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苏醒,和王重阳一路,经由紫霞峰小径,找上秦风的洞府。
二人一前一后,步行到秦风洞府门前。
王重阳站在前方,转身轻声道:“我找黎昌旭表达感谢之意,你刚刚突破,灵光乍现,理应抓住机会好好静修,说不定能够更进一步,这感激之话,待客之谊,交给我来就好。”
王重阳拿出一枚眼珠子大小的丹药,递给老翁:“这一枚固境丹,在静修的时候服用下去,能加快稳固境界。”
老翁双手伸出,接过丹药,笑容满面道:“掌教,老叟惭愧。”
他收起丹药,悄然叹息:“大限将至,在最后五十年,我才迈出这一步,成就镀体境。”
“眼下,又增加两千年寿元,倒也能够为荒墓派贡献一些余热,只不过我知道,我的路也就到此为止了,镀体境便是极限。”
王重阳沉默,从老者胎息的时长仅为七日来看,的确很不尽人意,很可能镀体境就是尽头。
老翁继续道:“我这副老骨头,在紫霞峰时就已经死了两次,本印应当走在花婆婆的前面,谁知我却出乎意料活了下来,花婆婆却走在我前面。”
“掌教,我执意要与你一同来感激少年,不仅仅是因为那少年对我有两次救命之恩。”
中年继续陈述:“掌教,你知道,我所领悟的乃是光阴法则,此法则很强,老叟有信心,在五洲中,单论法则品质,少有凌驾与我之人。”
“光阴法则浩瀚深远,牵扯极光,一旦领悟,同阶之中能够碾压,不得不说,老叟自虚合境领悟光阴法则,受到莫大好处。”
他唉声叹气,望着远处飘零的叶,又道:“但从另一角度来看,我困在半步镀体难以寸进,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光阴法则本身,它实在太过浩瀚晦涩,涉及到最玄奥的时间法则奥妙。”
“光阴法则让我前期压倒同阶敌,却也让我难以寸进,有寿元将尽之忧。”
王重阳默默点头,继续侧耳倾听。
“掌教,我之所以能够突破,是因为黎小友给我的启迪,准确的说,是他的法则领域激发我的灵感,在少年的法则领域中,我看见了光阴法则的终极,看到那少年的法则领域,我方才明白,那就是光阴法则的方向!”
中年带着震惊的腔调:“那少年的法则领域,是光阴法则领域之师!”
老翁的声音到此戛然而止,王重阳极为淡然的点头,半晌后,他反应过来,意识到老翁拐弯抹角表达的意思。
王重阳严肃认真问:“你是说,黎小友的法则领域……乃是至尊法则之一的时间法则!”
“你确定?”
老翁小幅度的点头,做出肯定回复。
“五洲中再现至尊法则了么,难不成要变天?”
王重阳倒吸一口冷气,内心梳理了一遍:“在垠界打破古史,名列淬体碑第四,不仅如此,一年时间境界突飞猛进,更身具至尊法则……”
中年缓了良久,正了正语气,对着石门传音:“黎小友,王
某来访,还请一叙。”
哗啦啦,石门打开,少年声音传出,带着些意外:“王前辈,请进。”
王重阳与老翁一前一后入内,走到洞府中央,少年也正好起身迎客。
略微扫视一番,没有发现奴婢,王重阳有些恼怒,责怪道:“这些下人真是不尽责,竟然没影,没有随时随地待命!”
少年连忙向他解释其中原委。
中年笑意盎然:“也对,黎小友修为进步神速,有这喜欢清净的习惯倒也不足为奇,小友天资奇高,人又十分努力,让我等老脸没处放。”
“恐怕,过不了多久,黎小友就是镀体境。”
王重阳极为客套,知道面前少年身怀时间法则后,他便更加注意在少年面前的言谈举止。
秦风客套了几句,直奔主题:“王前辈,不知您此行前来乃何事?”
他兀自猜测,可能与五洲大会有关。重明山隐忍,销声匿迹,可五洲大会不受影响,仍旧要照常举办。
王重阳呵呵发笑:“坐下说,坐下说。”
三人围着一方石台相围而坐,老翁从一旁拿过杯盏,又随手拿出一壶储藏已久的灵酒倒满三杯。
馥郁酒香四散,让人意识跳跃,忘记烦忧。
老翁可惜道:“这忘忧酒配上月光盏才叫完美,月影朦胧,通过酒液倒映出来,才有对影成三人的忘忧之效!”
