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5章 腐尸

“是够吓人的了。难道是芸娘的尸体诈尸了？”中年道士猜测道。

老道士说道：“应该是芸娘的胸中的怨气郁结不散导致的。”

“嗯，师兄，你说的不错。看来这芸娘的怨气的确是深如大海啊！”中年道士有感而发。又问道：“那后进来呢？那个老头怎么样了？”

老道士说道：“老头儿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也没有亲亲的。他感觉得到了他看到一幕不是什么好事，猜想芸娘的鬼魂一定会回来报复的。可他不敢跟村民们说，因为没人会听他的话的。他在这村子里不过是一个地位极低的小伙子而已。但是他害怕了，就对村里人说他要去外面找活儿做就离开了村子。”

“后来他就到了汴梁城，在茶馆儿做了一名小伙计。日子也就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是假一长啊，他也就不怕了。还在心里笑自己多疑。反正他也不喜欢城里噪杂的生活，就想着要回村子。”

“回村的那天，天空阴沉沉的。临近村口，忽然刮起了真正的阴风。那时正是六月天，他却觉得好像是进入了深秋一样。他转过弯，瑟缩着进了村口，远处的村子似乎荒凉了不少。村头儿的草叶枯了，在风中，几个梧桐树疲惫的摇动着调零的枝丫儿。”

“正值正午，老头儿远远的不见村中一人。不知为何，他的心沉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萦上心头。因为这个时候，村子周围一定会有村民出现的，劳作回家的人，玩耍的孩童……他心里不想再回村子了，可两条腿却又加快了脚步。是好奇心在驱使他回到村子里去。”

“途中一个村民也没看到，一进村子里，消杀之气扑面而来。空无人烟的巷道，杂草野蛮的墙邸，满目中没有一点儿生气。再深入几尺，阵阵阴风忽然送来了一股浓浓的恶臭。他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可还是忍不住跑到路边呕吐起来。”

“吐完了，他挤出眼睛里因呕吐而生出的眼泪，用手擦了擦，眼前清晰起来。他看到水沟你有一个人，一个已经腐烂的人。他仔细辨认那张爬满蛆虫的脸。两只眼睛只剩了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嘴巴只剩了一副张开的牙齿。看起来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但看脸，根本就辨认不出这腐烂的人是谁。只有从服饰上看，好像是和他一起扔掉芸娘尸体的其中的一个。”

“老头儿想，原来这恶臭是这具腐败的尸体所发出来的。他感激逃离，继续往村子深处走去。他的脑中有了一个意向，这村子你不会有人了，有的也只是死人了。”

“路边一扇门敞开着，老头儿停住了脚步，恶臭已然夹裹在冷飕飕的阴风里。他捂着鼻子走进门儿里。他知道这是谁的家，几个月前他还经常来着你玩耍。正是和他一起扔掉芸娘尸体的其中的一个。这是一个有着十几口人的大家庭。宅院也是不小的。虽然不能和王家相比，但也是小康之家了。”

“老头儿走进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屋门紧闭着。他轻轻的拉开，一股更加浓烈的臭气一堵墙似的压过来。险些把他压倒。他双手掩着鼻子，心里已经知道了，这屋子里八成都是腐烂的死尸。”

“他想断定自己的想法，他走了进去。屋子里黑黢黢的，空气是凝滞的恶臭。置身其中，就像置身密封的棺材里。”

“果真不出他所料，屋子里都是死尸，而且都是穿着睡衣的死尸，都已经开始腐烂了。他数了数，尸体的数量正好是这家人的数量。”

“全死了，全死了……震惊的他只能喃喃自语。他想离开，可身处腐尸之间，双腿已经发软。在屋子里停了好半天才勉强出来。一出屋门，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撒腿就跑出了这家宅院。在巷道里大口的呼气，虽然呼吸来的也是臭气，但至少还有些洁净的空气。”

“立在巷口，老头儿心乱如麻，他这时候已经断定，村子里的人可能都死了。问题是谁杀了这村里自的人呢？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是芸娘。他以前听说过怨鬼回来索命的事，可那也只是饭后的谈资罢了。可如今村里的状况，让他不得不把冤魂索命的是联系起来。而且联系到了芸娘。”

“芸娘那怨毒冰冷的眼睛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身子不禁打了冷战，顿时，背后生出了一阵冷汗。他害怕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打颤。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也是那晚的见证者，也是这村民之一。芸娘要报仇，也肯定放不过他的。”

“不一会儿，他就大汗淋漓了，更感到阴风的冷意了。他努力定了定神，脑中就出现了唯一的念头，离开这个遍布死尸的村子。逃命去。他也是这样做了，他扭身往村外跑去。迈开大步，耳边阴风呜呜的鼓噪。一转眼就跑到了村头，可他你可就站住了。他看到了的村东面的小河边的草棚旁站着一个人。一个穿了红色戏服的人。”

“他好像认出了那个个人是谁，尽管相距十几丈远。因为他认识那件大红色的戏服。正是芸娘排戏时穿过的那一件。是芸娘？这是他第一个反应。心随着念头一下就跳起来卡在了喉咙口。”

“眼前的状况不由得他不仔细看看那个身穿戏服的人。她披着乌黑的头发，看不清脸上的五官，只是一片惨白，在下巴的地方仿佛还染着鲜血。”

“他确定了，那个人是芸娘，就是芸娘，因为芸娘动了动，做了一个戏曲儿的身段儿，这身段儿他是熟悉的。因为他看到过芸娘为了连好这个身段儿，下了多大的功夫。一个村里的无业游民是不会错过远道来的戏班子的一举一动的。可就是芸娘喜欢班主儿他没看出来。所以，当芸娘被定为的那一刹那，他是如何也不相信的。”

“他想，芸娘是来杀他的，肯定是，他要跑，跑，跑的远远的，让她抓不到。继续往出村的山脚转弯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