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谁会想到,这座大殿内摆放整齐的家具,会是朱由校亲手打造的,如果不是张嫣亲口说出来,李牧都有点不太敢相信。
一千多件各式各样的家具,每一件看上去都十分的精美绝伦,雕工精细,花色新颖。
看来七年的时间朱由校没干别的,天天打造家具玩了。
“太后,这些真的都是先帝亲手打造的家具?”
问出这句话,李牧就知道白问了,张嫣已经走到了那些家具近前,由于睹物思人的缘故,泪眼蹉跎。
抚摸着一件家具,张嫣眼角流着泪哀伤的说道:“陛下自登基以来,由于目不识丁对朝政心生厌烦,却独喜爱木匠活计。”
“哀家记得,陛下可以为了一件木匠活,废寝忘食好几天不眠不休,只为找到那最满意的木料下刀之处。”
说完,仿佛看到了当年朱由校废寝忘食的一幕,看着眼前这些精美的家具,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这些都是陛下的得意之作,大到一张床榻,小到一件珠宝盒子。”
李牧看着大殿内一千多件家具,这个木匠皇帝是有多痴迷木工活啊。
有史记载,朱由校有时候打造出一件家具,会让太监们拿出去卖掉,只要有人买,出高价,他便会高兴一整天。
这件趣事,大概也只能在野史上出现,正史不可能记录这等私密的事情。
不过,这也应该是一种无奈的表现吧?
目不识丁的朱由校在朝政上得不到认同,索性便将心思全部都放在木匠活上,反而把朝政交给了魏忠贤,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应该是用来逃避现实世界的不如意。
这也造就了,历史上唯一一个独特的木匠皇帝。
这是历史的错,却也是大臣们的错,唯独不是朱由校的错,一个本可以成为最优秀的木匠,却坐在了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利位置。
这不能不说是大明朝的悲哀,也是朱由校的无奈。
摇了摇头,李牧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情绪激动的张嫣,轻声低语,安慰着怀中的美人。
“好了,朱由校已经死了,太后还有夫君在呢。”
再不制止的话,怀中的美人,也许会因为古代道德对寡妇的束缚,造成难以修复的心理创伤。
通过李牧的爱抚,张嫣渐渐的恢复了平静,看着朱由校留下的遗物说道:“哀家只是一时想起先帝,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朱由校是个可怜人,本不该生在帝王家。”李牧话里有很多的意思,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朱由校都是一个可怜人。
皇帝本该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却被大臣们逼的喜爱上了木匠,在木匠上有着很高的天赋,又被皇帝的身份束缚了这份天赋。
活着的时候,朱家江山被魏忠贤掌管着。
到死,这天下还被李牧掌控在了手里,皇宫也跟着换了主人。
对于朱由校李牧不好做太多的贬低,只能用可怜人来形容,谁让他怀里搂着人家的女人呢。
“哀家不看了,先帝留下的这些心爱之物,让人送去德陵,给先帝做个伴吧。”
张嫣不想再睹目思人,朱由校生前又最喜欢木匠伙计,便想将这些家具送到德陵去给天启皇帝陪葬,也好在地下的时候,不必寂寞。
李牧看了看这些家具,开口阻拦道:“太后如果不想睹目思人,那就把这些家具交给夫君吧,就不要送到德陵烧了,太浪费了,先帝喜欢的是木匠伙计,不是这些成品的家具。”
“烧一套木匠用的工具就可以来,想来先帝在地下会很喜欢的。”
眼前这些家具都是朱由校的得意制作,可以说每一件都是精品,再加上皇帝所用的木料没有一颗是普通货色,最次的也是楠木。
