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聚到一起,朱戾问江宁:“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比你早一点。”
“这位师姐呢?”
少女冷漠地道:“比你用时少的多。”
朱戾讨了个没趣,也不再问她。
“邵长老,我们开始吧?”
“好。”
另一位长老点头。
“上一关是考验你们剑术,这一关是考验你们的剑心,前面十步有一柄剑,你们如果能拿到就算过关。”
左翰说罢,一招手,罩在剑台上的黑布被拿掉,露出一把修长的法剑。
“这还不简单。”
少女第一个冲向剑台,只走了一步,身子就像被定住一样,不再动了。
她进入了幻境,看到自己的亲人,正在剑阵中拼命挣扎,而且她就在阵外,触手可及,可她怎么也无法抬起手中的剑去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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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流下泪来,她不忍心再看这血腥的场面,她的亲人被剑阵逐一杀死,她在外面大声喊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盏茶的功夫,少女直接晕倒在地,脸上还流着哭水。
“不合格。”
邵长老淡漠地说道,边上有两位极北阁的弟子把少女拉到边上,喂了一颗丹药。
朱戾看着有点心寒,小声问:“你去还是我去?”
“怎么怕了?”
“哼,谁会怕,我这就去。”
朱戾被江宁一激主动上前,小心的往前迈了一步,他看到的幻境和少女一样,朱戾咬着牙,不去关注剑阵,而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剑上,过了好半天,终于他抬起手中剑,往剑阵上一击,幻像消失,他往前走了一步。
第二步是一位美丽的少女,是朱戾心怡已久的一位世家小姐,挡在她前面,温柔的笑着向他招手。
他明明看到她手中的剑,还是忍不住想靠近她。
就在她用剑向朱戾刺来时,朱戾猛得清醒过来,抬手一剑碎了眼前的幻像,他又向前近了一步。
这十步其实是让剑修斩断七情六欲,面对世间种种诱惑而不心动,只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剑心,才能成就一位真正的剑修。
朱戾用了两个时辰,才走到剑台前,用手碰到剑台上的法剑,他身子一轻,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梦,精神一下被抽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合格。”
邵长老机械地道,不见喜怒。
有两名极北阁的弟子上前把朱戾抬到边上,同样喂了一颗丹药。
江宁看他满头大汗,他经过少女和朱戾二人,已经看明白,这是在考验心性,这法剑应该能制造出幻像。
他拿出幻影剑,轻轻一拨,一层剑纱挡在他前面,他轻轻松松的走到剑抬前,拿起了法剑。
其实这层剑纱只是明面的幌子,他魂海中有水镜,根本不会受到幻像的影响。
为了掩饰,他只好用这种办法。
他又不想演戏,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在这里傻站一两个时辰,才去拿法剑。
邵长老目瞪口呆,左翰在心里骂道:“小混蛋,你抖什么机灵,这下要坏事。”
果然邵长老激动地道:“优秀。”
他紧走几步,来到江宁面前,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江宁。”
邵长老如同他第一次见左翰一样,拿出一面灵镜,在上面一点,道:“再详细一点。”
“落羽宗。”
他看到上面有一张灵契,收起灵镜,道:“好,你这样优秀的弟子我极北阁多年未见,可愿入我门下。”
没等江宁回答,左翰道:“邵长老,不要坏了规矩,各地收徒后,要回去统一择师。”
“我只是先问问,这也是各地招徒长老的一个特权。”
邵长老拉过江宁,不愿意放手。
江宁手中还拿着法剑,也不说话,看两位长老争。
“江宁,极北阁不仅师选徒,还有徒择师,你要想清楚,如果现在答应了,以后就没机会了,剑修一诺千金,却不允许反悔。”
左翰严肃地警告江宁。
“没那么严重,你现在只要点头就行,我邵氏在极北阁可是最庞大的一系,你难道不想入门后,就有用不尽的资源和便利。”
邵长老抬出背后的势力,以势压人。
江宁不喜欢这人,道:“多谢邵长老错爱,我对极北阁一无所知,想看看再说。”
他婉拒了邵清的邀请。
左翰笑道:“你过了第二关,已经算我极北阁的弟子,现在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休息,三天后我们离开这里。”
江宁跟左翰走了,邵长老脸色阴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朱戾,直接回去,不管他了。
朱戾醒来,看到会场只有两名极北阁的弟子在陪着他,问:“两位师兄,我合格了吗?”
一名弟子笑道:“恭喜你,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
朱戾高兴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道:“太好了,我进入极北阁了,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爷爷,让他高兴高兴。”
他压下激动的心情,问道:“师兄,我能回家吗?”
“可以,三天后记得到传送阁来,我们天明时分出发。”
“好,我记下了,谢谢两位师兄照顾。”
他还记得爷爷硬让他带着一些灵晶,拿出来每人给了两块。
极北阁的两名弟子推脱了几下,还是收下了。
朱戾跑出剑阵,见到爷爷还在等自己,一下扑了上去,大声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朱长老也跟着高兴,胡子乐的一翘一翘的,抱起他道:“让回家吗?”
