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表面上乐观开朗,内心实则气得要死。
那苍龙一开始乖乖顺顺,人畜无害的样子,毫不泄露杀意,待得他放松后,突然暴露底线。
秦风连续跨三步,想要返回都来不及,苍龙已经复苏,只见他张开大嘴,露出龙的獠牙,两颗牙高高翘起,和他一对龙角相互映衬,相得益彰。
他的龙角散发让人敬而远之的气息,两颗龙牙却散发恐怖的吸力,秦风周围瞬间生出阵阵龙卷风暴,地面飞沙走石,出现一个个巨大坑洞,山体中,大石飞入苍龙嘴。
“染指九转仙丹者,死。”
龙吸!
这只是苍龙一个简单的吞吐动作,却足矣要秦风的命,让青年死十次。
以两颗牙为主,释放吞噬之力,在苍龙的嘴中,传递出不可抵挡可吸力。
第一时间,那青年便会失去控制,就算稍微有些能耐,可以略做抵抗,仍旧会掉入他的嘴中。
紧接着,那青年会凶猛地撞到他两颗牙上,被大牙撞成一些碎肉沫。
这些肉沫不会进入他的肚子,会进入他的鼻腔,再经由苍龙一个喷嚏打出,消失在虚空中。
要是秦风被吸走,将会如此死去。
至于他的血肉,在苍龙眼里不值一提,全是杂质,没有吞噬的必要。
地面上,秦风向前跑动,整个人却不受控制地飞起,向着苍龙嘴巴飞去。
在他身旁,那片先前将他砸伤的沉重叶片,咔咔颤动,最后整片飞起,落入苍龙嘴,在他的獠牙处撞成粉末,进入嘴,变成粉末,又从他的鼻孔喷出。
在后方,一些早些时候落下的叶片跟着飞起,三三两两被苍龙吞入。
“苍龙前辈,你误会了!我并非要染指九转仙丹,我一个镀体境凡人,凭什么闯过你这一关,去取九转仙丹?”
“我是被逼的,是这山体中的堕圣相胁迫!”
他双手双脚齐齐发力,总算在倒飞的途中,抓住了苍木躯干上翘起的一张大皮,稳固住身形。
他大松一口气,可转眼间,他身上的皮肉寸寸崩裂,巨大的拉扯之力撕破他的衣物,令他全身的筋脉断裂多根。
雪上加霜的是,苍龙的大嘴越来越近,那吸力越来越强,苍木上的书皮都开始出现裂纹,有脱落可能。
就算秦风能抵御吸力,那快速袭来的大嘴也会将他吞噬。
秦风看见地面上出现一道圆形的黑影,那黑影越来越大,笼罩脚下,遮蔽苍木,笼罩大鼎,最后遮蔽整个秘境。
那是苍龙的嘴影!
“苍龙前辈,不要这样,我是重瞳者,不好吃!”
秦风几乎要哭出声,可重瞳者不祥在苍龙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他仍旧坚定向秦风吞噬而来。
感受着越来越近的大嘴,秦风绝望,他的肉身先一步崩溃,四肢再抱着树皮不放,会活生生被扯断。
最后一刻,他大吼:“苍前辈,你被束缚在此处,是担当九转仙丹的守护者?还是为了镇压鼎中的堕落圣人?我或许能够帮助你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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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啦。最终,树皮撕裂,他落入苍龙腹。
在倒飞中途,他仍旧不甘呐喊:“前辈,我认识一条母苍龙,就在禁地外部九千里,三千发丝,身材……”
“前辈,我有一枚神兽卵,乃重明鸟死胎,可以帮助……”
“前辈……”
“……”
秦风被吞,苍龙云淡风轻,沿着树干折返,他身上的图腾闪烁,将他送向树冠。
“武圣,消停点吧,有我和首乌鸟存在,当世无人可取这两枚仙丹残片。”
“你越躁动,越证明时日无多,你彻底死去,我和首乌鸟也就自由了。”
苍龙返回树冠,躺于云霄,自言自语:“自古圣将你镇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本来封印逐渐松动,你即将脱困。”
“可师尊是什么人,早已经算到这一日,抛下大鼎,在九天上影响十地格局,以仙鼎加固封印,让你永无脱身之日。”
“仙鼎之威了得,你却能坚持那么久。”
“真是了不得。”
大山中传来冷哼声,责怪秦风:“没用的东西,掌握时间法则,却不知道运用。他才镀体境,你杀不得,看来你会将他送走。”
他建议道:“把他交给我,我孤寂了许久,突然想要一个人来谈谈心。”
更高处传来一道女子声:“堕圣,你是在痴心妄想,其余几位堕圣已经命绝,你虽称为武圣,也改不了陨落的结局,将跟他们一起而去。”
“那只猴子,便是你们的下场,便是谋逆人族传承的下场!”
