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太虚剑意

当姜离以数年的积累，一举凝练剑之真意后，精神便进行了一次脱胎换骨的蜕变。

不得不说，虽然这次剑道的突破，战力并没有疯狂的飙升，单论剑道修为，也不一定就强过五年前的他一身综合的实力。

但不像五年之前的真气与肉身的突破，这次却是心灵和精神走在升华的道路上。虽没有突飞猛进的进步，可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姜离都仿佛能在这大千世间中窥探到某种冥冥中的至理。

而随着天地诸般至理流转心间，姜离与天渐近，与人渐远，心神渐渐的飘渺，意志渐渐的冰冷。

相由心生，作为心灵窗户的双眼，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那种冰冷而虚无神色。

当然，就像姜离说的一样，这不过因为突然遭遇变化，一时间不能很好的控制而已，随着时间的流逝，用不了几天姜离就可以搞定了，只是小问题而已。

“师弟，你的剑道修为突破了？”王重阳一脸的愕然。

姜离五年前出去过一趟，结果再次回来后，不但身受重创，五劳七伤，而且之后还突然变得热衷于剑道。当时他还被吓了一跳。

之后才知道，他不但突破了先天的境界，成为了陆地神仙般的人物，之后还将肉身进行了蜕变，达到了即使纯粹的肉身也不输于先天真气的程度。但即使是这样的姜离依旧毫无悬念的败在了曾经纵横江湖，无敌天下的独孤求败的手中。

王重阳那时以为姜离只是被刺激到了，于是也不曾在意，只是劝说了他几句，让他不要过于将成败放在心上，也便不再多说了。毕竟，姜离也不是小孩，这些事情他有自己的决断，王重阳也不好多管。

结果今天突然就听到姜离说他的剑道修为突破，凝练的剑之真意。

王重阳只想说，‘师弟，你他妈逗我呢。’

按照姜离和王重阳之前的讨论，人体的精气神，分别表示一个人的肉身，真气，精神。如今修炼的武功，基本上就是修炼内力，真气，而少数外功则在打坐练气的同时修炼肉身，更少数的神功秘籍则能触碰那冥冥之中的灵魂与精神。

其中修炼真气的极致，是贯通天地之桥，开辟玄关一窍，逆返后天为先天，成就陆地神仙。

以之对应，肉身的突破的应该是成就肉身雷音，屠神弑魔，徒手搏杀凶兽。但前者在武林中还有传说，在道书上也有记载，但后者却没怎么听过。

至于精神的突破，道书上倒是有不少阴神，阳神，日游，夜游之类的说法。不过真实性嘛，重阳真人表示，我把它们都放在藏经阁了，你要的话就去看看吧，说不定你天资纵横一不小心就成功了。

所以在精神的修炼方面，王重阳还是在突破先天后，才遵循着先天功上记载的练气化神之法，缓缓的进行尝试的。

如果说姜离刚才和他动手时，那剑气横空的场景，他可以坦然面对的话，对于姜离口中那凝聚剑意，他就不淡定了。

无论是姜离的剑气纵横，还是他的环影漫天，说到底都不过是突破先天后，以真气呼应天地元气造成的攻击罢了，虽表现形式不同，强弱有别，但本质却并无多少变化。

而对姜离口中的剑意，普通人可能没听过，也不明白有什么意义，只是觉得‘哦，剑意，好厉害啊’而已，但有些许了解的王重阳却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那代表姜离如今练神有成，已经有资格练神返虚，以神求道，领悟天地至理了。

在王重阳曾经获得的有纯阳祖师手书的先天功原稿上就曾经隐隐的提起过，吕祖他老人家入道之前曾受异人得传剑术，之后春去秋来，寒暑不间，苦修不缀。到得他突破先天之后十数年，更是一朝顿悟，凝练出了纯阳剑意。

可惜吕祖他老人家因为不久之后就破碎虚空，飞升仙界，这件事倒也少有人知。

不过因为吕祖的事迹在世间多有传说，因此后人也常尊其为剑祖剑仙就是了。

“是啊，今日日出时分，夜尽天明之刻，刚刚好完成突破，凝成剑意，不然现在也不会完全无法压制自身异样。”姜离带着虚无的笑容，缓缓的说道。

“但为何我那时却没有感到任何异状，按纯阳祖师手书上的记载，无论什么人，当他凝聚自身的神意时，总会不可避免的将之显化。而以剑修的风格，今早师弟你如果凝练剑之真意，不说剑气弥漫终南山，怎么也应该剑意冲霄起，势与天公试比高吧。”王重阳吃惊的道。

按理说，一个剑修在他身边领悟己道，凝聚剑意，王重阳只要没有瞎，都会发现那煌煌不灭，不可一世的剑光。但他今天居然什么都没发现，这不（科）可（学）能。

“谁说我突破时没有散发出那些剑意了，我的剑意到现在一直都不曾收起过好吗，如果能自如收起身上的剑意，我现在也不会是这一副不正常的模样了”，姜离双手一摊，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

“额……有吗？”王重阳绕着姜离转了一圈，表示除了眼神有些不同外，完全没有看出来。

“啧”姜离摇了摇头，道，“师兄你看好了”。

说完，一弹指。

姜离左侧十丈之外的一颗树上，在没有伤及哪怕一点树枝的前提，叶子无声无息间片片飞落。

二弹指。

宛如一柄无形的刀沿着叶子边缘从中切开，所有落下的树叶全都瞬间由一化二，成为两片，使叶子在落下的过程中整整多了一倍。

三弹指。

树叶落下的势头一顿，然后开始寸寸涅灭，化为飞灰，随风飘逝。

“师兄，如何”，三次弹指后，姜离转头看向王重阳，淡淡的问道。

“嘶”，王重阳看着原地只剩那枝叉繁茂，却光秃秃的没有一片树叶的树干，倒抽一口凉气。

然后便是沉默。

“好剑”，良久的沉默过后，王重阳郑重的说到。论威力，这纯粹由剑意凝聚的攻击不一定比得上他使用真气的全力一击。但这融于虚空之中，无形无相，随心而动的剑意，除非一开始就全力防御，不然，他没有把握接下哪怕一剑。

之后犹豫了会，还是问道，“师弟，此剑何名？”

“太虚”，姜离想了想，说到。

太虚者，空寂玄奥，道大而虚静。

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