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盛世百货现在还没有完全装修完,外面整个用钢管,竹架板和猪蹄扣子给包了起来,里面昏昏暗暗,到处都是板材,电钻的声音。
不过还好,没有那种,一般商场装修时,刺鼻的臭味。
超生给盛海峰牵着手,在闷热的,刺耳的电钻声中一层层往上爬着,像装修队这种工作,本身就是农民工,路过的一个个,要么身上臭气熏天,要么大□□和油漆糊了一身,好些人头上连头盔都不戴,口罩也不戴一个,就那么把自己曝露在重度污染的环境下干着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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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盛海峰说老八赚了几万块,但是,一路上了楼,一想到老八一辈子要跟这种环境打交道,超生的心里还是酸酸的。
那孩子吧,小时候学习不好,又有邓翠莲那么一个妈,要不是超生照料着,那种脾气,又因为长的丑而被总被人排斥,还不知道要长成什么样子呢。
当然,就在清水县的时候,像何向阳,王大妈,秦三多那些人品评起胡同里的孩子们来,总会说:别的孩子,咱们看准了都会有出息,就这老八,将来肯定是个当废物点心的料。
能干装修这份工作,能赚大钱,当然不会是个废物点心。
超生也没想过老八会成个废物点心,但是,就这种工作环境,老八真要干一辈子?
上到三楼,乍一眼,老八光着膀子,穿着一件给汗浆成了褐色的大背心儿,超生都没认出来。
还是他那粗蓬蓬的嗓门儿,让超生把他给认出来了。
这家伙耳朵上别着一根烟,正在跟几个四十多岁的男工人们吹着牛,也不知道在说啥,总之,大大咧咧,一身的江湖气息。
“老八!”超生于是喊了一声。
老八蓦的回头,看了超生一眼,愣了一会儿,超生还以为他看到自己,要高兴的扑过来呢,没想到他两只手在裤子上搓了搓,居然转身跑了?
“老八你给我回来!”超生喊了一声,只听哐啷啷的几声,老八一阵疾跑,下了楼梯,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这孩子怎么回事?”盛海峰顿时就生气了,几步跑到楼梯口,看楼有几个保安,喝说:“你们几个,把贺老八给我喊回来,他跑什么跑?”
贺笙笙刚刚才和他确定恋爱关系,这会儿谁让贺笙笙不爽都不行,哪怕贺译民都不行,更何况贺老八。
“算了算了,我知道他的心思,行了,咱们走吧。”超生却拉了盛海峰一把,说了一句。
关于老八的心思,像盛海峰这样从小到大一帆风顺,父母几乎没有责骂过的孩子是无法理解的。
但超生能理解,就在老八下楼之后扬起头的时候,她还看见老八两只眼睛通红的,一看就是在哭。
孩子长大了自然会懂事,七个哥哥个个儿都那么优秀,就连他最爱的姐姐,一回国就有那么好的工作等着,老八却满身臭汗,窝在这么一个阴暗,嘈杂,闷热的地方。
他自己就会有一种羞耻感啊,羞耻感这种东西,你想开导是没有用的,只能等它自己内化。
而就在刚才,看到老八哭的那一刻,超生觉得,自己是得替老八做点儿什么了。
这不,超生跟盛海峰俩手拉着手,就又回家了。
但是,哪怕他们是热恋中的小情侣,目前呢,超生没有想公开关系的意思,而盛海峰,对于超生答应跟他谈对象这事儿,也是觉得懵懵的,太容易了点,让他觉得这事儿都不太真实。
而他不像超生,今天还可以休息一天,他其实今天就应该回去工作了。
“去吧,我明天早就会上班的,咱们明天早上见。”超生从盛海峰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说。
“贺笙笙……”盛海峰看超生要下车,在侧面轻轻摁了一下:“你要跟我谈对象,是认真的吧?”
“认真的呀,怎么啦?”超生反问。
22岁的大姑娘,两只眼睛都笑眯眯,这还是让盛海峰觉得不真实,她分分明明,不是说自己不到四十岁不结婚吗?