“这是你自己种下的孽果!”首乌树下那声音道。
两只圣兽,一位栖息于苍木,一位宿于首乌树,就是为了守住九转仙丹,看守上山的路,保护封印。
“就凭你们?一条毛虫,一只杂毛鸟。”
“你们,以及你们所守护的人族,都将付出代价,因为我是堕圣,我是武圣!”
他自称为人族叛徒,仿佛以此为荣,令人称奇,难以理解。
苍龙腹中。
此刻正立着两个人,一位是秦风,另一个人影着绿袍,有些老态。
“小子,醒来。”绿袍人影在青年面前大喝,只见那青年的眼皮抖动,良久后睫毛闪烁,双眼缓缓睁开。
“你是?”秦风迷迷糊糊道。
他爬了起来,打量自己的手臂,环视左右,感激道:“苍龙前辈,多谢你网开一面,没有要我性命!”
那绿袍人影点头:“你本就是被强迫,漫长岁月以来,那堕圣席卷到此地的人不少,不是被我吞噬,就是被首乌鸟吃掉,没有一人能够登顶这太乙鼎的鼎口。”
秦风内心咯噔一下,不由得对以往被苍龙吞掉之人的命运感到好奇,可他的心思瞬间被大鼎吸去。
“太乙鼎?”秦风疑惑。
那绿袍人衣袖一抚,便有一桌美酒出现,他坐下来,缓缓道:“这鼎乃是师尊太乙仙人所留,在这古圣禁地算得上一件重器,专为镇压武圣。”
“这只鼎是子鼎,另有一只母鼎,在师尊手中,待武圣死去之日,子鼎会自行遁走,回到师尊手中。”
“而我,就是太乙鼎左鼎耳的一条小蛇。”
秦风震惊,深呼吸道:“你是仙人的灵兽?太乙仙人有多强,他是你的师尊?”
绿袍人似笑非笑,道:“太乙仙人,是我的师祖,我的师尊,是仙人手下的一位童子。”
“我们这一脉,来自太羲殿,是九天正统。”
“来,喝酒。”绿袍人平稳地推出一杯茶,递到秦风面前。
秦风坐在他身前,情不自禁问:“苍龙前辈,这么说,你曾在九天滞留过?那是一处怎样的所在,你又如何才能够得返九天?”
那人影送到嘴边的酒杯停了下来,他回忆道:“那是煌煌仙界,天地元气极为浓郁,在那世界中,不修炼,只吞吐,都能成长至圣人阶段。”
“十地中奉为圣人的斩识境,在那里是凡人。”
他将杯中酒喝下,又道:“武圣死去,我和首乌鸟的使命就算完成,应当会被师尊接引。”
他打量秦风一眼,道:“你的天赋不错,我正是看重你的天赋,方才留你性命。”
秦风讪讪发笑,他紧紧藏住纪元殿面具。
“这条苍龙代表太羲殿,如此一来,我纪元殿的身份不可暴露,依靠他,我才能从此地逃出生天。”
秦风有些可惜,太乙鼎口的两颗仙丹碎片,暂时得不到。
“只能日后再找机会,眼下,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
“苍龙前辈,这两枚残缺的九转仙丹,是前辈的师祖炼制而出?”
秦风从很早就知道九转仙丹的大名,在十地,此丹一旦出现,便能引得诸多真圣从沉睡中苏醒,互相争抢。
九转仙丹能造就仙,不是空穴来风。
“小家伙,九转仙丹,不论是在十地还是九天,都极为珍惜,至今早已没有完整丹药存世。”
他望向外界,道:“这是仙药炼制而出的丹。两块碎片,属于师祖,纵使是他,都舍不得使用。”
“看来很珍贵。”秦风慨叹。
“这么珍贵的仙丹,理应带在身边,为何会在下界,不怕消息传出,致使遗失?”
绿袍人站起,语速突然急促:“这是因为一只猴。”
“他大闹师祖的宫邸,想要学几位堕圣,影响人族根基,师祖主持正义,将他拘束在太乙鼎中,以仙火熬炼。”
“可最后,太乙鼎倾倒,鼎盖消失不见,那只猴未死,反倒诞生出非凡的灵目神通。”
“那只猴杀了太羲殿很多人,最后,被太羲殿诸仙联手击杀。”
苍龙怅惘:“我流落下界,那猴子,要负一部分责任。”
“原来如此。”秦风内心打鼓,对太乙仙人有了更多的认识。
“苍龙前辈,送我出去吧,尽量将我送到禁地边缘。”
那人点头,最后问:“你掌握至尊法则,将来成就不会低,我看重你的天赋,才救下你。”
他一边准备送走秦风,一边问:“那条母苍龙,你能将他引来此处么?我早就感应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