“眼下,也只好将就。”
老者流口水,实在忍不住,端起酒杯儿狠狠地嘬了一口。
王重阳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小声骂道:“酒鬼,矜持一点!”
中年话音刚落,便将目光投到自身面前的酒杯上,心中痒痒,兀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不忘回味:“好酒!一汪佳酿穿肠过,天下烦忧不近身。老头子,你的存货还真好哩。”
王重阳意识到有些失态,咳嗽两声,旋即道:“黎小友,我们来此处,首先是要表达谢意,此次荒墓派能够化险为夷,多亏了你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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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么,尽管提。”
秦风摇头,委婉道:“哪里,黎某只是起到拖延之效,何足挂齿。”
老翁将酒壶拿到面前,给自己的杯子打满,插话道:“非也,小友不仅极大减少荒墓派损失,更相助掌教成功渡劫。”
王重阳点头附和,从老翁手中抢过酒壶,给自己满上,小声嘀咕:“老酒鬼,少喝点,酒是个好东西,但过犹不及。”
只见他端起酒杯,将第二杯酒一饮而尽,嘴中还发出小声喘息,满脸舒适模样。
他略微矜持道:“黎小友,想要什么,尽管说,荒墓派家大业大,库存充足。”
少年思虑片刻,却也没有推辞:“既然这样,黎某就恭敬不如从命。”
“黎某希望得到一套飞剑,最好有百柄以上,能成套自然最好,不是一套也无妨。”
少年话音刚落,王重阳便直言没问题。
“万宝山里确实有一套
飞剑,名曰青云,共一百零八柄,每一柄乃灵宝,整套飞剑却达到玄宝的层次!”
王重阳见少年半晌不说话,催促道:“还要什么尽管说,区区一套玄宝飞剑,才价值几何……”
少年凛然,继续道:“贵派的大宗师级别以上阵法,可否让黎某借阅些许时日?”
只见中年连连点头,又絮絮道:“没想到黎小友不仅元气修为出众,阵道修为也很出彩。王某自问,五洲中从未见到过像少年这般全才……”
“我派大宗师级别灵阵有几道,至于更高的天师级别阵法,那便不曾具有了。黎小友还需要什么?”
秦风适可而止道:“能得到这些,黎某就感激不尽了,暂无其他额外所求。”
秦风神纹数量刚刚达到两万,便迫不及待赵白老索要阵法,怎料白老一座大宗师级别灵阵都拿不出。
等级越高的灵阵越珍贵,白老不不是万能,拿不出手很正常。
少年暗自欣喜:“灵阵大宗师门槛乃一万道神纹,我现在足足有两万道神纹,自是毫无压力。”
“至于灵阵大宗师之后的灵阵天师,我实在没有丝毫认知,白老也无法给予我过多指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摸着石头过河。”
“得到大宗师级别灵阵,以及更高品质的飞剑施展,强化归元剑阵,我的实力又能有所提升!”
正当少年心思转动时,老翁跟着道:“黎小友,你对我有再造之恩。这是我最珍贵之物,只是不知道还能否复苏,今日便赠送于你。”
老翁手中有一枚种,正是种出灵葫造化酒的种子,秦风正打算婉拒,心头却响起一阵声音,来自玄黄小人。
“秦风,这枚种很珍贵,来大有来头!”
少年半推半就的收下枯种,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则狂喜。
酒喝完,谈话也方尽。
离去时,王重阳最后道:“五洲大会——”
嗡嗡。
突然,王重脸色话音终止,脸色大变,老翁的神色亦极为凝重。
秦风未曾发觉什么异样,疑惑问道:“二位,可是身体有不适之处?”
王重阳看着面前少年,吃吃道:“真是要变天了。”
老翁悚然:“重明秘境发生这样的异变,是好是坏?”
王重阳摇头,道:“造化大开,亘古未见!且不管是好是坏,荒墓派自然不能落后。”
老翁自荐:“掌教,你坐镇宗门,就让老朽带队去看看吧,我刚突破,是该活动活动筋骨。”
王重阳点头:“秘境大开,造化井喷,五洲势力可能会重新洗牌,我派务必抓住这个造化!”
“得五言者,超脱。”
“五言终于显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