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人类诞生文明,逐渐强大,开始在九天十地立足,一些固有的观念才开始缓缓改变,一些一直以来被信奉为真理的东西,也不再牢靠。
人族祖先,从最原始的天地观念,信神敬佛,乞求风调雨顺,君王烹羊宰牛,乞求国泰民安,到后来,人开启修仙纪元,自己为神,内在的敬畏之心开始减弱。
人族不再敬畏自然,而是想征服自然。
天圆地方的观念很久远,在某个时期内,根深蒂固于人族头脑中,但眼下,这种观念已经消失。
天不是圆,只不过是无尽远因此呈现虚无缥缈的白色,无穷大,故此呈现圆形。
地也不为方,在艳阳大陆外还有陆地,一共有十块,每一块都无比浩瀚,当中的修士无数,传承道门千千万,古老的遗迹矗立,没人知晓是何时遗留下来。
秦风此刻处在一处还算宽敞的封闭区域中,头顶的苍茫天空很低,呈现出大圆模样,像是白玉雕刻成的锅盖,脚下为方,是土壤,较为松软。
在秦风面前有山河,大河从山顶挂下,水波打到高耸的顽石上,激荡出成片的白色水雾,大山中有空旷的山谷,很深,两侧很陡峭,谷底传来阵阵的激荡之声。
山坡上,长着一颗苍松木,它太过苍老,从一截细小的断枝中,便见到了上千道年轮,有水雾向着老松冲刷而来,连他的针叶都无法撼动。
从东南西北吹来一阵阵狂风,苍木的所处的地势很高,风很大,山坡上的土石滚落,被侵蚀得不成样子,可苍松岿然不动。
苍木扎根于一颗完整的圆石上,那颗石浑圆,像是被人放置在半山腰。
在大山的另一侧,有一颗蜿蜒的首乌树,与苍松一左一右,相互对应。
秦风来到这的第一时间,便跪下来行礼:“净坛圣人,多谢你搭手相救。”
“晚辈感激不尽。”
秦风笑吟吟:“我总算不辱使命,将小红雀带到了你面前,至于老圣人的伤势,还有损失的续命天蚕,都是贪吃的小红雀造成。”
“圣人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我断当不会拒绝。”
周围没有回复,只有无尽深的山谷中传来阵阵水声,以及时不时巨石从山顶滚落的炸裂声,投入山谷,化成碎渣。
秦风打量面前的大山,环望左右的苍木以及首乌树,又联系山顶挂下的宛若瀑布的星河,不禁震惊。
“这座大山被山谷所衬托,有无穷高的地势,一侧山坡有苍木,却扎根与一颗岌岌可危的圆石上,另一侧有首乌树对应,山顶挂下的瀑布如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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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株古树镇住左右,一挂星河劈开圣堂,将元气从天上引落,汇入下方的山谷,最终达到山体,供养自身。”
“整个地势浑然一体,宛若天成,这是一块风水宝地,是圣人手笔!”
秦风打量巨大的山脉:“看来,这座山,便是净坛圣人的坟墓,他以大山为坟,以苍松和首乌树为墓前绿植,以深谷为酒杯,以天上大河为酒水。”
秦风越看越心惊,不由得对圣人的手段震惊不已。
“老圣人,小红雀,你们在何处,
为何不现身?”
秦风疑惑:“净坛圣人,你将自身完全自封,无法现身,传出意识即可。”
秦风话音刚落,大山中果真传来一道意识,那意识沉重无比,像是人到暮年的嘶喊与不甘,没有调子,却要冲破天。
“小友,坐。”
嗖地一声,一块大石从山体上剥落,向着秦风飞来,他精准落在秦风身前,安安稳稳扎下,化成一只石凳。
“真圣前辈,多谢你挽救我于水火,据说你是掌握因果法则的大能,肯定擅长推演,我们已经结下了不一般的缘分。”
那声音迟疑片刻,冷不丁道:“那是自然。”
“我状态不是很好,不能多言,开门见山,你帮我一个忙,我可以满足你一些合理需求。”
秦风很失望,他本想趁此机会与山中的真圣谈心,哪怕交流一些心得体会也好,却被对方将话茬堵了回去。
那大山无情,山体中陆陆续续传来声音:“你掌握一道灵目神通。你本是重瞳,修炼祖先的重明术,双目受神术之火灼烧,才诞生这双神目。”
秦风深感圣人眼力的非凡,未曾打断,继续倾听。
“你这双神目,曾经有人炼成,那是一只猴子,偷取仙人丹药,被仙人关于丹炉焚烧,想将毛猴炼化,最后,丹炉倾倒,鼎炉的盖子消失,毛猴逃出,生出神目。”
“那便是火眼金睛,那只猴,便灵猴一族的祖先,号称力圣,是它奠定了灵猴一族如今的地位,可同时,也是他毁掉了灵猴一族的成长空间。”
“你的灵目神通,便在朝着火眼金睛进化,只是,能否完全蜕变,具有那般威势,还未可知。”
“那只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祸害一族。”
哗啪啪。
突然,九天上落下雷霆,碗口粗的雷光向大山顶劈来,那声势震撼人心,比秦风曾经渡的湮灵劫要恐怖许多。
“我的话太多,暴露了一丝气机,被天机窥测。”
隔了良久,那山体中的声音再度传来,这一次,他言简意赅。
“帮我到山顶取两枚丹,我可为你解释一些疑惑,满足你的合理要求。”
说完这句话,山体中便没了动静,仿佛在等待秦风思考,将选择权留给秦风。
秦风有些懵,他得知自己的灵目乃是火眼金睛后,心中有狂喜,知晓那只灵猴祖先的事迹后,不由对朱元的未来感到担忧。
“朱元是朱厌,也是灵猴一族,有朝一日,他会不会受到仙的针对?”