他当时问的时候,都是做好了她肯定会拒绝的准备的,怎么那么容易轻松的,她就答应呢。
“但是,我在四十岁之前是不会结婚的呀,你可得考虑好啦,别想用婚姻拴住我。”超生可不是不懂车的小傻瓜,转手把自己这边的手动锁给揪了起来,给盛海峰挥了挥手,下车了。
好吧,盛海峰看着超生的身影,在心里给自己列了一个目标:下一步,想办法结婚!
当然,从车上下来,超生都紧张的手心冒汗了,她从来没谈过恋爱,就在盛海峰提要求要交往的时候,她心里其实也是拒绝的,她还不想太早的谈恋爱,为什么就答应了呢?
还得怪盛海峰长的太帅,性格太温柔,实在挑不出缺点啊。
不过,不得不说,虽然只是谈了几个小时的恋爱,超生觉得,这种感觉可好玩了。
现在,她的坚持就剩下不结婚这一点了。
这一点,最好盛海峰也不要攻破了才好,要不然,她就什么都没有啦。
邓翠莲就在陈月牙这儿,正在跟陈月牙,还有刘玉娟三妯娌聊着天儿。现在,公司有它核心的,得力的管理团队,她们几个,除了陈月牙仍然忙碌之外,刘玉娟和邓翠莲并不怎么忙,创业时的元勋,功臣,又还进修过管理,懂得多,只要帮陈月牙盯着,让管理团队在大方向上不要犯错误就行了。
而她们更多的目光,依然还是在孩子身上。
而今天她们聊的,就是老八。
当然,刘玉娟和陈月牙依旧是在责备邓翠莲,觉得她对孩子不够尽心。
而邓翠莲,也觉得自己很冤枉:“好学生那是天生的,雷子和铮子俩,我没少骂过吧,但他们为啥就能好好儿的大学毕业,他老八为啥就不行?而且,也不是我不让他上学的,对我来说,钱不是问题,就出高费我也愿意,但问题是他学习太差,影响了人家琉璃厂中学的升学率,人家硫璃厂中学的老师劝他退学,你们叫我咋办?”
“要我说,现在这个教育也是坏透了,孩子嘛,有学习好的,也有学习差的,要考不上大学咱们再说,哪有个才上初中,就逼人孩子退学的呀。”刘玉娟摇着把扇子,毕竟前阵子才去过一趟德国,点着邓翠莲的鼻子说:“实在不行,我跟仝子说说,让把老八带到德国去读书吧,那边在教育上特别的开明,哪像咱们国家,初中的老师就把孩子逼出学校,这个国家的教育啊,坏透了。”
难怪老八一看见超生就眼泪汪汪的,所以说,他不是自己想退学的,而是被老师们逼出学校的?
超生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了邓翠莲的身边:“三婶婶,九年义务教育在咱们国家是必须的呀,老师怎么可以在初中就逼老八退学,这个,你们要跟教育局反应的呀。”
“因为老八的学习差呗,当然,老师不会当面说让他退学的话,但是,每当上课,老八都被老师赶起来,让他站在教室外面,每次到了学期末,他们那帮倒数的孩子们,都要被全校通报批评,每个学校都注重升学率,你太差,拉了人家的平均份,人家可不就要想办法让你退学?”邓翠莲又说。
刘玉娟再叹一句:“要我说,这种教育体制简直是坏透了,翠莲,我原本不想离开家,但看看老八给学校折腾成这个样子,我都想移民,想搬到国外去了,这个国家实在是坏透了。”
陈月牙闷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我倒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琉璃厂小学的升学率一直就不高,也不是市重点初中,这个学校的老师疯了吗,干这种事儿?”
“教育上的怪事儿还少吗,原来就有冒名顶替上大学的,现在又来个为了怕影响升学率,就逼孩子退学的,这个国家的教育完蛋了,我要移民。”刘玉娟气的呀,扇子搧的啪啦啪啦的。
大婶婶这一看,就跟今天早晨来的苏来娣一样,也成了总觉得国家坏透了,但凡发生一丁点的小事,就会觉得国家不如外国好的那种人了。
但是,事实是如此吗,在国外,就没有违规操作上大学的吗?