这要是让张嫣一股脑的给朱由校烧了去,李牧会心疼的,这些家具带回本位面,用来替换别墅里的家具,那也是逼格高高的。
试问大明天启皇帝亲手打造的家具,逼格能不高吗?而且李牧还看到这些家具上,有朱由校雕刻的独特标志。
“可是?”张嫣还是想要将这些家具给先帝烧了去,以解朱由校在地下的烦闷。
看到张嫣还是有些犹豫,李牧笑着决定道:“安啦,交给夫君来办。”
有时候男人不需要征求女人的意见,只需要替女人做好主就行了,女人其实很希望有一个男人能帮她拿主意的。
张嫣见到李牧如此决定,也不好再纠结了,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一切全凭夫君做主了。”
看了一眼没有生命的家具,眼睛定格在了李牧身上,张嫣的心里踏实了很多。
张嫣被朱由校的遗物搞得心情低落,李牧也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男人,放弃了之前的想法,忍住了探索凤袍下的真空,柔情的说道。
“夫君送你会仁寿宫吧。”
张嫣一愣,看着柔情的李牧,甜甜的一笑道:“贱内谢过夫君了。”
随后,李牧就扶着张嫣向大殿外走去,在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殿门上的匾额。
上书木樨殿三字。
在仁寿宫中将心神受伤的张嫣哄睡下,吩咐宫女在一侧伺候好,李牧就出了仁寿宫的范围,直接去了乾清宫。
不要多疑,他不是因为没有发泄体内的精力,去乾清宫找周王妃去了。
乾清宫不只是周王妃和新皇朱慈烺的寝宫,也是大明朝皇帝处理朝政的地方,李牧要去的是处理朝政的大殿。
当然,收周王妃也不急于这一时,以后有的是时间,李牧还不至于满脑子想的都是女人,有时候也会想一些正经事情的。
一屁股坐在本该是皇帝的位置,李牧没有半分的不适应,一副很随意的样子,看着守在一边的魏忠贤。
在来的路上,他就吩咐一个小太监去找魏忠贤,让其到乾清宫拙政殿候着。
“魏公,准备一套齐全的木匠工具,送到德陵给先帝烧了陪葬。”
魏忠贤没有任何疑问,点头道:“老奴明白。”
吩咐完,李牧拿起龙案上的一本奏折,看到里面的内容有关陕西赈灾事宜,便看了起来,这些奏折是内阁呈上来给太后览阅的。
奏折里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说,在陕西、山西两省官员配合下,锦衣卫北方巡抚司顺利展开了陕西赈灾的工作。
还有就是得到救助的百姓,如何感激朝廷,如何称赞懿安太后如同活菩萨一般,这奏折中最主要的一点,着重突出了地方官员不辞辛苦配合的功劳。
将奏折重新扔回了龙案,对于这种挣功的奏折,李牧懒得看完里面的内容,不过有一点值得满意。
懿安太后张嫣在陕西百姓心中的地方,经过这次大灾后,正在稳步的一点一点的上升。
抛开奏折里的内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倒茶的魏忠贤,李牧问道:“木樨殿以前是干什么用的?”
“回上主,木樨殿原是先帝用来钻研木活的场所,自从先帝龙御归天后便荒废了,老奴记得那座殿内应该摆放着不少的家具。”魏忠贤解释道,眼里有些疑惑李牧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他还不知道李牧今天和张嫣碰巧进了木樨殿的事情。
李牧吩咐道:“嗯,以后木樨殿没本座的命令,不得随便进入,尤其是那些家具本座有大用。”
“老奴明白,一会儿就吩咐下去。”倒完茶的魏忠贤躬身领命。
李牧端起茶来,想到只带朱由校的家具回本位面太过单调,现在时间也早,不如提前准备一些别的东西,等什么时候需要回去,一并都带上。
在脑海里想着大明有什么可以带的东西,李牧对魏忠贤问道:“翡翠,宫中可有?”
