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队长并非要带走卜、尚二人,只是要他们先暂时留下而已,“带走”是针对的青皮及其同伙。
青皮及其同伙共五人,很快便被警方全部识别出来,一副副铐子立时派上了用场。
“走。”
在警员们的推搡下,青皮一伙被带走了,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脑中闪着锃明瓦亮的铐子,再想着青皮临走时的眼神,卜、尚二人全都心有余悸,那些亲戚们也是变毛变色。
原想着法不责众,原想着肯定能占着些理,不曾想一切尽在警方掌握,真是邪门了。挺好的一场戏码成了这样,这些人全都蔫头耷拉脑,只盼能早点离开。
大张队长没有跟着一块走,而是就留在现场,却又不说话的扫视着现场人等,致使现场气氛更为压抑沉闷。当然了,压抑的是那些人,魏、李、陈三人要轻松的多,罗程甚至带着一点儿看热闹的玩味。
“卜善良。”
“诶,在呢。”听到警官叫自己,卜善良不由得一哆嗦,所好陈副院长已帮着悬挂了输液袋,否则袋子非脱手不可。
大张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对方:“不积极配合医院治疗,不好好关心住院家人,偏偏召集来七大姑八大姨,还把混社会痞子的弟弟也召来了,你想干什么?”
“不,不……”本来被盯的低头躲避,现在卜善良却不得不抬头辩解,“那个人真不是我堂弟,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他,亲戚们也是过来看我们时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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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先前可都口口声声说是堂兄弟的,怎么现在又改口了?你说亲戚是来探望,那为什么不在病房,为什么把几位院长堵了半夜?”大张声音更为严厉。
“我,我……”卜善良苦着脸,继续解释着,“其实一开始真没想找医院,也就是听说水管进了污水,觉得这病的有点冤,亲戚们随便议论着来。也不知怎么那个人就知道了,就让手下人主动联系,说是能让我们看病不花钱,还能另得个千二八百补偿。觉得自个不吃亏,我,我就鬼迷心窍同意跟他配合了。”
大张冷笑道:“勾结社会不法分子,围困医院管理人员,散布有害不实言论,大肆……”
听着警官祭出的一顶顶大帽子,卜善良只觉得头越来越沉,几乎压的透不过气来,后脊梁也浸出了冷汗。
相比老同学,尚英明的心境却不一样,不但没有任何紧张,反而还在偷偷笑着便宜,先前装着的苦脸也不见了。
“尚英明。”大张忽的转过头去。
“啊!”尚英明含糊应答着,赶忙准备着应有的表情和神态。
“据警方掌握的证据,你在好几个平台发布了不实消息,那几个社会痞子就是这么找上来的。”
“我,我没有呀,不信可以看我手机。”
“你这删掉痕迹不管用。”
听着二人对话,卜善良忽的转头怒视尚英明,他现在才明白,怪不得那个痞子能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原来是老同学留了自己的号呀。
大张在给这些人“上课”后,就让他们离开了,该回病房回病房,该回家回家,但又都“留了尾巴”。
看到大张也要走了,罗程伸出手去:“谢谢张队,辛苦了!”
“雷局亲自安排,哪敢道辛苦呀。”大张与罗程握过,又冲着那三人点点头,离开了。
罗程也与三人告别,紧跟着就走了出去。
刚拿出手机,还没等拨打号码,身后就传来声音:“罗局,等等。”
罗程转过身去:“魏局,我现在有事,有时间再聊。”
“就几句话。”魏局长却快步跟了上来,“今天多亏你报了警,也多亏你讲说的关键信息,否则这些家伙非闹腾大了不可。我就是不明白,你怎么能有他们昨天中午吃饭的信息,还怎么知道的那么详尽?之前可没听你提起过呀。”
罗程收住脚步,回复道:“其实就是赶巧了。今天早上我到医院楼下的时候,接了一个朋友的电话,朋友是市医院的,董孝礼全家就在他的病区。从董家的讲说中,他知道了卜善良和尚英明,这才打电话询问的,我也才得以了解的更清楚。正因为等我朋友二次回话,我这才在车上多待了十来分钟,否则就早一会儿上来了。”
“厉害,不服不行。”魏局长伸出了大拇指,“这么重要的消息,你说我们都没听说,可你就知道了,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福将’呀?你看上次疫情不就是这样吗。”
意识到对方要说起来没完,罗程赶忙抱拳拱手:“魏局,我真的有急事,下来再聊。”
“好,好吧,那你忙,不好意思。”魏局长尽管嘴上道歉,但其实却是意犹未尽。
罗程不再耽搁,立即快步走去,并拨打了童宇手机。
