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太古镇上,又出现了很多陌生人,这些人出现在镇上显得格格不入,有的人花了很多的钱,从镇里的人手里买下了一些没有用的家伙事,有买鼓的,有买柴刀的,甚至有些人花百两银子购买一文钱铜币。
也有的,家里来了很特殊的客人,十分热闹,但这镇上也莫名的笼罩着一股别样的氛围,有人看到河里有尸体,也有人在某个角落闻到血腥味……
在南镇的曲家宅院外,一个仙气飘飘的少女径直走到门前,说道:“通报此间主人,烟霞山曾瑶造访。”
那开门小厮一听名号,急忙打开门,恭敬道:“林仙师早有吩咐,说是仙子您来了就直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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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瑶直接无视了那小厮,径直踏入门去,她倒是不会怀疑那小厮的话,她是见到她师叔做的记好寻来的,料定师叔在此间这才来的。
果不其然,一进大堂,就看到师叔林序之高坐上首。
见到曾瑶进来,曲员外急忙站起来,客气道:“曾仙子,请坐。”
林序之深知自己这位师侄的高傲,怕闹出误会,开口道:“这位是曲居士,此间主人,他家公子天资卓越,与我烟霞山有缘,也与掌门有师徒缘分。”
曾瑶眼睛微微一动,自然听得出来林序之的意思,收起了心里那份高傲的心态,不露痕迹的看向曲漓江,拱手道:“想必,这位是师弟了。”
林序之又向曲漓江介绍道:“她是我烟霞山三长老的亲传弟子曾瑶,按辈分,待你入门之后,就是你的师姐。”
曲漓江从小饱读诗书,虽然没接触过修行界,但是礼节还是很到位,急忙回礼,道:“见过曾仙子。”
他还没入门,自然不能称呼师姐。
曾瑶微微一笑,道:“林师叔都说你与掌门师伯有师徒缘分,那就肯定是了,叫我一声师姐就好了,显得亲切。”
曲漓江礼貌性一笑。
待到曾瑶坐下,林序之就问道:“你不是去镇北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一提到这个事情,曾瑶就火大,咬了咬牙,说道:“我就是为这事而来,我刚刚在镇北遇到两个狗……小子,居然敢调戏我,只不过被他们给跑了,我想来打听一下那两人住在哪里。”说着,他望向曲漓江,问道:“师弟,你可知道这镇上有一个和你年纪相仿骑着一头青牛的少年?”
林序之微微皱了皱眉,他从曾瑶的语气里能够听得出来,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曲员外也不是笨蛋,也听了出来怕是恩怨不小,直接端起一杯茶慢饮了起来,没有说话。
而曲漓江则是心头一跳,
太古镇上骑牛的人不多,少年更少,骑青牛的少年,那就只有一个人了,只会是自己那个死对头慕飞卿了。
但是,她也从曾瑶口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刚刚短暂的了解,他也知道了修行界里的残酷。
慕飞卿只是一个普通凡夫俗子,开罪了一个修行者。
这件事情可不小,说不定就会死得一点浪花都没有。
曲漓江看了一眼曾瑶,然后果断的摇了摇头,道:“这太古镇里,和我年纪相仿的人很多,都是一些穷孩子,没事儿都骑着牛瞎晃悠,我还真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
曾瑶暗暗捏了捏拳头,又说道:“还有一个,长得很胖,流着一大串长鼻涕的,师弟有没有印象?”
曲漓江眉头微蹙,当曾瑶这么一说,他心里更加确定不会有错了,作为慕飞卿的死对头,两人交战十年,慕飞卿身边的那个忠实跟班鼻涕虫他可是很熟悉的。
慕飞卿想了想,放下茶杯,道:“师姐恕罪,师弟长期在私塾进学,没怎么接触其他人,您问我,我还真不知道这些人……”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曲漓江身后的婴宁突然咦了一声,很诧异的说道:“少爷,您忘了,梨花巷那边的慕飞卿不就是经常骑着那头老青牛吗?还拿着一根竹笛天天吹……”
慕飞卿狠狠一捏茶杯,突然回头瞪了婴宁一眼,婴宁立马闭上了嘴,他急忙又转过头,道:“师姐,我这丫头是这两天才来的,不知道这里情况,她应该是记错了。”
“她没说错。”曾瑶站起来,走到婴宁面前,问道:“就是你说的那个人,腰间挂着一根翠竹笛,你知道他,他住在哪里?你告诉我!”
婴宁看了曲漓江一眼,支支吾吾的说道:“他……他住在梨花巷,他叫慕飞卿……”
“梨花巷往哪里走?”
