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章 她还是个女人

疼痛让程英抓紧了身下的被单，被单在她的手里扭绞着，正如此刻她的心。

她没有让狼生停下来，也没有喊出代表疼痛的声音。她只是默默的忍着。因为她不想打扰狼生，因为她只想让狼生得道满足。

狼生的兴风作浪并没有像程英先前想象的那样摧枯拉朽，而是和风细雨的。尽管自己还是有点儿招架不住，但她知道，这时因为她从长成大姑娘变成女人之后的好多年里，没有淋到雨的结果。她似乎干涸的太久了。

就像新雨总是让人感到冰冷的。当你在雨中稍作停留，那你就会感到那雨不再是冰冷，而是沁人心脾的凉爽了。

绵绵的雨水顺着你的头发流过你的脸庞，像丝滑般的七千万条线裹住了你的身体。那感觉是痒痒的，麻到心里的。

那感觉像是冲掉身上的污垢一样的让你感到舒爽。

当你在那雨中翩翩起舞，又蹦又跳的欢心鼓舞时，你便开始不满足于这绵绵细雨了，因为你身体内的火种因为你对久旱甘霖的突然光顾后的兴奋给点燃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倾盆大雨，最好还要家加上点狂风，那便更有激荡兴奋的情调了。

此刻的程英疼痛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正享受着那绵绵细雨的滋润。她的心也像你一样在这雨中舞蹈着。

时间一长，身子就变得越来越热，于是渴望雨势再大一点的愿望生起在程英的心底。

而那绵绵细雨好似懂得程英的心似的，逐渐的，她感受到已经开始起风了。而且就在她的耳际吹过，还带着呜呜的吼声。

这便预示着暴雨的来临。于是，程英做好了心里准备，带着一颗虔诚的心迎接这她从未体验过的狂风暴雨。

狂风暴雨不期而至，它来的是那么的猛烈。即使程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可她还是被它的迅猛给惊呆了。那劈头盖脸的架势着实把她给吓坏了。在某一刻，她竟然感到自己要死了似的。

风雨更猛烈了，裹挟在一起，一股脑儿的向程英袭来……

恐惧过后便是对生的渴求。

程英不在害怕，迎头怒吼，用自己记的叫喊来显示自己的不屈。

蓦然间，那强大的风雨便把程英的身子带到了天空里。她开始在空中遨游。电闪雷鸣给她擂鼓助兴，滚滚黑云为她做幕。

她尽情的徜徉在这惊天动地的惊涛骇浪里。身体在舞动，声音在呐喊，雷声在滚动，闪电为她照明。

一瞬间里，刺眼的光亮过后，好似一股龙卷风在不远处旋来。

她便更兴奋了，她张开双臂迎接着，她在心里喊道，“来吧，把我的身体撕碎吧，让我融化在这暴雨里。让我的碎片洒在那滚滚的黑云里吧。”

啊……这是最后的呐喊……

雨……停了。

雷声，断了。

闪电，消弭了。

黑云流散了。

于是，太阳披着金袍出现了。它是那么耀眼，让程英睁不开眼睛。

那太阳便是狼生……

……

窗外变成深蓝色的天边，一颗孤独的星辰眨着意兴阑珊的眼睛，黄昏将至了。

程英依偎在狼生的怀里，原本古铜色的脸庞此刻更加的娇美。那颜色代表着生命的活力。

纵使她是女中豪杰，此刻也软弱的连喘气都成了负担。

娇弱无力的她被狼生有力的臂膊揽着。

她知品味到了幸福的滋味儿。

“狼生，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狼生没有回答，抬眼望着即将暗淡的窗外。一抹惆怅漂浮在了他英挺的脸上，他的眼神变得忧郁起来。

窗外那远处墨绿色的山峦，勾勒出挺拔的脊梁。它张开胸膛为小城遮挡着北来的冷风，怀抱里的人们则都是它的爱人。

狼生看着山的一脉，它似乎只是窗里的一副画。

“你怎么不说话呢？”

狼生低下头，看着程英的一头亮铮铮的乌发。

“我怕，我会委屈你。”

程英本想问狼生指的是哪方面，可她还是没有问出来。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知道了狼生是不会为了自己而抛弃林青柔的，也不会抛弃方菲的，尽管她回了村里。还有白雪，那是狼生的挚爱。这是狼生对白雪那苦苦的眷恋所告诉她的。

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结局？似乎有些悲壮的意境。

可这是自己选择的，俗话说，‘脚上的跑是自己磨的’。也只能自己忍受了。程英有极强的忍耐力，可那不是感情上的。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感情上是否也和她在意志上有同样的忍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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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当一个感情上的懦夫，但这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于是她便对未来产生了恐惧，这便是她不知道的懦弱的表现。

“你真的怕我委屈吗？”

“是的。”

“那就不怕委屈了林青柔，还有方菲，还有……”

“我怕，我都怕。”

程英沉默了。

狼生又看着窗外的山峦。它已经变得黑峻峻的了。

房间里黑暗了下来。

狼生和程英没有人要去开灯。他们只想这样静着，聆听着时钟的滴答声。

狼生坐着，程英猫儿一样的倒在狼生的怀里。

黑暗便笼罩了他们，朦朦胧胧的，像是人之初的混沌。恰似茫茫一片海里的远帆，逐渐消失在了暗淡的海平面上。

街灯流水一样的漫进了房间里，变化出了一片棱角分明的光。里面有浮荡的尘埃，分散着，又纠缠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缠缠绵绵，舞动着情愫。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算是长久沉默的爆发吗？

狼生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程英的提问一样。

“你是说不出来，是吗？”

狼生沉默。

“我理解你的处境……”

程英的话只说了一半儿。

沉默也许就是最好的答案，因为狼生和程英谁也找不到问题的答案。但程英却知道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最终的答案就应该是狼生的答案。

程英不想在沉默下去，却也不想面对这复杂的问题。她想去逃避，可又不知道该如何逃避，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逃避。

最后，她想到了唯一的办法，那就是离开她深爱的男人。

于是，程英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是那种纠缠不清的，不知道痛在哪里的痛。

一颗泪，顺着程英的眼角边流了下来。

这还是那个坚强勇敢的程英吗？当然是，只不过她还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