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交战之际,喊打喊杀声传遍青果山上下。
后山山脚,一片不显眼的雪林中,云中君与红椒小心躲藏,目光警惕的扫视四周,生怕暴露身形。
听闻青果山厮杀之音响起,红椒原本紧张的神情一松,兴奋道:“鹰妖快跟俺来,咱们去捞好东西。”
正说着,红椒手脚并用的爬出雪堆,弓着腰快步向着青果山跑去。
事到临头,云中君哪怕心中忐忑,也只好紧随其后,不敢落下。
凡事将心比心,烂桃山刚出了敌袭的事,自家妖王又在眼前山中拼杀,若是一个不小心暴露身影,云中君都不敢想会遭到什么惩罚。
约莫盏茶的功夫,红椒前方带路,左拐右绕的穿过雪林,攀登怪石嶙峋,最后顺着一条崎岖山路来到青果山的后半山腰。
此地面积不大,却生长着一株株腊梅,银霜点缀下,朵朵红的、紫的、白的花蕊争相斗艳,花团锦簇。
云中君神情一愣,没想到一个猴子窝竟然还有如此盛景,倒是难得。
听到身后停顿,红椒小声招呼道:“看什么呢?还不快走,铁臂王那个臭猴子坚持不了多久。“
“是,前辈!”云中君连忙跟上。
贴着腊梅林的边缘一路小跑,红椒轻车熟路的抵达一处隐秘的山洞,躲在树干后探头偷瞄。
身材较为高大,腊梅的树干挡不住身影,云中君干脆爬在雪地上,借着一块石头藏好。
红椒回头看去,竟是一个没憋住,噗嗤笑出声来:“你个傻鹰妖,也想的出爬在石头后面,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一边说着,红椒还极力克制笑声,只维持在两者能听见的范畴。
云中君抬头看了眼三尺来高的怪石,无奈道:“前辈莫笑,我也是没有法子啊!”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红椒伸手取出了个青玉葫芦,轻声道:“看见那个山洞了吧,好东西就在里面。”
说着,红椒将青玉葫芦递出,又道:“洞里有两个锻骨巅峰的老猿守着,待会俺去将他们引开,你趁机摸进去,就用这个葫芦装宝贝。”
云中君闻言一怔,疑惑道:“两个锻骨巅峰的老猿?”
按照妖族的修行习惯,修为抵达锻骨巅峰,都会尝试进一步突破,要么达到妖丹,要么在雷劫下化为飞灰,很少有第三个选择。
可眼前的石洞中,却是一口气有两个锻骨巅峰的老猿,也是够稀奇的。
知晓云中君的困惑,红椒解释道:“那两个老猿是铁臂王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通背王留下的死忠,专门负责看守山洞,不被外妖擅闯。”
一番话下来,云中君更是云里雾里,问道:“铁臂王还有父亲?难不成青果山还是祖传的猴子窝,世代继承下来的?”
红椒点了点头,理所应当道:“这是自然,许多妖王都会留有后代,逝世后由子嗣继承基业,以保血脉流传下去。”
这么说来,云中君倒是想起了万寿家。
万寿家本身就是一位年岁极长的老妖王,听说诞下的子嗣更是不少,如最初见到的一串钱,现今驻守在烂桃山的麻子脸大汉,都是较为出众的一类。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铁臂王是传承父辈基业的,那所谓的通背王岂不是……
红椒确认道:“没错,约莫五百年前,铁臂王的父亲通背王试图突破化神,最终陨落在了天劫之下。”
“突破化神!那不就是说,通背王是一位法相巅峰的妖王?”
云中君闻言一惊,没想到青果山竟然这么有背景,难怪铁臂王一个妖丹胆子那么大,估计是跋扈惯了,尚未改过来。
“一位法相巅峰而已,还不是陨落在天劫之下,要知道妖外有妖,天外有天,将目光放长远些。”
红椒面色淡然,稍微思量了下,补充道:“不过铁臂王家的血脉不错,据传是上古异兽通背猿猴的血脉,一身蛮力惊人,双臂开山裂石不在话下。”
云中君默默点头,心中羡艳无比。
对于上古血脉,云中君化妖之初,就总能听到耳中。
大多时候,其他妖怪也会因为羽色不同,将自家当成上古血脉,颇为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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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打实而言,云中君体内并没有上古血脉,仅是一只普通的凡鹰化妖。
侧耳听了听持续的厮杀声,红椒正色道:“好了,莫要在耽搁,俺这就去引出两只老猿,你且小心藏好。”
“前辈放心!”云中君应道。
取出红玉弓,红椒走出腊梅林,回头不忘提醒道:“两只老猿奸诈,你最多只有半柱香的功夫,切记!”
话音落下,红椒先是朝着山洞中丢出了一颗红彤彤的珠子,而后快步冲了进去。
紧接着,就听一声炸响,山洞中弥漫出浓郁的红雾,随后传出红玉弓射出流矢的破风声。
“大胆……咳咳……青果山重地也敢硬闯,看俺生撕了你!”
“混账!休要逃跑,擅闯重地者死……咳咳……”
很快,洞中又响起两道低沉的叫骂,听起来的颇为沙哑苍老,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嗖——
云中君还未看清大概,就见一道火红的身影冲进腊梅林一闪而过。
紧随其后的,则是两只毛色苍灰,身形壮硕却佝偻的老猿猴奔出山洞,追着红影而去。
一切发生太快,前后不过几息功夫,两只老猿便被红椒引出。
想起方才的嘱咐,云中君瞥了眼两只老猿跑远的身影,一个闪身冲入山洞。
刚一入洞,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呛的云中君连连咳嗽,双眼也被熏的直流眼泪。
“兽娘的,还道两只老猿是太过年迈,原来是红椒投了辣椒粉,咳咳……”
右臂化作羽翼,云中君强忍着咳嗽,将身边的红雾驱散,露出洞中的情况。
深吸了口气,云中君抹了把泪涕直流的脸颊,目光正好看到一口数丈大小的泉眼。
快步走到泉眼前,一股清甜绵长的酒香四溢开来,顿时令云中君精神一振。
蹲下身,云中君用手舀了一捧泉水送入口中,只尝出果香甘甜,醇厚细腻,馥郁悠长。
相较之下,以前喝过的酒水,简直就是糟糠酿造,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青果山……猴群……这泉眼中的莫不是传说中的猴儿酒?”
待回过神来,云中君激动非常,赶忙将青玉葫芦按入泉眼,咕噜咕噜的灌着酒水。
方才不过浅尝一口,云中君便感觉一股灵气入腹,效果堪比半块碎灵石的分量。
如此功效的酒水,又是出现在青果山这个猴子窝,除了大名鼎鼎的猴儿酒外,云中君再也想不出其他的酒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