他才发表那场演讲,目的只是想麻木这些强盗?因为那些强盗一定会倒戈!
银子的嘴角抽了抽,双方都在作戏,也就她傻乎乎地觉得都是真的。
那群强盗们一直兴奋到天明。第二天,果然不出鬼蜘蛛所料,他们开始找借口出去。自然,他们骑的马上带的东西一个个鼓鼓的。
“首领大人呢?”总算还有人顾及一下鬼蜘蛛,悄悄地问下人。
“首领大人从昨晚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下人们也奇怪,怎么把房间给弄得乱七八糟后,人就不见了。
“我们不打招呼就往外走,是不是不太好?”有人迟疑了。
“有什么关系!”井上从来不打头阵,但狗胆还是足以包天。“咱们只是出去散散心,又不是不回来!”
“这倒也是。”法不责众,见大家都出去,其他强盗也心安了。“如果首领问起,就说我们到附近的小镇上去了,中午就回来。”
“知道了!”
一直坐在树上的鬼蜘蛛被茂密的树叶挡住了身影,但众人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没说错吧!”鬼蜘蛛冷笑。
瞧着强盗们像是生怕后面有人追来似的拍马飞奔,银子也不得不承认鬼蜘蛛确实猜中了。[好吧,咱们是现在走吗?]
“嗯,找些金银,也别带太多。”鬼蜘蛛见下人们也散下,轻身一溜,便下了树。
[知道知道!]银子接口,[反正不够你还可以抢。]
一想到以后的生活,鬼蜘蛛的心情更糟了。他径直往健三的贵重仓库走去。
“大人!”下人们见他出现了,赶紧伏在地上。“井上大人们说,他们去邻近的小镇,中午就回来。”
鬼蜘蛛不在意地道:“知道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人们松口气。
虽说知道健三的仓库里东西不少,但也没料到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积蓄。银子惊喜地扑在一个纯银的娃娃旁,欢声道:[鬼蜘蛛,你看!太漂亮了!]打磨得光亮,造型又可爱,比她之前买的那个好看多了!
鬼蜘蛛找了个包袱,专门捡实心又小巧的金银宝石。
[你看看,你看看嘛!我喜欢这个!咱们把这个娃娃带走吧!]正说着,眼角红光一闪,银子下意识地转过头,就看到一个锦盒。里面是一个发簪,温润的白色玉石雕刻成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正中心,一颗璀璨的红宝石嵌在花蕊中。簪身是一根深棕到近乌色的木头,镂空的簪身中,精巧又细致地雕刻出繁复的花纹。
鬼蜘蛛挑完了那边,见到那个手掌大小的银娃娃,顺手就扔进了包袱里。这会儿,他才奇怪地发现银子没再说话,“怎么了?”
[这个!]银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装着这个发簪的盒子端起来,[漂亮吗?]
鬼蜘蛛打量了一眼浮在自己眼前的发簪,点点头:“红宝石好看!”
银子啪地合上盖子,没好气地道:[有没有一点欣赏水平?]
“没金子又没银子,只有这个红宝石值点钱啊?”鬼蜘蛛摸不着头脑。
……
……
[你还是当一辈子强盗吧!]银子咬牙切齿地盒子扔进鬼蜘蛛的包袱里。没文化真可怕!
“就这样吧!”鬼蜘蛛在身上塞满了金银。包袱里大多装的是银子喜欢的东西。认真说起来,他拿走的东西体积还没有井上那些强盗们拿得多。
[真是可惜!]银子舍不得地回头看看金灿灿的房间,[这比你那个仓库好多了。]
“我倒觉得还不如带些粮食!”鬼蜘蛛说完就往自己以前管的小仓库走去。
[那些东西又笨又重,]银子恨不得一把将他拉回来,[你有那个闲功夫,不如再装些走?]
“它们只有在城里才能换到粮食,”鬼蜘蛛边走边来到仓库里,看到满库的粮食,脸上泛起了真心的笑容。“要是到了荒郊野岭,这些不能吃也不能喝的东西还不如粮食实在。”
银子大大地悲叹一声,[你就不能先到城里去换吗?]换来的钱,想买多少粮食就买多少。
鬼蜘蛛算起来账来,脾气相当好,也不嫌银子吵闹了。“离我们最近的城需要骑小半天的马,而且这些东西要是太贵重,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现在是准备逃跑,不需要带太多没用的东西。”他指了指满地的金银珠宝,“马的负重有限,我们又不能带着马车走,这样太醒目,速度也太慢。所以还是别带太多东西。”
银子头疼地道:[行行行,你怎么说怎么是吧。]谁让她没办法拿东西,否则这里的东西她一个不剩地全拿走。
“银子,”正在拿一个大麻袋装粮食的鬼蜘蛛抬头,认真地道:“你要喜欢,以后我再抢给你!”
……
……
[我觉得你说买给我,我会更开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