超生在美留过学,而她呢,又是一颗天生什么事情,都是一眼就能看透的那种,想说的是,这种在国外也有。
不过,有一点,在全世界都是共通的,那就是,这种事情,它属于个例,也是非法的,只要你肯寻求公正,就一定能找到公正。
而且超生觉得吧,她爸在公安部还是喊得出名号来的一员。
按理来说,老八可是他的亲戚,这些人胆子大的没边儿了吧,居然堂而皇之的,让公安部一个部长级别的干部家的孩子,被勒令退学?
这事儿绝对有鬼。
“对了三婶,老八的老师是谁啊,他们琉璃厂中学的校长又是谁,这你知道吗?”超生插了句嘴,问邓翠莲。
邓翠莲挥了一下手:“老八的老师,就一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啊,甭提了,现在全国的教育都一般黑,不在琉璃厂这一所初中,也不在一个老师,再换一个,天下乌鸦还是一般黑。”
这要别的姑娘,容易被人几句话就搧动,就误导的那种,估计直接跟着几个婶婶和妈,就开始骂国家的教育了。
但是,超生可不是那么没主见的小姑娘哦。
有苏来娣的事情在前,她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干脆就亲自给她爸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这事儿。
“爸,我觉得老八那事儿不太对劲儿,是,我相信有很多孩子可能在教育体制的原因下被老师用各种方式强制退学,任由他们流到社会上,从而提高自己学校的升学率,但是,我觉得老八不可能,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您的面子上,学校按理来说也不会这么做,您查一查吧,说不定这前后,也有什么人呢在故意使坏呢?”超生跟他爸说。
但是,这话给邓翠莲和刘玉娟听到,却觉得莫名其妙。
像她们这种人,怎么能想象得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专门花钱,来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儿呢?
“超生,这个教育体制本身就是坏透的,也就你这种天真的傻孩子,才会这么想。”刘玉娟现在妥妥儿的,成个不用论证,就开始黑自己国家的公知了。
邓翠莲反正无所谓:“爱干啥干啥,老八那孩子,反正我是放弃了的。”
倒是陈月牙的丈夫是公安,在这方面,还挺有点自觉心的,想了会儿,她说:“说实话,这个国家十几亿人口呢,有这种新闻,咱看一看,舆论方面讲一讲,关注一下是对的,但是,就像超生说的,警察不管有法院,法院不管,还有检察院呢,大嫂,你也甭总是张嘴闭嘴就说移民的话,外国的月亮不一定比中国的圆,翠莲,你也甭老是一副放弃了老八的样子,经常你骂他,我看他也愿意听,反而是你这副他就算死了你都不在乎的样子,才更打击孩子的自心信!”
这就对了,不管老八被老师们排挤着退学这件事儿,只是一件偶然的事件,还是背后有人故意要在超生面前,诋毁这个国家的形象。
总之,乐观的超生,对于这种事情的处理态度都是:有错就改,无错加勉。
要真的事出反常,则必有妖气,报到公安那儿,查它丫的!
陈月牙说过,老八前天晚上还给她打过电话,而现在的电话呢,是能显示来电记录的,在这个,即将参加工作之前的最后一天,超生翻出电话记录,就照着电话打了过去。
也没报什么希望,就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老八。
但听她说,她能把老八喊回来,就连陈月牙都不相信了:“那小家伙不肯读书,现在执拗着呢,你能把他叫回来,我不信。”
邓翠莲接过刘玉娟的扇子哗啦啦的搧着,也说:“他要真回来,我给他联系学校,让他去读书,我也保证不骂他,但我觉得,他在外头都玩野了,你肯定叫不回他。”
但事实上这样吗?
电话才响了一声,就给接起来了:“姐!”
