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直播球!”
直播设备是每一位主播的命,看见直播球那两个垂死挣扎的小翅膀,蓝泽的小奶音隐隐有些破音,听起来十分的撕心裂肺。
不过是一个直播球而已,褚燃万万没想到小虫崽会是这番激烈的反应。
看着整只虫都挂在胳膊上的小虫崽那乱蹬的小腿,褚燃莫名感到一丝好笑,大概是幼崽实在可爱,令他薄薄的嘴唇忍不住勾起一丝细微的弧度,心中也难得升起了一种看逗弄小虫崽的想法。
他把直播球紧紧的攥在手里,看着小虫崽涨红着一张脸费劲巴拉的掰着他的手,妄想从他手中拯救出那个可怜的直播球。
雌虫的握力可以十分轻松的将钻石捏成粉末,一只王虫的握力更是可怕,他们可以轻易的用手掌将硬度最高的合金揉着一团,随手一挥就能扫飞数吨重的物体。
一只没有长大的小虫崽想要掰开他的手掌无异于蜉蝣撼树,明显是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小虫崽对着他紧握的拳头敲敲打打又扣又挠,褚燃握紧的手掌硬是纹丝不动,倒是小虫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挂在他的手臂上一个劲的喘气。
似乎终于知道凭借自己那点小力气根本不可能掰开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虫族的拳头,小虫崽气愤的转过脸来,愤怒的说道:“把你的手松开行不行,这个直播球很贵的!”
当初赫尔一脸肉痛的买给他,蓝泽十分领他的情,十分重视来到星际后虫生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褚燃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
在上将的概念中,没有什么东西是昂贵的,因为任何东西他都可以轻易得到。
蓝泽挂在褚燃的手臂上也很消耗力气,见到这只6万吨的大虫那张面瘫脸,只觉得心里面更加生气了,眼看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没力气,再过一会恐怕就要从他的胳膊上摔下去,于是他腿部发力在褚燃的腰上狠狠一蹬,凭借着熟练的攀岩技术十分轻易的改变了着力点,像一只猿猴一样将两条腿盘住了褚燃的腰,双臂也借力搂住了褚燃的脖子。
他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褚燃身上,不依不饶的用快要破了音的小奶音吼道:“你快点还我直播球!”
褚燃微微侧头,正好对上了小虫崽的两只圆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因为愤怒亮的惊人,似乎下一秒就会有火焰从里面喷出来。
灰色的眼睛对上金色的眼睛,彼此之间的距离十分亲近,褚燃的鼻尖微微擦过蓝泽的脸,蓝泽偏了一下脑袋,重重的在褚燃手臂上捶了一下。
像是狠狠捶在了一块钢板上一般,巨大的力道反弹回来震得蓝泽又疼又麻。
真的!我真傻!我单知道自己的那点力气伤不到他,但是我忘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蓝泽默默缩回又疼又麻的手掌,默默的抱紧了褚燃的脖子不说话了。
对着他踢踢打打的小虫崽忽然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搂着他的脖子,这让褚燃非常意外。
以小虫崽的闹腾程度,褚燃原以为他会再闹腾一阵子,于是有些诧异的低声问道:“不闹了?”
蓝泽怏怏的趴在他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歇会再闹,还有,如果只有我大吵大闹你才能把直播球还给我,那我就一辈子吵得你不得安生,别以为你是我的监护虫就可以没收我的私人物品。”
真是一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小虫崽,小虫不大点,倒是挺会说狠话,也不知道是哪只虫教坏了他。
褚燃反手捞起后背上的小虫崽,雄虫幼崽的体重轻的像云,骨头软的像水,很难想象这么一只小虫充满活力四处闹腾的样子。
看着小虫崽郁闷的脸,褚燃随手把捏扁的直播球扔在一旁,说道:“我不能允许我的幼崽通过直播球做出危险的动作来博取关注。”
“谁是你的幼崽,我已经成年了好不好!”,听见幼崽两字的蓝泽瞬间炸毛,气的鼻子都皱了起来。
“雄虫成年的年龄是38岁,你现在只有15岁,还要等23年才会成年”,褚燃毫不留情的说道。
“行行行,抛开成年的问题我们先不谈,我必须要非常的严肃的跟你说明白,我那样做不是为了博取关注,而是我喜欢,即使没有直播球我也会那样做,再说了,那些动作一点都不危险,我真的不明白你们这种小题大做的态度!”