翡翠玉在本位面有着很高的价值,在大明位面也同样价值不菲,带翡翠回去应该是一个不错的货物。
魏忠贤想了一下说道:“上主,翡翠宫中也有一些,不过不是太多,如果上主需要的话,老奴可以让永昌府进贡一批。”
“永昌府?翡翠的产地属于大明地界吗?”李牧很好奇,在他的印象里,翡翠的产地一只都在缅甸境内,只不过离中国边境很近罢了。
魏忠贤解开了李牧的疑惑:“上主,翡翠矿石大多产自勐拱、密支那,这两个地方在万历年间就已经属于永昌府管辖了。”
万万没想到翡翠矿石主产地竟然归大明永昌府管辖,可是本位面怎么会属于缅甸呢,搞不懂。
不过,这也是让李牧开心的事情。
这样一来,他想要的翡翠矿石,也就是一句话,朝廷下个旨意,让永昌府进贡一批精品翡翠原石就可以了。
想到就去做,李牧吩咐道:“魏公以内宫的名义,让永昌府进贡一批翡翠原石,这批原石送进宫后,给本座放到木樨殿中。”
“老奴遵命。”魏忠贤记下道。
搞定了翡翠矿石的事情,李牧又想起了另外一种名贵稀缺的矿石,当然不是田黄石,那玩意别墅里还放着好多,至今都不知道怎么出手。
在大明位面就没有必要再弄田黄石了,中国四大印章石,不止田黄石珍贵稀有,还有另一种印章石在本位面也达到了绝产的地步。
反正在大明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魏公,将鸡血石也进贡一批。”说完,李牧端起了魏忠贤倒的茶,品了一口杯中的温茶。
魏忠贤见李牧杯中茶水下去了,就又端起了龙案上的茶壶,往杯中添了一些茶水,说道:“老奴省的。”
添完水的魏忠贤将茶壶放好后,接着说道:“上主,您交代重新抄录《永乐大典》的事宜,老奴已经让南都将另一部分典藏带回京城,至于藏于京城的部分,为了加快进度,老奴让人先行展开了抄录工作。”
“不错,记得将原版送到仁寿宫就可以了。”有木樨殿作为宫中货物储藏的地点,李牧本想要将《永乐大典》原版暂时存放地点改一下。
不过,这个念头一出现就放弃了,书籍不比其他的物件,只要有个地方存放就可以了,书籍算得上是最脆弱的东西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造成损毁。
尤其是古代这种大规模用于制书的纸张,在制作工艺上或许达不到本位面的程度,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放在仁寿宫,存放在张嫣身边比较稳妥。
将下一次回本位面的货物提前准备好,《永乐大典》也正式展开抄录,李牧的心情大好,看到站在一旁的魏忠贤,想到这离开有九个月的时间了。
记得走的时候,魏忠贤说他第八房小妾有喜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生了还是没生。
有时候还是有必要关心一下奴才,这样才能体现出主子对奴才的重视。
怀着好奇的心,魏忠贤能生出个什么玩意来,错,应该说生出来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李牧笑着问道:“本座记得离开的时候,魏公说你的第八房小妾有喜了,这么长时间可有着落?”
“谢上主挂念。”魏忠贤没有想到李牧竟然记得这事,感动的躬身拜谢,起身后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好让上主知道喜事,老奴那第八房小妾前段时间已经生了,虽然给老奴生了一个女娃,不过老奴心里很是高兴。”
能不高兴吗,虽然这次生的是女娃,但不代表以后还是女娃,只要魏忠贤的男根没有废,就一定能生出男娃来,大不了再续几房小妾。
看魏忠贤笑的瘦脸挤在了一起,李牧也是一笑,从手上摘下那枚把玩的白玉扳指说道:“魏公,这个就当本座送给魏小千金的礼物了。”
“这,使不得,上主。”魏忠贤看到那枚白玉扳指,玉是好玉,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如果他想要同种品质的白玉扳指,虽不能成车的往府里拉,那能做到成箱子装的。
不敢要的原因是,这扳指是李牧送的,里面的意义就不同了。
看魏忠贤不敢要,李牧不耐烦的说道:“拿着吧,这扳指上有本座的名字,给你家小千金戴着,等她大了可以拿这扳指来找本座换个东西。”
这也算是李牧在变相奖赏魏忠贤,毕竟再忠心的奴才,平时也要勉励一下,免得让奴才寒了心。
“老奴谢上主赏赐。”魏忠贤听到李牧说的话,不敢有半分的怠慢,激动的跪在地上,手举过了头顶,像上次接过药丸一样,接过了白玉扳指。
就在李牧与魏忠贤主奴之间上演一出忠心大戏的时候,乾清宫殿门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被推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