“嘟嘟”,占线。
再打还占。
于是罗程收起手机,开车直奔区宾馆而去。
“叮呤呤”,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罗程直接接通:“程局……哦……哦……好,等我回去。”
结束通话,罗程略一沉吟,又拨打了童宇电话,结果还是占线。
等着处理完事应该还赶趟。罗程这样想着,调转方向,直奔应急局而去。
十多分钟后,罗程回到单位。
程信义已经等在局长室外,进门之后直接说:“局长,艾河区不鸟咱们呀。”
“坐下说。”罗程抬手示意。
坐到对面椅子上,程信义继续道:“接你电话后,我就马上联系他们主管副局,结果手机通着没人接,于是我就给常务打。常务电话通着,说是尽快转告。可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既没接到常务电话,也没等到主管副局回应。我又再打电话,常务的无法接通,主管副局仍然不接。”
“天亮的时候,总算打通了主管副局电话,可他说没接到常务通知。还说夜里出现场,手机忘在车上了,正要给我回电话呢。我跟他讲了这的情况,也强调了污染的严重程度,尤其提了切断污染源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当时他回的倒是挺好,又是马上汇报,又是尽快查找的。可是直到刚才,我又打了三通电话,他的回复还是‘正找着,还没找见’,甚至否认污染源出在艾河区。”
“这么说的话,他们根本不配合呀,那就……”
“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罗程的话。
接收到局长示意,程信义走到门口,打开屋门。
“程局也在呀,我们找罗局。”
“罗局在,各位请!”
说话间,城建局程局长、环保局沈局长、水务局于局长先后走进屋子。
罗程起身离座,迎上众人,寒暄让座。
这些人也没客气,坐下之后便依次都开了腔:
“污水老这么排也不行呀,虽说现在渗露都修复了,供水管线清洗工作也正在进行,可好多居民都去围观,说什么的都有,已经对整个供水质量产生怀疑了。也不怪居民嚷嚷,这条河本就是区城自来水重要取水地之一,给谁看着冰窟窿里油汪汪的,都难免犯嘀咕。”
“后半夜连找了艾河区环保局五六回,既找了一把,也找了主管副局好几回。他们一直都说在监测着,可是根本没有任何回音,连个人影也没看到,这可能吗?这分明是不鸟我们。”
“艾河区水务那几个家伙更没法说,电话倒是接了,可根本就没有一点着急劲,还说着风凉话,什么内河归城建,什么有环保局忙就行了,这叫人话吗?他们根本就不鸟呀。”
罗程轻轻摆手:“大伙别急,一个一个来,我和老程也正说这事呢,艾河区应急局也是这德性。正好大家伙都在,那咱们就一块议议,看看怎么办,这事不解决肯定不行。”
稍稍静了一下,城建程局长又说了话:“依我看,只能是区里出面了,毕竟牵扯到社会方方面面,尤其涉及到居民饮用水和生态安全。由艾河区下命令,这些单位就不敢不执行了,也能减少他们内部互相扯皮的可能。”
“薛区长明确说会找对方区里,先打电话,再发函件,等一会儿我再问问。”罗程插了一句。
接下来,大家又议论了半个多小时,中心意思差不多。
看着人们说的差不多了,罗程做出总结:“我和大家的意思一样,区里要联系,我们也要和对应部门联系。现在采取两步走的方式,一是发函件,函件要正式、严谨、准确。在发函件之前,要搞到区界接壤处的数据,还要配照片。二是直接上门督促,这也是不得以的办法,第一种方式如果奏效就不用了。”
“叮呤呤”,
“薛区电话。”罗程说着,接通了来电。
“我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呢,区里函件发……”
不等罗程说完,薛副区长已经出声打断了:“办公室电话联系过了,一会儿他们上班就发函,现在你先来区里开会。”
“现在污染源还没找到,我们正研究着……”
“区里开会也是这事。”
“薛区……”
对方已然挂掉电话,罗程只得跟众人说:“我得到区里,咱们先这样,有事电话联系。”
众人起身下楼,纷纷上到自己车上。
“局长,去哪?”
“去……区里吧。”给出回复后,罗程又取出手机,准备和童宇解释一下。
“叮咚”,
短促铃音响过,一条信息跳了出来:“我已经出发了,给你打几次电话都占线。多保重,常联系!”
出发了呀。看到信息内容,罗程撒了小谎:“我刚抽出时间,正准备去找你。”
“是吗?那太好了,我立即返回去,等着啊!”
看到信息内容,罗程头大了:这怎么等呀?看来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逗你玩呢,我已经走出五十多公里了,你也忙吧,有时间去看我哟!”童宇再次发来消息,消息末尾是一长串调皮表情的笑脸。
罗程长嘘一口气,再次回了短信:“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