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却没有反驳,被青年的莫明戳中痛处,一些圣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憋得无言,有一些圣则私底下对秦风传音。
“秦风,我是章尾山的大圣,李银月是你姑姑,这可是事实?希望你向姑姑转告一声,我希望与她一叙,话当年。”
“秦风,我是羽宿山的大圣,和令姑有不错的私交,眼神交流过数次,一直在寻找言语商谈的机会。”
“我是大泑的圣,将你的姑姑喊来,我找她有事。”
“我是青丘山的圣……”
“……”
秦风哑然。
他带着玩笑之意揣测,却说中了事实,李银月留下的传说历历在目,万年过去,才勉强得以冲淡。
但万年前的天骄,或多或少被李银月的无敌气质影响,男天骄孤独终老,女天骄郁郁寡欢,红颜薄命。
最令人感到心酸的是,这些青年天骄芳心暗许,下定决心要争得李银月,怎料现实残酷无比,没有一人和李银月对视,更不要说对话,产生肢体上的触碰。
“银月姑姑当真如同广寒仙子那般,高贵而清冷,这些天骄,只配看见她的裙摆。”
秦风收心,对天驭神子道:“你们那一代,孤独而强大,但银月姑姑的资质超出你们太多,鹤立鸡群,找不到归宿倒也正常。”
“银月姑姑孤傲,导致你们孤独终老,从另一个角度看,你们的资质平平,同样使得姑姑最后孤苦无依,棺中没有佳人伴。”
“姑姑沦为堕圣,有驭族禁地的功劳,神子,看拳!”
秦风主动冲出,他显得从容不迫,手中捏着的是柳神下凡印。
这道本源武学一直跟随,并无极其惊艳的表现,但他乃青年自创,与青莲屏障一致。
两道武学,并非完美武学,不属于青年手上的至强武学,但事实上,他们无比契合青年的战斗手段,施展两门武学时,有如人使指的顺畅之感。
柳神下凡印藏于拳头中,伴随着拳印击落,主杀伐,他的上限取决于施法者的上限,很纯粹;青莲屏障始终围绕在身体周围,率先承受落向躯体的攻势。
两道武学,一个主攻,一个主防。
柳神下凡印像是男子,孔武有力,有使不完的精力,在外打拼,撑起一片天。
反观青莲屏障,他像是一位女子,主内,很是贤惠,任劳任怨。
秦风冲来,和天驭神子对拳,他的眼眸中有不甘闪烁,那种情绪成为执念,要在对方身上发泄。
九座身体宝藏复苏,经由时间法则影响,他的肉身开始具有大道雏形的意味,那属于力之一道,乃是肉身的未来,很强大,不输于法则大道。
秦风以力之大道雏形,勉强对抗天驭神子的至圣大道,九座身体宝藏成为力之大道的载体,硬生生托起至圣大道。
大道,是圣人与大能实力悬殊的原因之一,但这道鸿沟被秦风的力之大道所弥补。
青年的横练天赋达到一种骇人听闻的地步,说是史上第一也不为过,哪怕一些传说中的体质,也不会拥有这等肉身。
更惊人的是,青年开辟肉身大道,走出一条不曾有人踏足的路。
嘭嘭嘭。
二人几乎是站在同一水平,
至圣大道能够压制青年气势,但也有限。
短时间,二人交手数十拳,之后皆尽后撤。
天驭神子看着自己发红的拳头,一阵仙雾浮现,一位位小人出现在皮肤表面,将血红清扫干净,紧接着他再度冲出,这一次,他击出更加密集的拳,身上鼓荡的仙雾越来越多,久久不消散。
在蛮力上,他不弱于青年,毕竟高了一个大境界,在作战惊艳上,他更是远超,毕竟是活了万年的老怪物,见过太多世面,战斗过无数次。
他轻轻一跃,身子上升的过程中,双拳向下盘举,这样的出拳方式很隐蔽,违背常理,同时拉扯身躯,所有仙雾凝聚到一起,重量陡然增加,向下盘积压,跟随着拳压来。
青年很敏锐,爆发无敌气势,在这样近距离的博弈中,并没有选择施展任何法,而是以双拳招架,袭击自己的下盘。
天驭神子不由得赞叹:“很聪明,但无用。”
此中较量,可以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驭仙拳之所以能驾驭仙,便是取由上而下之意,青年以体制对抗,避免了武学的延迟,与仙没有共同点,便也不至于落了下成。
下方的青年很智慧,盯准他的地盘动手,双目中闪烁特殊神采,找到自己全身的着力点,瞄准那一处破绽打。
天驭神子自转,仙雾浓郁,紧接着消散,短时间他转了个身,双脚成为双拳,两只脚竟然捏了起来,朝着秦风的肩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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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部的力量,比之手臂的力量要大上许多,从更粗壮的骨骼,肌肉群,更密集的筋膜便可知。