老八这小坏蛋,虽然刚才不好意思见她,但是,显然,守在电话前面,就是在等她打电话嘛。
“我都一年没回来了,你穿的那么脏,那么破,是不是不好意思见我呀?”超生声音柔柔的,语气也是柔柔的,笑眯眯的问。
是,老八是个不论老师还是他妈,骂再多,耳朵都不会搧一下的孩子。
但是,超生就这一句,老八在电话那头哽噎的都哭不出来了:“你……你为什么就不……等我下班的时候再来啊!”
好歹提前打个招呼,让他换件干净衣服啊,小伙子在姐姐面前难道就不要脸吗,他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好吗?
“我都听小盛哥哥说了,你现在是个大包工头,你可真棒!”超生又说。
说起这个,老八就更伤心了。事实上,就在前几年,虽然他学习差,老师也骂,但是,不像这个学期,班主任就像疯了一样的,整天盯着他一个人骂,想尽各种办法的羞辱他,而他妈呢,动不动就是:新东方学个厨子也饿不死人,蓝翔学个挖掘机也能混日子,儿子,这个时代饿不死人,饭凭咱们吃饱,你就甭让老师天天叫家长了行不行,这让妈丢人啊。
总之,谁他妈都觉得老八没出息。
那老八就一定要混出个人样给大家看看。
装修队是不怎么体面,但是能赚钱啊,他手头现在,现在有五万块的存款,再干一个月,他还能再赚四万呢。
所以,一说钱,老八立马觉得自己在姐姐面前不自卑了:“姐,我听二婶说你要参加工作,可能好长一段时间都出不来,不过你放心,等你出来的时候,我就买辆车,带着你,咱俩全国旅游去。”
“当然好啊,但是,姐不想在国内旅游,姐想出国呢,咋办?”超生抱着电话,特别认真的说。
这有啥难的,老八算了一下自己最近正在谈的几个活儿,更豪气了:“你想上哪儿,出国游也就十几万,再过几个月我钱攒够了,带你出国游。”
“哎呀……”超生轻轻叹了口气。
老八在那一头,整个都趴电话上了:“咋了姐?”
“我这个工作吧,特别费嗓子,其实吧,钱我也可以赚,我都可以带你一起出去玩儿,但是,姐到时候怕自己嗓子哑了,你又不会说英语,咱俩一起出去,要给人蒙了咋办?”超生清了清嗓子,努力的咳了两声,特认真的说:“当翻译可费嗓子啦,因为要一直不停的说话呢。”
老八对于超生,那是迷一样的信任,要说信仰,他绝对属于信姐教,还是邪教的那种。
这一听直接就慌了:“那咋办啦,你要哑巴了,咱也不出去玩了,我替你看病,不替你当翻译。”
“可是你不会说英语呀,怎么办?”超生犹豫了一会儿,声音简直温柔的就跟在跟小猫猫说话一样:“五万块钱出国游足够了,要不,姐给你联系一下,换个中学,你再复读一年,重点学一下英语,至少把高中上完,等你有个学历,到时候跟姐出去,姐嗓子哑巴的时候,你也可以帮姐啊,怎么样?”
在老八这儿,当然姐说啥就是啥:“那就九月份开学,我再读一遍初三,考高中?”
“高中再学三年英语,学的杠杠的,等高中毕业那天,你带姐一起去旅游。”超生听起来,比老八还高兴。
“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家!”啪的一声,老八就把电话给挂了。
超生挂了电话,回头看着她妈和几个婶婶,一副怎么样,我是不是超厉害的样子,笑眯眯的呢。
这就是超生啊,不但能把老八劝回来,还能劝他继续读书,就问她厉害不厉害?
刘玉娟抓过扇子搧了两把:“超生最喜欢吃麦芽糖吧,五月有才下的新麦,等着,我给咱做麦芽糖去!”
“大婶,您也甭老说咱国家不好,移民的话啦,德国可没有麦芽糖啊。”超生看刘玉娟急匆匆的出门了,遥遥笑着对她喊说。
舆论和心态就是这样,大部分的人都是鹦鹉学舌,总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刘玉娟这种人,只要多接触一些正面的,阳光的人和事,那心态,不也就改过来了吗?
