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茶的功夫,黑熊妖将自家摊位收拾好,老老实实与云中君交换,转移到岔路口落脚。
云中君也未过多为难,带着狗妖两个搬到路段末尾,重新垒好酒坛,借住清风扩散酒香。
方才云中君与黑熊妖对赌,一众妖怪看的清楚,知晓这是个不好招惹的,不愿去捋虎须。
只是耐不住酒香浓郁,很快就有一两个好酒的妖怪踌躇走出,徘徊在摊位前。
生意上门,云中君一改冷淡之色,带笑道:“二位可是觉得酒香,不妨品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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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家酒水还给尝?”一个满脸花斑的豹子妖搭话。
“既是卖酒,自然给尝,两位大可试试看。”云中君说着取出两个瓷碗,各倒了一碗底酒水。
酒水摆在眼前,两妖目露精光,另一个虎头妖舔了舔嘴唇,声音低沉道:“鹰妖都这么说了,那俺们哥俩就替你尝尝,好喝绝不空手。”
说着,两妖对视一眼,各自端起草席上的瓷碗,囫囵吞枣的一饮而尽。
喝完砸了咂嘴,豹子妖双眼一亮,咧嘴笑道:“这酒不愧是灵酒,味道还真不错。”
虎头妖微微点头,认同道:“的确是好酒,其内蕴含的灵气也不少。”
可随后,虎头妖皱起眉头,古怪道:“不过这酒水好像喝过,与当初青果山卖的猴儿酒滋味差不多。”
云中君闻言斜视了眼孙果,笑着解释道:“这位哥哥倒是好酒,不过我这就可不是猴儿酒,而是叫桃花酿,莫叫错了才是。”
虎头妖一说起名字的事,云中君才想起来。
猴儿酒早已随着青果山的灭亡而埋没,在打着这个名号实属不智,容易招惹是非。
正好自家需要声望,不如给酒水重新打上标签,借此传出烂桃山的名头,吸引更多野妖投奔。
“桃花酿?这名字倒是蛮有意境。”反正都是饮酒,名字叫甚虎头妖并未深究,转眼将猴儿酒抛之脑后。
倒是一旁的豹子妖,目光灼灼的盯着酒坛,问道:“酒水尝也尝了,鹰妖你还没说价格多少,要多少灵石。”
“哥哥放心,我烂桃山所产的桃花酿保证公道,只要五块灵石一坛。”云中君伸出五根手指轻晃。
“五块灵石,这价格与酒铺的一样,可不便宜啊!”豹子妖有些不满。
“哥哥见谅,桃花酿是三年陈酿,所含灵气非寻常灵酒可比,价格只低不高。”云中君从容应对。
“可是你这……”
“行了,斑点你要点面皮,这桃花酿与早前的猴儿酒相差不多,五块灵石算是公道。”
豹子妖刚要讨价还价,却被不耐烦的虎头妖打断,只好讪笑住口。
虎头妖说的没错,桃花酿的价格确实不贵,属于一个颇为合理的价位。
而这一点,也是云中君多有计较的事情。
桃花酿本身的效力是堪比一株不入流,也就是相当于三块灵石。
但其本身又是酒水,作为一个深受喜爱的东西,价格自然更高。
况且还有酿酒所花费的妖力物力,也是一笔不小的损耗。
似虎头妖所言,早前的猴儿酒可是卖到六块灵石一坛,后期因为铁臂王的贪婪,更是变本加厉的涨到七块灵石,导致许多妖怪喝不起,口碑极差。
在深说些,妖市酒铺内交易的酒水,半数都是来自青果山。
如今青果山灭亡,妖怪们能选择的酒水直接减少一半,对生意造成了不小影响。
云中君将桃花酿定在五块灵石,无非就是本着薄利多销的策略,即便少赚一些灵石,也要多招揽生意。
训斥完豹子妖,虎头妖张口吐出十块灵石,道:“酒水不错,先给俺来上两坛。”
侧目示意狗妖接过灵石,云中君拎起两坛酒水递给虎头妖,而后又将方才倒出酒水的坛子递给豹子妖,笑道:
“今日头一次卖酒,多谢两位哥哥帮忙开张,这坛酒就送与哥哥们讨个彩头,聊表心意。”
“当真,这坛酒就这么送给俺们?”豹子妖转而惊喜。
“哥哥放心,做生意最重信誉二字。”云中君淡笑道。
虎头妖也是欣喜,拍着胸膛道:“鹰妖够豪爽,这份情谊俺斑纹记住了,往后一定给你捧场。”
“哈哈,那就多谢哥哥了。”
“……”
互相吹捧两句,云中君将两妖送走,嘴角微微上扬。
环顾一周,不少妖怪的目光落在自家身上,透露着别样的神情。
拎起一坛酒水,云中君起身挺立,高声道:“今日我烂桃山的桃花酿首次开张,若有好酒的同族都可前来品尝,仅限一日!”
话音落下,围观的群妖露出意动,又有几个从中走出,前来品尝酒水的滋味。
有带头的,其他妖怪也纷纷上前,无论有没有心思买酒,都争先想要品尝。
得到云中君的示意,孙果维持秩序,狗妖举着酒坛挨个倒酒,每次不多于碗底。
这也是提前商量好的,顺着穷妖爱占小便宜的心思,故意聚众生势,一举打出名声。
左右不过一碗底的酒水,今日先给他们喝一天,往后才是赚灵石的时候。
还别说,尽管大部分妖怪都是抱着“尝酒”的心态,偶尔也有一个两个愿意交易,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就卖出七八坛。
也有些妖怪劣根难改,明明尝过酒水,转身挤进群妖中稍作停留,又上前过来讨酒。
麻烦的是,桃花酿最大的特点就是酒香,妖怪只要喝过,短时间内嘴上都会散发出淡淡的清甜味,一闻就能闻出来。
有着先前教训黑熊妖的风头,不用云中君多言,只需给其一个眼神,对方便灰溜溜的离开,不敢滋事聒噪。
……
……
时间一晃,黄昏时分。
清冷的妖市门口,云中君与狗妖一前一后走出,随着妖流踏上铁索木桥,离开绿洲范围。
为了保住摊位,孙果被留在妖市的棚子过夜,虽然有些委屈他一个一峰之主跟其他妖怪挤着睡,但也只能如此。
毕竟好不容易得来一个摊位,总不能指望明日还能靠打赌赢来一个。
脱离嘈杂的妖流,云中君朝着偏僻地方走,免得被妖跟踪行迹。
正走着,狗妖神情激动道:“老爷您真厉害,今日一天就卖出三十九坛酒,可是大赚一笔灵石。”
云中君莞尔笑道:“这有什么,咱们的桃花酿灵气足,价格便宜,今日又造势成功,赚灵石的日子还在后头。”
“嘿嘿,可不是吗,还是老爷聪明,一眼就能看透做生意的本质。”狗妖谄笑说道。
云中君闻言摇头失笑,没有接话。
什么是做生意?
不就是在质量与名声的基础上,在加上足够划算的价格。
酒铺的酒好不好?
不用说,肯定有比桃花酿好的酒,而且不止一种。
但那又如何?
在同等的品质下,我的价格比你低。同等的价格上,我的品质比你高。谁的生意好做一目了然。
在不打破底线的原则上,桃花酿的性价比最高,受欢迎也是必然。
如果有妖愿意把价格降到更低,云中君只需冷眼旁观,看他能赔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