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停在一楼,通话适时结束,小娟快步奔出轿厢,左右张望。
那边。
搜寻到童宇背影,小娟边追边喊:“童镇长,您等等,童镇长。”
童宇当然听到了呼喊,但却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还走得更快了。
“童镇长,童镇长……”小娟经过快步疾奔,终于在童宇步下台阶之时追上了。
来不及喘息,小娟陪着笑脸,伸出手去:“童镇长,我接。”
童宇冷冷地看向对方,没有应声。
小娟马上进一步说明:“童镇长,刚才是我不懂事,您别生气。我现在愿意接收告知单,您给我吧!”
“你们怎么回事,从上到下都一个德性,什么时候能说话靠谱?”童宇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童镇长,我错了,您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只是请您把告知单给我!”小娟依旧伸出双手,腰还略微弯了一些。
真他娘的一路货,脸皮厚得没谁了。
瞅着面前谦卑的身影,童宇真是懒得搭理,于是冲着属下一点头:“嗯。”
属于会意,直接把告知单递给小娟:“签收。在这写上‘我已接收此单,并完全按照告知单要求去做’。”
小娟再没废话,先是接过告知单,随后在另一张同样内容单子上写下那句话,又向着童宇请示:“童镇长,还有什么指示?”
“好好看单子,上面都有。”童宇甩下一句话,带着属下离开了。
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小娟“呸”的啐了一口,随即看着单子内容,向楼里走去。
连着看过两遍,小娟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刚回到办公室坐定,手机就响了。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保安队长急切的声音:“他们走了吧?”
小娟大声喝斥:“狼追上了,吓成这熊样?”
保安队长苦笑着说:“狼倒没有,可这些人比狼还凶,进门就拎着手铐,腰里的枪也露出……”
“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小娟沉声打断,接着质问道,“现在他们是铐着你还是拿枪比着你了?”
“不是,你听我慢慢说。”保安队长耐心地解释着,“他们今天的确凶,也不像是吓唬,看那样一个不对付就抓人。我见他们那样子,就变相的说有老人和孩子要替家人维权。可他们立即直接强硬回声,不管是谁,只要妨碍执行公务,该抓抓该铐铐,而且咱们公司和当事人还会罪加一等。”
“当我刚提了一个地面上赖皮时,人家直接揭了这个赖皮的底,还把另几个人的‘光荣历史’也倒了出来。这几个人都是和咱们有联系的,显然人家早就摸清楚了,到时他们只要一出现,别说给咱们帮忙了,就是他们自个屁股也擦不尽。”
小娟“哦”了一声:“是这样啊。”
“是呀,绝对是要动真格的。”保安队长附和后,马上又说,“助理,你也知道,我这人根本不怕事。可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公司能否扛住,我这完全是替公司考虑。”
略一沉吟,小娟说:“他们走了吧?”
“走是走了,可是临走时放话,要我二十四小时在这,每隔一小时就向他们汇报住客清退进度。如果发现汇报有出入或是出现其他情况,立即就会拿我试问,同时对公司采取必要强制手段。”稍稍停顿一下,保安队长又补充,“我怀疑他们还留着人,要不就在附近监视着公司举动。”
小娟说了句“行了,我知道了”,结束了通话。
又翻腾了一通告知单,小娟给沈天娇打去电话:“沈董,这次应该是真的……”
新的一天开始,罗程准时坐到办公桌后,处理当天的工作。
“笃笃”,敲门声响起。
“进来。”罗程说着,放下手中文档抬起头来。
屋门推开,一个光鲜亮丽的女人走进屋来。
沈天娇上门,既在罗程意料之中,也多少有些意外。
从以往的事项来看,虽然沈天娇一般总躲着不露面,但又随时能够出现,现在情形与之前形势类似,这个女人上门也很正常。可今天这么早就来了,而且竟然没听到任何响动,这就有点费解了。
“怎么样,我更水灵了吧。”注意到罗程扫来的目光,沈天娇原地转了一圈,还做了个自认优雅的动作。
罗程收回目光,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
“明知故问,你让我来的呀。”沈天娇说着,径直来在桌前,坐到了对面椅子上。
“我很忙,没时间扯淡。”罗程再次拿起文档,看了起来。
沈天娇笑着说:“镇长,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二十四小时通牒是真是假?”
罗程不予理会,根本就不打算搭茬。
沈天娇却自顾自地唠叨着:“至于吗,动不动就张牙舞爪的,还要亲自带队上门?即使真有什么举动,你也应该是坐阵指挥才对,也不应该直接冲锋在前呀。”
“看着就跟真事似的,不但让童宇他们上门贴封条,还让警员把我们的人那样吓唬,怎么看都像干打雷。”
“其实也不是我说闲话,童宇仗着和你的关系,每每到度假村都是吆五喝六咋咋呼呼,完全就是以镇长夫人自居。”
本来想以这样的话刺激罗程,可对方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沈天娇又换了语气和说辞:“镇长,你就说句话呗,咱们商量商量好不好?”