天驭神子双脚中喷涌的仙雾还要更多,哗哗两声落下,如同千斤坠般打在青年肩上。
他感觉像是踩到了铁块,甚至产生错觉,踩到的不是肩,而是一位修士身上最坚硬的骨头。
他弯腰,双拳顺着双脚的轨迹向下击来,打在青年的肩上,咔咔之声响起,这才打碎那两块肩胛骨,与此同时,他的脚后跟被对方拳打中,掉了一大块肉。
天驭神子悬浮,道:“秦风,站在神桥上,有源源不断的元气来源,恢复能力大有提升,肉身方面,你已经能和圣较量。”
“我这个大圣很惭愧,从小刻意回避横练,淬体境,镀体境,所走出的路都不尽人意,故此老了进入垠界,受你们这些小辈欺负。”
他话锋一转:“但你想要胜我,除非立即成圣。”
话音刚落,更多的仙雾从身上涌现,雾蒙蒙笼罩四周,使得横练圣地前变成琼瑶仙境般。
仙雾都有一致的源头,顺着源头望去,可以见到,那是一位灰袍人影,拥有与天驭神子一般的容貌,几乎是从一个模子拓印出来。
仙雾中站着天驭神子的另一尊身。
那尊身呈现灰色,睁着眼,却无任何神采,肌肤很细腻,与天驭神子本身一样逼真,只是没有血色。
很像是一尊尸,被天驭神子炼成强大的战身。但秦风知晓,并非如此,两个人,都是天驭神子本身。
一人站在阳光下,浑身弥漫至圣大道气息,灰衣的天驭神子,则站在影子中,阳光难以扫到。
二人的气息一致,共呼吸。
哒哒哒。
周围的雾未曾消散,两个天驭神子跑来,一左一右,阳光中的天驭神子击落驭仙拳,直取秦风首级
,左边的天驭神子同样如此,招式不相同,威势很强大。
两人配合天衣无缝,打得越来越顺畅,到最后,将四周弥漫的阵阵仙雾打散,而二人的拳头仍旧未停止,纷纷落来,相互搏击。
他们甚至遗忘了秦风的存在,所打出的拳,看似冲着青年而去,本质上冲着对方而去,这样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最后,两人内讧,打起了拳,忽略秦风。
左右互搏!
两位天驭神子,一位在明处,一位在暗处,二人开始撕打。像是发生某种不受控制的惊变,化身出现意识般,要摆脱真身控制。
秦风很疑惑,看着眼前的好戏,可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大杀机,在仙雾中隐藏着危机,而伴随着那两人左右互搏,这种危机感愈发明显。
他催动火眼金睛,想要寻找出这种危机的源头,久久尝试后无所获得。
“左右互搏,这是在养蛊么?还是说,将自己当做仙,这是在渡自我劫?”
秦风盯着撕打的两人,久而久之,他发现那两人的气势越来越胜,出手更有默契,同时身体越来越近,有合二为一的趋势。
像是施展某种强大武学,底牌呼之欲出,两尊身合二为一时,便是战斗结束时。
秦风毫不迟疑出手,伴随着两个天驭神子逐渐合体,心头的危机感越来越明确,一个人左右互搏到极限,很难想象对抵达怎样的境界。
自身是一面镜,以他人为师,同样可以自己为师。
左右互搏,便是一门以己为师的高深武学。
这门武学,来自文圣,当世只有驭族禁地保存,左右互搏的条件极为科科,而掌握至圣大道的天驭神子,恰好满足这种条件。
秦风尝试诸般手段,发觉阻止不了两尊身的合拢,面对至强天驭神子,已经成为难以改变的事实。
他索性不再纠结,而是积极调动自身状态,以最强实力迎接至强天驭神子。
“竟然将飞仙光当成气息,吸入鼻嘴,左右互搏,以此登顶……”
眼神闪烁,他脑海中浮现一丝灵感:“这等在矛盾中相互转化的技巧,很是高明,左右看似对立,两个天驭神子表面上不可共存,实际上可以相互成就。”
“就好像斗转星移,不仅能够改变天地格局,使得天翻地覆,同样能够让天地依照其原有格局不断演化,达到终极。”
“斗转星移,不仅能够吸收,同样能够吐出,转化,就在一念之间。”
他发现,斗转星移与左右互搏,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两篇武学注重的领域不同。
前者讲究个体与外在的和谐,后者追求自我和谐。
归根结底,都是在阐述文圣的理念:以文入道。
陡然,两位天驭神子成为一位,向秦风奔来,中年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左右互搏中达到了完美状态,无懈可击。
反观久坐的青年,也淡定的睁开眼睛,脸庞上浮现自信笑容,在他身后出现一片星空,那些大星相聚排列,挤在九处,对应他体内九座身体宝藏。
秦风心有所悟,斗转星移大成!
这是文圣法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