“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一只非常珍贵稀有的高等雄虫”,褚燃缓缓说道。
蓝泽摊手:“呵,什么高等雄虫!我才不稀罕呢,再说高等又怎么样,难道身为雄虫就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要看你做什么事”,他一边说着一边抱起蓝泽走进虫崽的卧室,小心翼翼的把蓝泽放在软软的摇篮里。
摇篮四处都是包裹着绒布的栏杆,蓝泽扒住栏杆,探出脑袋,对着钢板似的站的笔直的褚燃伸出了一只手。
“要什么?”
“还能要什么,当然要我的直播球啊!”
“我不会给你直播球的。如果你喜欢球体,我可以送你很多颗星球。”
蓝泽把嘴一撇:“要那么多颗星球有什么用,我就要直播球!”
褚燃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他周身本来就弥漫着阴冷森然的气息,虽然长的十分好看,但是五官中总是透着一股杀气,此时此刻又板着一张脸,哪只虫见了都要脚底发凉,心里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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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泽也怂了一下,只要一想起自己监护虫的体重他就忍不住发毛,于是他微微咽了一下唾液,十分不自在的撇过头,背对着褚燃往床上一坐,气呼呼的抱着手臂哼了一声。
其实蓝泽的脾气是有些骄纵的,一般能在极限运动上花费大量精力的人一般都是非常有钱和非常有闲,他也不例外。
蓝泽的身世是狗血言情小说中写烂了的超级富豪的私生子,由于老爹太有钱又太花心,于是一房二房三房四房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娶。
他的老妈属于五房,他出生的时候花心老爹已经五十八岁,是他爹最小的一个儿子,也是最受宠的一个儿子,花心的老爹虽然渣,但是对他有求必应,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蓝泽可谓是从小到大含着金汤匙长到大。
他小时候被大人惯得没边,要什么有什么,直到他爱上极限运动把家里闹个底朝天,花心老爹急红了眼还把他关了整整两个月。
此时此刻,蓝泽有种时光倒退的感觉,又想起了花心老爹那张气急败坏的脸,那时他十分震撼,大概没有想到儿子女儿一箩筐的花心老爹会对他这么重视。
看着自己的监护虫就像看见了曾经的花心老爹,蓝泽心情复杂的倚着栏杆,不禁有些伤感:“算了,你是我的监护虫,这么担心我的安全我总归是很高兴的,但是就算你们都把我当成一个幼崽也不要忘了我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褚燃面无表情:“你的想法就是在危险的屋顶上跳来跳去么?”
蓝泽又怒了:“在屋顶上跳来跳去怎么啦?我弱小点又怎么啦?双子星一共有20亿只强大的雌虫,你们个个这么厉害难道就不能让一只雄虫做他想做的事情吗!”
上将看着陷入暴走状态的幼崽,对幼崽问出的问题竟然哑口无言。
两人对视半晌,褚燃看着蓝泽充满愤怒的双眸,终于打破寂静,缓缓说道:“即使最强大的雌虫也不一定能做他真正想做的事。”
蓝泽撩了一下头发,咄咄逼虫:“所以弱小的雄虫不能做想做的事就是理所应当?”
他的监护虫静静的看着他,他那双灰色的眼睛虽然透不出一丝情绪,然而那个放佛凝固住的眼神却总让蓝泽觉得这一眼大有深意。
这只一直面瘫脸的虫没有对他的问题作出任何回答便面无表情的走出了他的房间。
蓝泽气的捶了一下桌子,连晚饭都没有吃就滚到床上睡觉,躺在床上时他又看着四周的栏杆不顺眼,于是暗暗发誓一定想办法把这些该死的栏杆一根一根的拆掉。
他咬牙切齿的入睡,梦里全是被捏瘪的直播球,第二天他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贴在那些包裹着绒布栏杆上,他伸腿踹了栏杆一脚后郁闷的翻身平躺。
挂着小星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在眼角的余光中,蓝泽忽然发现床边的栏杆上挂着一条粉蓝相间的闪光丝带。
在丝带垂下的尾端悬挂着一个粉蓝色的金属圆球,两只淡金色的小翅膀披着清晨的金色阳光正在十分欢快的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