“你是不还担心我说话不说话?那得看什么事,看怎么说了。”
“镇长,你就说句话呗,好不好?”
见到对方仍然无动于衷,沈天娇伸出手臂,抓住了对方胳膊:“镇长,说说话嘛,好嘛!”
尽管让沈天娇摇晃个不停,可罗程照样不躲不闪,照样低头看文档,依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镇长,你就这么心硬?小程,咱俩好好谈谈吧,好嘛……”
说话间,沈天娇又加大了摇晃力度,声音也更黏糊。
“吧嗒”,
“哗”,
“啊,我的衣服。”
随着声响,沈天娇惊呼一声,飞身直奔套间。
这次罗程不能装着没看见了,否则桌上文档非得全遭殃不可。
发现墨水瓶已然躺在桌上,黑色的汁液正缓缓流淌,罗程猛的推开文档,先是一沓纸巾挡在墨流前端,随即抹布直接盖了上去,然后又是纸巾扫尾。三下五去二,在墨汁还未接触到纸张时,墨迹已然清除干净,墨水瓶也已到了废纸篓中。
“哎呀”,
“哎哟”,
“啊,疼死我了。哎哟……”
忽的,尖厉女声传了出来。
罗程稍稍一楞,快步进了里屋。
“唿”的一声,一个温软的身子扑来,径直把罗程带倒在床。
“沈天娇,你这是干什么?”罗程没有慌乱,而是扳着对方手臂,冷冷地说。
沈天娇双手紧紧箍着罗程脖项,眼神迷离,语气急促:“罗程,来嘛,你不是早就等这一天了吗?”
“你有病吧?松开。”罗程冷声喝斥着,一边掰着对方手臂,一边坐了起来。
“轻点,轻点嘛。”沈天娇着,双手依旧紧紧攀着对方,顺势坐直了身子。同时身上外套却滑落在床上,露出光洁的胳膊和后背。
“松开。”罗程再掰对方手臂,瞪起了眼,“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罗程,别让我改自来水了,好不好?”沈天娇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罗程“嗤笑”道:“想什么呢?白日做梦。”
“好啊,你……”沈天娇话到半截,忽然全身晃动,喊嚷起来,“放开,你想干什么,罗程你这个畜……”
“真他娘有病。”罗程稍稍一使力,挣脱对方双臂,猛的站了起来,“滚开。”
“站住。”沈天娇厉声叫住罗程,声音异常森冷,“咱俩好好说道说道。”
罗程收回门上右手,回头“哦”了一声:“有什么好说的?”
沈天娇道:“我问你,这次又闹的那么凶,是不专为吓唬我,跟对付王铂龙一个套路呀?”
“我不会吓唬任何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罗程回应着。
“哼,这么说要对度假村下杀手喽?”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是你们自找的。”
“照你这个意思,今天中午十二点直接贴封条?”
“单子上没写清楚吗?”
“做人留条线,以后好见面。予人方便,于己方便。”
“老说这有意思吗?”罗程冷声说过,再次抓上门把手。
“罗程,回头看看,那是什么?”沈天娇面带讥诮,点首示意着。
罗程顺着示意看去,盯住了电视柜上那个粉色小挎包:“什么意思?”
“看到包上小孔了吗?”沈天娇笑了。
“有录像?这么说,你是故意整景害我,来时就策划好喽?”罗程狠声问道。
沈天娇笑意更浓,但语句却透着威胁与得意:“其实也不能说是害谁,不过是不得已之法罢了。只要你不再追着我们改自来水,再把该退的钱退了,继续执行原合同条款,我就不会把这东西公之于众。当然只要退了保证金即可,罚款和补贴我们认了,这够意思了吧?”
“想的美。你真有病吧?”罗程说着,拉门走出了屋子。
“我告诉你,只要我把这东西往上面一捅,你会是什么结局?还镇长呢,到时连饭碗都保不住。只要我死咬着不放,你指定还得到监狱里关几年。”沈天娇猛起身拎起挎包,追到外屋,把挎包掷到了桌上。
“是吗?有这么厉害?你这可是陷害人,假的真不了。”罗程说着,右手伸向挎包。
沈天娇并没阻止,而是“咯咯”一笑:“害怕了吧?想毁坏?随便。反正我这都是智能联网的,适时画面早已同步传到我的电脑后台了。在传给有关部门之前,我准备先给童宇发一份,看看你的小相好会是什么反应。”
“随便,假的真不了。”罗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沈天娇先是一楞,随即冷声道:“别以为我不敢,信不信现在我就给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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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罗程声音忽的发颤,身体也抖动的厉害。
哈哈,体如筛糠,怂了吧。看着罗程的熊样,沈天娇“咯咯咯”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