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孙兴力伸展双臂,尽量把罗、童挡在身后,高声喝问。
刀疤壮汉一呲牙:“刚才不是说了吗,朋友有难,我们来支援。大半夜的拦车,你们胆也忒肥了,识相点马上走,省得哥们大动干戈,否则……哼哼……”
罗程拨开孙兴力胳膊,向前半步:“否则怎样?”
“先揍你们一顿,再交给警察。”刀疤壮汉恶狠狠说过,又给出选择,“走还是不走?麻利点儿。”
罗程微微一笑:“既然你们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就再声明一下,我们是油松镇的,这车来自镇辖区,现在我们在执行任务。”
“别骗人了,我不认识你们。”司机适时摇下车窗,探长脖子说了话。
反正是没胡子,这面相也分辨不出来呀,那天只注意到胡子了。再说了,当时离着一大截,要么黑乎乎的,要么大灯泡亮的刺眼,根本就看不太清。
趁此机会,罗程又特意观察了司机,反而越发不能确定。
童、孙二人何尝不是如此?那晚只顾瞅着罐车变回垃圾车,仅看到司机长着大胡子,别的更没看清。
注意到这几人神情,刀疤壮汉大声道:“怎么?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们了。弟兄们,上。”
众壮汉应了声“上”,一齐向前拥去。
罗程四人下意识收缩队形,人也慢慢向后靠去。
“哧啦,哧啦”,
汽车打火声。
不好,这些家伙故意往前挤,就是在为罐车清道,掩护其离开。
想至此,罗程不退反进。
众壮汉显然已达成共识,立即向中间齐聚,打算封闭空隙。可让他们无语的是,不但没堵住人,反而还撞在了一起。
“摆摆了,您哪。”此时司机已打着火,冲着车外得意的招着手。
“想走?没门。”
随着话音,一个身子探进司机楼,熄火、拔钥匙一气呵成。
等到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时,罗程已然重新回到了地上,手中正抓着那串钥匙。
“反了你了。”刀疤壮汉一挥手,所有壮汉全都围住了罗程,怒目而视。
罗程却没当回事,反而还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交出钥匙还则罢了,否则你就别想走了。交不交?”刀疤壮汉恶狠狠点指罗程,向前迈去。
“不交就削扁你。”
“揍出你黄子来。”
其他壮汉跟着喊嚷。
“你们干什么?”童宇急了,扒着人缝往里闯,怎耐那些人胳膊粗力气大,她的努力根本就是无用功。
孙兴力则正急急打着电话:“你们在哪?”
“吆喝,小妹妹盘够靓的,正好做压寨夫人呀。”一个小眼壮汉撞开童宇,却又满脸坏笑伸出手去。
“拿开狗爪子。”罗程一声喊喝,已经挡开那只脏手。
“哎哟,你特妈的……”小眼壮汉疼的直吸溜,转而扑向罗程。
“给你脸了。”罗程抬脚踹去。
腿长手短。尽管小眼壮汉躲闪及时,但还是被对方脚尖扫到了小臂,顿时“哎哟”一声蹲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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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疤脸壮汉可急了眼,直接边冲边喊:“全他娘的上,撕了他。”
“站住。”
也真是奇怪,罗程这声并不太高,但却似带着无穷威力,那些壮汉全都下意识地收住了步子。
罗程冷冷看着四周,朗声说道:“再重申一遍,我们在执行公务,若有人妨碍执行,一并治罪。”
壮汉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时竟然没了举动。
“胡说八道,执行屁任务,我根本不认识你,我要报警。”司机已然跳下汽车,挤进人群,装模作样地打着电话。
“可我认识你呀,老蒯,别以为刮了胡子就能蒙混过关。”罗程说着,也向对方走去。
司机顿时楞在当地,满脸愕然,壮汉们也是满脸惊异。
罗程猛伸手拧动水咀。
“哗哗……”
清水从水罐里流了出来。
“老蒯,这怎么解释?”罗程又开了腔。
还是刀疤壮汉反应较快,立即岔开话题:“狗屁执行任务,骗谁呢?一没穿制服,二没制式车辆,三没证件,随便拿个牌子就拦车,分明就是车匪路霸……”