“梨花巷往……”
随着婴宁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曲漓江握着茶杯的手已经暴露出了青筋,突然“嘭”的一声,茶杯直接破了,然后顺势一倒,讲桌上的茶壶一碰,茶水溅了曾瑶满身。
曲员外急忙站起来,喊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来人,来人,快来人,带曾仙子去换身衣裳,你个臭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曾瑶正准备说话,林序之开口道:“先去换身衣裳吧,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林序之一言定下,曾瑶就跟着一个丫鬟下去了。
曲员外看着满地狼藉,朝着林序之拱了拱手,说道:“道长,你看这……实在是不好意思,要不,咱们换一个房间详谈。”
“也罢,请!”林序之很干脆道。
曲漓江从头至尾都低着头,整理着身上的茶叶,直到曲员外和林序之出了门,他才抬起了头,满脸铁青,看着婴宁,眼神冷冽,吓得婴宁后退了好几步。
“你现在给我去房间默写我曲家家规,我没回来之前,不准见任何人,哼!”
曲漓江狠狠一甩衣袖,夺门而出。
看着曲漓江气冲冲的离开,婴宁一个人站在屋里,缓缓道:“少爷,对不起,但是我已经决定跟你了,就要为你着想,你以后会明白的,我是为你好,大道长生,逆天行事,只在一个争字!”
…………
鼻涕虫家里,吴三生无意间看到一本垫桌子的书,拿起来一看,顿时心思急涌,问道:“戚氏,这经书,还有一半呢?”
戚大婶正在端着菜出来,看到拿本脏兮兮的书,说道:“这个啊,龙龙拿回来的,我家里也没人识字,所以就垫桌子了,怎么了,仙师,这有什么问题吗?”
吴三生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道:“愚昧,你们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此乃六字箴言,佛教不传秘术,乃是整个修行界中的上乘秘术,即便是在我天一门里都找不出几门能够比拟此术的秘术!”
“啊?”戚大婶惊得手足无措,道:“这……这……”
“算了,你一介愚昧妇人,哪里懂得这些,”吴三生站起来走到门外,看着劈柴的鼻涕虫,喊道:“戚龙,你这书,是何处得来的,为何只有半本?”
鼻涕虫擦了擦汗水,看了一眼那书,随口道:“就只有半本啊,我老大给的,我俩一人一半!”
吴三生眉头一挑,道:“你说的是刚才那少年郎?”
“对呀!”鼻涕虫狠狠一劈说道。
吴三生将书揣进怀里,回头对戚大婶,说道:“这饭我不吃了,你们娘俩吃吧,我出去一趟做点事情。”
“哐当”
戚大婶手里的盘子惊落在地,菜撒了一地,她惊慌的望向吴三生,急道:“仙师,仙师,您……你不会是要……能不能放过飞卿那孩子,他……”
吴三生看了一眼门口那傻乎乎一个劲劈柴的鼻涕虫,狠狠地瞪了一眼戚大婶,低声道:“你懂什么,这六字箴言虽然是难得的秘术,但是对我老夫来说,一点用没有,我又不可能舍弃一身修为重头修行,但是对于戚龙就不一样了,他没有修行过,以六字箴言打根基,你知道对于他意味着什么吗?将来成为一方大能都有可能!”
“可是,可是……”
“什么可是,大道长生,逆天行事,本就只在一个争字,戚龙与我有缘,我的衣钵将由他继承,我不能不为他争!”吴三生说道。
戚大婶望着门外傻乎乎的鼻涕虫,六神无主的蹲下,慢慢收拾起了地上的东西。
…………
镇北的一条小路上,换了一身衣裳的曾瑶腰间挂着剑,在田野阡陌间快速走着,向着打听到的关于慕飞卿家的方向而去。
走到一处岔路口时,她突然停了下来,探手握住剑柄,脚尖微微踮起,喊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
吴三生从竹林里缓缓走了出来,手里依旧端着那个漆黑的钵盂,执礼道:“在下苍溪州天一门吴三生,见过仙子!”
曾瑶依旧紧惕道:“晚辈澜海州烟霞山弟子曾瑶,见过前辈,不知道吴前辈拦住晚辈有何要事?”
吴三生说道:“替我弟子前来向仙子道歉,今日我弟子无意开罪了仙子,还请仙子恕罪!”
“不知前辈弟子是哪一位?”
“大名戚龙,小名鼻涕虫,一个还未修行的毛头小子。”
曾瑶眼镜一眯,道:“就这一个?”
吴三生微笑道:“就这一个!”
曾瑶点了点头,道:“那好,既然前辈开口了,这个面子晚辈还是得给的,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
“多谢仙子,那在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