“让,三天后直接去传送阁就行。”
“好,我们回家,我要好好为你庆祝一下。”
“不过爷爷,我赌输了,不知道他去哪了,我欠他一坛酒。”
“我没见他出来,是不是和极北阁的仙师一起走了。”
“我也不清楚,我过第二关时直接晕了,所以没看到他是怎么过得关。”
“不用管,如果他入了极北阁,你们迟早能见到,现在给爷爷好好讲讲这两关都是什么,以后我朱家子孙也好有个借鉴。”
朱戾道:“爷爷,我这么大了,您放下我,这样多难为情。”
“你再大也是爷爷的孙子,现在趁爷爷还能动,就再背你一次,以后进了极北阁,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见面,所以不用难为情。”
朱戾两眼一湿,差点落下泪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道:“爷爷,我给你讲讲极北阁的两关……”
江宁出来望了一眼朱长老背着朱戾渐渐远去的身影,笑了一笑。
左翰领他到里面讲了一些极北阁的规矩,还给了他一块极北阁的弟子牌,这个牌子是暂时的,等到了极北阁会换成正式的弟子牌。
江宁其实最想知道的左翰刚才说的徒择师,他问左长老。
左翰道:“这事你到了就知道了,不过你的情况我已经告诉了我师父,他老家人没回我信,等回去,看他老的意思吧,当然,如果你有喜欢的师父也可以选。”
“左长老我听说剑修都是冰冷的石头,可看长老的样子可不像。”
“呵呵,那是人们胡说八道,我们极北阁剑修分两派,一派是苦修派,另一派是逍遥派。苦修派有点像他们说的那样,克己无欲,不问世情。
但我们逍遥派并不如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可以结婚生子,没有什么限制。”
“那邵长老是不是苦修派?”
“眼挺奸,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邵长老面上清瘦无肉,外面这件法衣也不太合身,好像特别为招徒才换了一件,他穿着并不习惯,时不时的要用手调整一下子,他站久了,总会低头看一眼脚上的云靴。”
左翰笑道:“嗯,好眼力,是个好苗子。”
左翰喝了一口茶,接着道:“苦修派这些年招不上来弟子,大家知道真相后,都不愿意入苦修派,所以他们也学会了包装,每次出来招徒都是两派各出一人为主事,他们就换上和我们差不多的法衣和云靴,打扮一下。
两派有规矩,只要招来的弟子点头,就一定要入哪一派,不准后悔。
所以刚才我真怕你一高兴点了头,到时候我想救你脱离苦海都难啊。”
“那这样还有人愿意去苦修派吗?”
“有啊,苦修派不能转逍遥派,但逍遥派不限制转苦修派,有些弟子一直没有突破或剑术没有长劲,就会选择入苦修派,而且都能收到奇效。
虽然逍遥派人多,但苦修派实力一直比逍遥派强,苦修派门下的弟子个人实力能打几个逍遥派同辈弟子。”
“这么惨?”
“你别被吓着,我这是不想骗你,才跟你说实话,不过你的战力绝对是同辈中顶尖的存在,也只有苦修派的谢霖能跟你一较高下。”
江宁忽然觉得苦修派也不是那么差了,逍遥派是好,无拘无束,可……
“那门中大小比的结果如何?”
“这个……你到了门中自然会了解,现在说了你也体会不到。”
“很惨吗?”
“不,不,我们也有赢过,成绩没你想的那么差。”
江宁决定还是慎重一点,这位有点不靠谱啊。
聊了一会儿,江宁从左翰那里出来,他还有两天时间可以在万仙城中呆着,这一去天南地北,想回来一趟怕真的不容易了。
就拿传送来说,从源河谷传送到万仙城就要五十万灵石,那从极北阁传送到万仙城需要多少?
他仔细在想极北阁中的两派,其实两派各有好处,也都有弊端,如果能中和一下就完美了。
他默默往小店走着,抬头时,看到已到了朱府门前,朱府正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许多人前来祝贺。
自己还真是没定力,难道这就开始眷恋起红袖添香的生活了。
他摇摇头,拒绝承认,转身刚要走,被一个小丫鬟给叫住了,江宁见过这个丫鬟,叫夏荷,是朱晴的贴身婢女。
“江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她怎么知道我会来?”
“小姐不知道,只是让我在这等着,如果看到公子,就请进去。”
江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夏荷走了进去。
朱晴和他两位哥哥忙着迎接客人,她照顾女眷,两位哥哥迎接男客。
其实修士之间男女之别并不太重要,这条界线很模糊,不过在这种场合,带着家眷的还是会分开来安排。
朱戾今天是小主人,自然随着爷爷在二门迎接贵宾。
江宁跟着夏荷没走正门,而是从侧门进了朱府,他把江宁安排在原来的花院里,匆匆去告诉朱晴这个消息。
江宁看着满园的春色,有些心潮涌动,自己如果魂海中没有水镜,那十步的考验怕是比朱戾强不到哪去,过不过得去还在两可。
朱戾正巧解手回来,看到夏荷急匆匆的跑过来,连礼都不行就跑过去,喊住她,道:“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对不起,小的急着有事,没留意到公子。”
“姐姐在前面迎接宾客,你有什么急事?”
“没,没事。”
“说。”
朱戾怎么也算剑修,这一喝吓了夏荷一跳,道:“是小姐让我去请了江寒公子来花院。”
“咦,奇了,为什么请他进花院,不来正厅?”
“这……小的不清楚。”
“再给一次机会,快点说。”
“小公子,你打死我,我也不能说。”
“呵,有趣,走跟我去花院。”
“小公子,我还有事要告诉小姐。”
朱戾拉着她,道:“姐姐那么忙,不用告诉她。”
朱戾来到花院,大笑道:“江寒,你偷偷跑到这里和我姐姐幽会,是不是?”
听到这个声音江宁头就痛起来,这小子好像与朱晴不对付。
他坐在亭子里,没动地方,道:“小师弟,与师兄说话怎么能直呼其名。”
朱戾一愣,道:“胡说,我怎么就成师弟了,在没有拜师之前,我们的名分可都不确定呢。”
“也对,也许我是你师叔也说不准。”
“嘿,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想这么蒙混过关,没门。”
朱戾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他走到亭子里,坐到江宁对面,板起脸来,道:“说吧,你和我姐姐到哪一步了?”
江宁笑道:“这是大从之间的事,你一个孩子懂什么,少打听,乖乖回去接客,今天朱府可是为你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