还得说,这个家里就是不能缺了超生啊。
因为有她在,再复杂的事情,都能变的容易轻松起来。
再说老八,本来是缩在窄窄的,由厕所改装的临时工棚里,头顶上的马桶漏了,还在不停的往下漏水呢。
老八虽然也在工地上干,但比别人把自己的卫生搞的干净一点,而且,为防超生来了要见自己,他还给自己买了一套正儿八经的西装,就是想大人充孩子。
给超生看看自己有多能耐。
这就要回家了,先找个澡堂子泡一圈儿,再把头发理一理,把那套西装穿身上,正好装修队一个做饭的大姐进厕所,就见虎背熊腰的老八一身西装,一手叉腰,站在镜子前揪胡子。
哟,大小伙子鼻梁高,两只眼睛不大,但是贼狠狠的有神,嘴巴特别大,那么一歪,居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阳刚气儿,丑帅丑帅的。
“这小伙子,原本看着像三十,这么一打扮,挺精神,像28了,赚钱了就赶紧谈个对象吧,我闺女今年23,在饭店后堂里洗碗,介绍给你?”这大妈笑着说。
老八两只拳头一捏,眉毛一拧,还挺吓人的:“赶紧做饭去,今天晚上伙食搞好一点,我得回家一趟,我不在可不要偷懒,你给我盯着那装修工,谁没好好干,谁偷工减料,我明天回来就收拾谁。”
说着,小伙子西装一撩,转身走了。
这可真是个好女婿的苗子啊!
再说老八,出了盛世百货,也是事有凑巧啊,他急着回家呢,正好碰上盛成下班了,到老店来看看,想视察一下工作进度,这不,就跟老八碰上了。
要平常,老八绝对绝对,也不敢蹭盛成的车坐。
毕竟盛成的车太豪气,像他这种粗人,坐着不舒服。
但今天不同了,他急着回家见他姐呢,而且呢,他还给自己换了一套新衣服,这不就,也敢坐坐盛的车了?
一手掰上车门,他笑的特赖皮:“盛伯伯,我急着回家,也带我一道儿呗。”
“上来吧,这小伙子,乍一看我还认不出人来呢,这是老八呀,咋长的这么老气?”苏爱华在副驾坐上,摇下车窗,打量着老八说。
老八吧,分明小时候是个特别丑的男孩子。
但是,这几年嗖嗖的长个头,脸也长开了,丑还是丑,但是,以苏爱华对男性的审美来看,这种丑实在太耐看了,比那些五官精致,长的秀秀气气的男孩子,可有意思多了。
他这种丑法,丑的让人挪不开眼,还让人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其实,女孩子有时候,更喜欢这种丑丑的,但是一身痞劲儿的男孩子呢。
这不,老八上了车,是盛成开车,小伙子当然嘴巴都不敢张,乖乖儿的在后面坐着呢。
而苏爱华呢,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跟丈夫聊一下,比如,最重要的一件就是,超生答应和她儿子谈对象的事儿。
“海峰还是比你能干,今儿把贺笙笙堵在咱们家,问她要不要处对象,你猜贺笙笙咋说的?”苏爱华笑眯眯的问丈夫。
盛成侧眼看了妻子一眼:“还用说嘛,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贺笙笙准是答应了。”
“可不嘛,答应的干脆着呢,不愧是陈月牙家闺女,答应就是答应,干干脆脆,一点都不扭捏。’苏爱华越说越兴奋,笑的用手捂着嘴巴。
“那海峰,也算得偿所愿了,咱儿子喜欢人家姑娘,好些年了吧?”
“可不嘛,现在啊,就看他能不能快马加鞭,赶紧结婚喽,原来没这种感觉,现在一想我儿子马上要办婚礼,我就乐的合不拢嘴巴。”苏爱华的笑声,手都捂不住了。
这俩口子都乐的跟啥一样,但坐在后面的老八就有点懵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听见了什么?
小盛哥哥,不是他认识的男孩子里,唯一一个不想跟他姐谈恋爱的吗?
什么叫他们俩谈恋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