秦风自言自语:“我这个做大哥的,无论如何得保护他,哪怕是仙。”
秦风抬头,向山顶望去,并没有见到净坛圣人口中的丹药碎片,不禁有些疑惑。
“圣人,老圣人和小红雀呢?他们为何不曾现身。”
“再者,前辈所言的丹药就在山顶,你藏身大山中,取丹应该极为轻松,我一个小伙子,不过镀体境,真圣都取不到的丹,我如何能够取到?”
那山中人沉寂下来。
“看来净坛圣人是畏惧九
天上击落而来的雷霆,不敢再说话。”
秦风环视一圈,自我解释:“独脚圣人和小红雀赶路,而我是直接被圣人接引到此处,这是净坛圣人的棺椁处,是墓穴内,独脚圣人他们应该在墓穴外。”
秦风抬头,开始打量山顶,他向后退出很远,未曾见到山顶有丹药,又到了山脚下的峡谷边缘,近距离观看,仍旧未曾发现丹药踪迹。
嗡。
他催动灵目神通,再度朝山峰望去。
山脉的形象大变样,许多的棱角消失,山体变得浑圆,不再高耸,而是呈现底座小,中段宽大的模样。
“一只大鼎?”
“真的有丹药,还是两颗!”秦风望向鼎炉口,果真看见,在那里漂浮着两枚丹药。
两枚丹药的卖相看起来不怎么样,不是很圆润,甚至有些残缺,丹药上也无五彩斑斓的药性气息,反而呈现单一的颜色。
“残丹?这是什么丹药,连净坛圣人都取不到,竟要求助于我?”
秦风未能发觉丹药的非凡,不过未曾小觑,诸多经历已经让他明白,有些东西神性并不显化在外部。
就如同他手中的黑色沙土,毫无非凡可言,却让大耳圣僧、太阳神轮中年以圣菇交换。
“这只鼎炉没有盖子,倒和圣人口中炼化顽猴的那只差不多,净坛圣人以这种手段自封,看来是要效仿力圣石猴。时时刻刻处于绝境,看似在生死边缘,实则紧握着一缕生机。”
秦风来到峡谷边缘,准备攀缘这只鼎炉。
“圣人前辈,这鼎炉会不会有危险,是否有禁忌。”他埋头向下望,下方的谷深不可测,他的灵目神通望不透,只能看见一片红红火火的颜色。
秦风早已经养成了谨慎的性格,他从身上取出几粒仙土,准备用来试探鼎炉和山谷是否有危险。
可他被喝止。
“小子,不可。”
那声音有些仓促,突兀道:“这谷很危险,不能坠入,若是掉落,将成为那两颗丹的养分,成为丹药上的一条纹。”
“那两颗丹药碎片,是传说中的九转仙丹碎片!”
“我去取,他会瞬间消失,可能湮灭,可能遁走,而你不同,你是凡人。”
秦风震惊,依言收回手中仙土,他难以压抑内心的激动。
“九转仙丹碎片,竟然是这种仙造化物,若是用于胖九……”
他满脸坏笑,立在原地,跟净坛圣人谈条件。
“圣人前辈,你我一人一颗吧,我也不奢求其它好处,也不用你赐予我延寿的方法,就要一枚仙丹碎片。”
“你一粒,我一粒,日后好相见,你吃不了亏,我占不了便宜。”
秦风向深谷丢下几粒仙土,只下落了一小段距离,仙土便湮灭,鼎口的丹药残片旋转,释放的素色更加浓郁。
见对方不曾答复,秦风后退一步,和山谷保持距离。
“前辈,你考虑一下,干这事很冒险,脚下是深渊。”
“你一粒,我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