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两个,都坐下吧!”
一股无形地牵引之力将二人死死拉回椅子上,小男孩尤怨地感慨道:“夫子,您又用魔法了。”
奇怪的魔法……白乐想笑,他看向夫子,发现夫子也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么,今天的会议正式开始,会议的议题是‘如何有效的增加人口’。”夫子先开头。
“这个简单!不就是多那个吗~”鲁大师积极回应,露出猥琐的笑容,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时开时合。
“那个是哪个?”凌清霜好奇地抖动尖长的耳朵。
“咳咳。”白乐干咳一声,“就是……”
“哦,我知道了。”凌清霜擅自意会,“团结,要团结!现在的老百姓太容易受到伤害了!不是地主的剥削就是强盗的侵犯,我们冒险者要鼓励他们团结起来,共同迎敌,不让人口锐减!”
“呵。”飞鼠暗自冷嘲,“没想到这女人在这方面这么迟钝。”
“阿拉?某人对我有意见还不敢当面提出来,不愧是小~老~鼠~啊。”凌清霜向小男孩投去鄙夷的目光,故意将老鼠这个词拉长音。
“闭嘴!臭婆娘!”飞鼠骂骂咧咧,“真以为劳资不敢明说吗,信不信劳资说出来你得找个洞钻进去!”
“阿拉?你是想帮我打个洞吗?不愧是老鼠的职能呢。”
“你……”飞鼠忍无可忍,但白乐疯狂示意他憋住,要是打破纯情少女的美好念想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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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你莫不是误解了什么?造人为什么要团结?”鲁大师插话。
“造人?”凌清霜恍然大悟,“巴鲁,你莫非还在研究你的那机器人?得了吧,先把主公安排的火药研制出来吧。”
“火药早就研制出来了,只是没能运用实战而已,再给我一个星期,不,最多三天,我马上能造出一把新型武器,打响革命的第一枪!”
“够了吧,你那破玩意儿还没抵不上我的一个普通攻击呢,与其把力气花在这上面,还不如把自己堆肉点。”飞鼠中途打岔,将话锋一齐对准鲁大师。
于是三人开始喋喋不休,一吵就是一下午,他们从人口聊到武器,从武器聊到革命,从革命聊到人民生活的基本保障……最后回归主题,到底如何有效的增加人口。
飞鼠撕破脸了,直接说道:“凌清霜,你莫非不知道人类基本的生育方式?”
“基本的生育方式?”凌清霜细品生育二字,脸上涌起一股潮红。
“gia~”她发出可爱的尖叫,委屈巴巴地瞄向白乐。
白乐点头,下一秒,她含泪冲了出去,大喊一声:“笨蛋——”
“主公,你太残忍了。”飞鼠说。
“是啊,主公,绅士最忌讳的就是打破纯情少女的美好遐思了。”鲁大师附和。
“不是,为什么都这么自然地甩锅给我啊?”白乐无辜地看向夫子,“亚父,你说呢?”
夫子沉默不语,哀叹地摇了摇头。
就这样,今天的会议圆满结束,他们的日常依旧继续。鲁大师沉迷于他的炼工坊,飞鼠在森林之间穿梭,凌清霜整理公会的文件,白乐和夫子商谈未来的人生计划。
月光下,他和夫子坐在草坪的斜坡上,望着脚底下的湖泊,场面宁静而惬意。
终于,白乐率先开口:“这里到底是哪儿?”
“被你看出来了。”夫子沉吟,“果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任何空间和幻术都能被你一眼识破,既然你早就识破了,为什么不当场揭穿呢?”
“因为我想试着体验一下白帝的人生。”
“角色扮演吗?但是你体验到的不过是开始而已。”夫子随手一挥,波光粼粼的湖面舜即化为一堆尸骨,里面有新鲜的人头、被焚烧的焦尸、被毒液腐蚀的内脏、车裂、凌迟、人彘、腰斩、割舌、取喉……
白乐看得想呕。
“你所看到的就是白帝所经历的,他经历过家道中落、灭门,九死一生的选拔、惨烈无比的战争,知道吗?他其实不是勇者,他是在将死之际被象征处子与圣洁的女神救助,从而破例成为勇者的。”
“还有这种事?”
“是的,白帝的一生是仇恨的一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因此,他的结局注定被仇恨反噬而丧命。”
“等等,您不是白帝的亚父吗?还有这样说儿子的吗?”白乐好奇。
“老夫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为远道而来的客人解读而已。”夫子突然握住他的手,眼神殷切而真挚,“命运如此,谁也不能打破,第一次遭遇命运的时候我们措手不及,在它面前惨败,但第二次我们可以来做好准备来应对它,不是吗?”
白乐听出这话隐含的意思:“抱歉,我不是白帝,他有他的队友,我也有我的同伴。”
“是吗,你已经有了能够将后背放心交予的同伴吗?”
“没那么夸张啦,我只是……”
“只是沉浸于现实的满足中,对吧?”
白乐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白儿,我的好孩子,那不是真正的快乐,真正的快乐是在责任中感到幸福。我们之所以做一个有德行的人,不是因为追求幸福,而是因为这本身就无愧于我们已经拥有的幸福,这个世上,如果没有人主动承担责任,幸福也就无从开始。”
“那为什么偏偏是我呢?”白乐道出了他的猜测,“我听说‘剑之罡气’承载了白帝的记忆和力量,如果我继承了剑之罡气,得到的将不止是力量,还有他生前的记忆以及那无法磨灭的仇恨,是吧?”
夫子不语,但点头。
“我是我,他是他,他有他的责任,我有我的生活,再说了,他已经死了,那么他所背负的东西就应该和他一起下地狱,而不是丢给我!我已经够惨了,身边有个倒霉蛋不说,连自己心爱的东西都守护不了,对了!还有这个该死的系统,你知道吗?它就是来整我、看我笑话的!”
白乐将自己一肚子的苦水倾吐而出,不知为何,在这个老人面前他能畅所欲言,他并不是一味的乐观,他也是人,是人就有酸甜苦辣,就有喜怒哀乐。
“好孩子,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嗯,所以说啊……”
“所以你要抛弃你的过去吗?”夫子认真地看着白乐的眼睛,“白帝之所以能成为白帝,是因为他接受了他的过去,虽然老夫知道的不多,但你的身上无疑具备某种特质,而这也是命运中最常见的那种特质,其名为——轮回。”
“轮回?”
“是的,正是这种轮回的积累,终有撬开命运齿轮的那一天,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夫只是你的引路人,作为引路人,我必须告诉你一句话。”
“?”
“这世上有一种生命,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更好的归来,就像……”夫子从袖口里取出一支枯萎的花朵。
那是一株海棠花,海棠花谢了,落到地上,深埋于土壤里。
然后……
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