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立在李银月后方,注视那两头凶兽之间的大战。
两只兽都处于亚圣,若是到外界能引起灾祸,一位真圣都难以降伏。
狻猊率先出手,看似占尽先机,实际上他的动作缓慢,攻击性并不强。
只见他高高跃起,四足弯曲,成跪坐姿态,向着睚眦一屁股坐去。
他这一坐,看似普普通通,实际上却很恐怖,在狻猊的牙尖,金毛中,四足下,腹部,都有成片的雾气。
秦风心头一窒:“先前,仅是一道光,便让我手忙脚乱,这成片光雾得有多恐怖?”
秦风思索间,睚眦动了,他后出手,动作却快于狻猊许多,实际上,他比狻猊还要好斗,还要凶狠。
他嘴巴微张,舌头便被他吐出,泛着冷锃锃的光,还有铮铮声传来,那只舌头细长,有三尺三,向狻猊腹部切割而去。
“竟然能够将舌头化成剑,这是什么本领?”
“那不是舌头,那就是一柄剑,睚眦生来口中便有一柄剑,随着成长,会达到仙器层次。”
李银月一副淡然模样:“睚眦、狻猊都很强,未列神兽榜单,却能与神兽掰手腕。”
“这两只兽的背后的人,是禁地核心的巨擎。”
秦风受教,他见到睚眦身上腾起熊熊的大火,火焰极为粘稠,像是他的血液在体外翻滚。
“睚眦手段齐出,只为应对狻猊这一屁股,看来狻猊的屁股很了得。”秦风揣测。
果不其然,睚眦必刚刚抬起头,便被狻猊的爪子拍了下来,狻猊一屁股袭来,将睚眦的骨头坐断。
他口中的剑来回飞掠,飞的很高,害怕剑气削掉山头。
剑来时,狻猊总能轻轻一扑,两只硕大的前爪拍出,将剑打飞。
睚眦身上的火,与狻猊身上的黄毛相互纠缠,难分胜负。
秦风观看战局,两只兽势均力敌,很难在短时间分出胜负,他分神问:“仙子,我们何时离去?”
他遗憾道:“这几只兽都是有主之物,要不然……”
女子并未在意凶兽,将目光落在天马身上。
秦风察言观色:“仙子是否看上了那只独角天马?”
“仙子你出手,帮我强行打通九座身体宝藏,我尝试帮你擒马。”
见女子无动于衷,秦风不好再说话,跟着安静下来。
二兽相互交手,情况愈发恶劣,他们飞到高空,相互缠斗,不时又坠到地面。
飞上高空时,天上的云彩被他们击中,狻猊喷出的雾气冰寒,使凝结在云彩中的小水珠快速聚拢,晴天瞬间笼罩大雨,这雨带着他的气息,腐蚀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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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冷哼,他蹿到云彩中跟着搅动,身躯上的火将方圆百里的云皆尽蒸干,天下的雨消失,重新放晴。
他们从天上打到地上,突然,睚眦眼睛打开一道缝隙,露出恐怖的气机。
狻猊身上成片的毛发脱落,生机飞快流失。
远处,秦风的头发无端脱落。
睚眦的眼睛有诡异莫测之力,平时从不睁开,眼下睁开一道缝。
嘭嘭。
狻猊立身处后方土石嘣碎,整个大地被掀开
一层,土壤中露出一具金碧辉煌的棺椁。
受到眼眸气息的影响,那具棺椁上出现绿铜锈,有被腐蚀的迹象。
狻猊身上的黄毛脱落,脖子流脓,血管溃烂,他吐出一口浊气反击。
浊气袭向睚眦的眼,将他的眼皮烧坏,眼珠子烧穿。
“是谁,胆敢毁坏我的棺椁,移开我的坟头?”