在刀疤壮汉叫嚣的同时,童宇等人不时冲撞人墙,孙兴力还边冲边喊“警察来了,你们不要太猖狂”,但这都无济于事。
而罗程只是关上水咀,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好像眼前事完全与己无关似的。
“弟兄们,伸张正义的时刻到了,给我……”
“嘀呜……嘀呜……”
刺耳警笛声忽然响起,顿时打断了刀疤壮汉的话。
五六名全副武装的警员出现在现场,当先带队的正是油松镇警所所长仝大力。
“警察来了。”
“警察来了。”
双方人员全都喊嚷起来。
仝大力挤进人群,径直到了罗程近前:“镇长,我来了。”
众壮汉刚才就提高了警惕,再一看当前架势,立即四散而逃,水罐司机也撒开了丫子。
“就抓他,老蒯。”罗程抬手示意。
尽管老蒯没命奔逃,可他哪是警员的对手,刚跑到西侧路边,便被仝大力一脚踹倒,其余警员立即一拥而上摁住了他。
众壮汉钻进三辆越野车,逃荒而逃了。
仝大力再次来到罗程近前:“镇长,我们来晚了。配合完区局任务就直接往这赶,还是晚了一步。”
“不晚,来的正是时候,人、车带走。”罗程吩咐着,把罐车钥匙也给了仝大力。
时间不长,大小五辆汽车先后启动,直奔油松镇方向而去。
童宇转头指了指:“为什么不逮那些家伙?他们分明是帮虎吃食。若不是仝大力带人及时赶到,就烦了。”
罗程回道:“逮他们没用,跟咱们要办的事没什么帮助。他们就是来起哄的,想趁着咱们应接不暇的时候放走老蒯,即使仝大力晚一会儿到也没事。”
“还说没事,眼看着就冲你上去了。”
“不会的,只要一句话照样停下。他们这根本不是想闹事的样,否则一上来就该动手了,这也是不逮他们的原因之一。另外这里不是新新市范围,还是带走主要嫌疑人要紧,免得夜长梦多。”
“你是怎么认出老蒯的,之前那人可是满脸大胡子的,到现在我也很难把前后两人联系到一起。”
“纯属巧合。从今天一见到他,我这心里就含糊,很难和大胡子联系起来。可当时事情逼到那,否则他就开车跑了,我也只好先抢了他的钥匙,反正肯定是偷偷运水的车,也不会差的太多。”说到这里,罗程自得一笑,“结果老蒯自作聪明,假装打电话报警,让我看到了手机上坠的‘小狗’,这与在矿泉水公司见的一模一样。”
“哈哈,还是你鬼。对了,看你先前那几下子,是不练过?”
在童宇期待的眼神中,罗程含糊的回了句“你说练过就练过”,随即又说着“赶紧回去休息”,脚下便加大了油门。
的确如说的那样,回到镇里以后,罗程简单交待了两句,便直接回到屋里蒙头大睡了。
就在罗程呼呼大睡的时候,沈天娇却醒了,是被手机叫醒的。
尽力睁着惺忪的睡眼,沈天娇拿过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时,骂了句“大半夜也不让消停”,按下了接听键:“发癔症呢?”
“沈总,您怎么才接电话,出事了。”手机里声音很急。
“什么事?”
“水罐车被扣了。”
“我当什么事呢,扣就扣呗,以前又不是没让扣过,这事还用找我?”沈天娇不以为然,也有些怪对方惊动自己。
对方赶忙进一步说明:“是被油松镇扣的。”
“凭什么扣车?”沈天娇追问着。
“不太清楚。好像就是半路出来几个人,拦下了罐车,司机就赶紧给我打电话,我找老疤那们几个过去了。据老疤讲,那几个人自称油松镇的,还挺能诈唬,说是执行任务,不过开始老疤并没鸟他们。可是随后来了好多警员,他们只好先撤了,以免拔出萝卜带出泥。”
手机对面说到这里,又请示道,“我们该怎么办?”
“油松镇的?”沈天娇自言自语着,随即又问,“那几人长什么样,说出名姓没?”
“没说名姓,有男有女。”
“还有女的?长什么样?”
“那女的挺年轻,长得还不赖。”
“是不还有一个年轻男子?”
“好像吧,剩下几个都是男的。”
“继续打探消息。”沈天娇吩咐之后,挂断了电话。
“莫非真是罗程、童宇?他俩凭什么逮人逮车?大半夜的……”沈天娇叨叨咕咕着,眉头皱了起来。
思索了好大一会儿,沈天娇重新拨打了一个号码。
“嘟……嘟……”
回铃音响了两声,手机里传出一个受宠若惊的声音:“沈总,您找我?”
“罗程和童宇晚上出去了?”沈天娇直接问。
“好像近几晚天天出去,半夜才回来,不知在哪鬼混了,真不要个……”
“我问你昨天晚上,就是今天凌晨。”
“今天凌晨……我尽快了解一下。”
“快点,弄准确了。”沈天娇催促后,又补充了一句“他们到底去干什么了”,便直接结束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