那棺椁中传来一阵腐朽的声音,像到了寿命尽头的老牛发出的嘶吼。
“狻猊和睚眦?”那人惊咦一声,金碧辉煌的棺椁开始震动,因睚眦眸光而腐蚀的铜锈自主脱落,焕然一新。
“两只杂毛兽,打扰我的休息,那就给我当宠物,来,到我的坟头,给我守碑。”
间隔片刻,他又道:“恰好,我还缺个扫墓人,年份久了,需要清理坟头的落叶,霜雪。”
“少年,你也就不要走了。”
嗡嗡。
金棺中激射出三道芒,分别射向三处。
一道化作绳,圈住睚眦的脖子,将他吊起;
第二道化作乾坤圈,将狻猊收入圈中,在圈中有乾坤世界,狻猊空有蛮力无处施展,像掉进泥潭。
第三道成为两幅镣铐,一副手镣,一副脚镣,齐刷刷想着秦风而来,较小的手镣铐住他的双手,较大的镣铐锁住他的双脚。
睚眦反抗,看着脖子处的绳索,眉头那只眼睁开一丝缝隙,在他的注视下,那条绳索快速腐蚀老化,受到恐怖的侵袭。
睚眦的意念之力。
绳索震动,缩小了一圈,将外层的灰烬抖掉,更加坚韧非凡,束得更紧,难以挣脱。
另一边,狻猊跟着抗争,他张开嘴,吐出的烟雾如星河,当中藏着,他漂浮在自己制造的烟雾之中,若即若离,很是非凡。
那些烟雾扩散,连世界边缘都能够腐蚀,却奈何绳中的乾坤不得。
秦风束手无措,有反抗的念头,却做不出反抗的行为,他身体内的一切都遭到封禁,寒玉体无法催动,时间法则被禁锢,精神力宛若冻住。
但青年心中并不慌张,因为他的身旁站着李银月,这个万年前的神话人物,留名超过万年,当今时代,她的名字仍能激起大波澜。
李银月没有让秦风失望,他缓缓飘起,抓住秦风的一根发丝,道,郑重道:“这是我李银月的客,望棺中人网开一面。”
秦风眉毛颤动,他搞不清楚这个从头到尾强势的女子,为何在眼下这么温和。
“应该是由于仙子本体不在此处,无法爆发出辉煌战力,故此好声好气与棺中人说话。”
秦风内心嘀咕:“仅仅靠银月仙药须化作的寸高小人,的确无法保障我的安全,这可是禁地核心,真圣都没有资格将坟墓搬进来。”
秦风终于理解,为什么李银月驻足在山巅,没有带着他着急踏入禁地核心,而是在远处眺望。
禁地核心中的每一个存在,都不好招惹。
“这棺中人,会不会从纪元处便存在?”秦风深吸气,莫名紧张起来,害怕李银月保不住他。
棺中人沉默,并没有声音传出,故意忽略李银月的话语。
秦风大呼糟糕。
“看来,这棺中的存在,并不惧怕李银月,老恐怖的古圣禁地!”
秦风估计,李银月至少是真圣,且是战力极为逆天的真圣,一人对上同阶数人都能压制那种。
“这棺中会不会葬着仙?”
秦风推翻脑海中的念头,禁地核心的存在并不是很多,但更深处肯定还有巨擎,在边缘便葬着仙,那说不通,不可理喻。
再者,人间没有仙,死仙没有,活仙更不可能有,九天的仙,亦不可能下界,那代价大到可怕,无人可以承受。
“老前辈,这是我和万殇的客,不是来为你做扫墓人的。”李银月再次强调,却没有针对净坛圣人时的那般强横。
突然,禁地深处传来两道声音,很微弱,那声音不在空中传播,而是直接响在人的心里。
“睚眦,你太顽皮。”
“狻猊,回来。”
金碧辉煌的棺震动,棺材板上出现一张脸庞,扫视两只凶兽。
“老得腐朽了,记忆越来越不堪,是你们两个小家伙。”
棺材落地,从秦风脚下的山脉中飞出土石,纷纷向棺材落去,重新为他铸了一座坟。
“小家伙们,快回去吧,我糊涂了。”此话传出,束缚睚眦和狻猊的绳索自行松开,化成两道光重回棺椁。
两只兽正欲交战,那响在众人心底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闹了。”
“听话。”
两只兽不甘地冷哼,睚眦瞥了秦风一眼离去,狻猊腾云驾雾,身形淡化在雾气中。
镣铐仍旧禁锢青年。
秦风内心窃喜:“这古老的存在一定是活得太久,记忆错乱,现在他记忆恢复,说不定已经想起李银月的名字。”
“这样一来,他就会释放我。”
青年看向那座刚刚堆砌的坟,那坟土由大石块搭建,有数十枚之多
在青年的灵目神通之下,那些大石无一不散发着碗口大小的光芒,聚在一起时如同小太阳般耀眼。
“李银月是谁?”那坟中传来声音,带着疑惑。
又隔了良久,声音响起:“我记起来了,在上一次苏醒时,听过你个小女娃。”
“名字能传到我耳朵里,看来你不错。”
秦风突然感觉痛苦无比,手脚像要断裂,手撩和脚镣在收紧,当中扩散出强横波动,侵袭他的魂海,给他的魂海上锁。
在他的魂海中,精神大斧一次次劈砍那只锁,奋力抵抗,但收效甚微。
“我缺个扫墓人。”
李银月动了真怒:“老不死,不要倚老卖老。”
“你信不信我铲了你的坟,掀开你的棺材板,把你那几块朽骨扬成灰?”
一双镣铐收得更紧,使得秦风面色乌青,四肢快要脱落。
秦风骂娘:“李银月,你这时候放啥狠话……”
棺中人很恐怖,绝不输于李银月,召唤睚眦和狻猊的存在,甚至会更强。
“我总算明白人间禁地的含义。”
“凡人,不能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