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浇了一盆冷水,此时莲生兴致全无。
“要是我正在运动时,你突然给我来这么一下,就算铁打的也举不起来了。”莲生心中暗自吐槽,不出任何意外地没有人回应他。
心月葵没有感觉到意料之中的温度,用空识界神力感知却见莲生含笑看着她。
心月葵还以为自己被戏弄,正要发怒。
莲生的手指却从她的眉眼轻轻滑下,到鼻子,到小嘴,到胸口,轻轻揉了揉某处,又轻轻放到红唇上。
心月葵顿时浑身一软,却又将先前的气愤抛到九霄云外。
“光顾着美酒了,差点忘了大事,今后我会常常来找大祭师喝酒,不用急于一时。”
闻言,心月葵微微颔首,声音透出一丝慵懒,道:“还有什么事比喝酒还重要?”
随即,莲生隐晦提及了冥族的动向,以及通过时间长河看到圣贤殿做的一些手脚。
心月葵顿时从莲生身上起身,神情平静,紧闭的眼眸透露出金色的光芒。
“不用看了,无论是你空识界神力,还是伏羲的空识界神力,想要突破神眼的影响,还远远不够。你们能看到的,不过是他想让你们看到的。”
心月葵顿时惊呼一声,“这不可能!”
“那我再给你看看这个”,莲生便将从时间长河中打捞出的关于神眼的前世今生的画面,传给了心月葵。
心月葵神色变化数次,最终长叹一口气,道:“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奇怪了。他对空识界神力的造诣,的确无人能比。”
随即,心月葵又道:“那你呢?你为什么帮我?”
“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我正在做一件改天换地的大事,以后少不得需要大祭师的力量呢!”
心月葵闻言,展颜一笑,道:“那还要多谢阁下提醒呢!”
“大祭师客气了,也不要称呼我阁下了,怪生分的。今后在你面前,便称呼我莲生吧。其他时候都随你高兴。”
“莲生吗,倒是很适合你。”心月葵微微一笑,意有所指。
“哦,为什么?”莲生好奇地问道。
“不都是花吗?”
“……”
随后,莲生又陪她聊了一阵子,还得到了一份心月葵收藏的远古咒文秘本,便告辞离开了。
接下来,他还得去见一个很关键的人了。
西天殿?真禅圣王居所。
正在花树下静念打坐的真禅圣王突然醒来,并吩咐宫中侍候的神仆去宫门外迎接贵客。
神仆不明所以,但既然是圣王的要求,他自然照办,前去宫门口等候。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便映入他的眼睑。
“难道圣王让我接待的贵客,就是这个年轻人吗?”
还不等他问询来人,那人却先客气地问道:“敢问侍者,真禅圣王可在宫中?”
见来人十分客气,不似平常那些趾高气昂的神众,神仆便答道:“回禀上神,圣王眼下正在宫中。”
那人微微一笑,又说道:“那便劳烦侍者通禀一声,就说有道友寻访,期望与圣王切磋讨教。初次见面,这是我为圣王准备的礼物,还请替我转交圣王。”说着,手掌一翻,显出一本书籍。
神仆还从未见过这样令人如沐春风的神,心中倾佩更甚,恭敬地答道:“上神客气了,这本是小神的职责。适才圣王让小神前来宫门迎接贵客,上神便来到门口,想必圣王让我迎接的便是上神了。上神请随我来,这礼物不如由上神亲自转交圣王。”
莲生将书托在手中,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侍者引路了。”
神仆躬身一礼,做出邀请的姿势,便有一架金光神桥自宫殿中飞跃而来,落在宫门口。
莲生淡然一笑走上神桥,神仆立即跟上,恭敬地侍候着。
莲生走在光桥上,缓步而行,看着这里的风光,似乎和东天殿大有不同。
这里古木参天,万木争春,奇花异草,百花齐放,到处都是一片生机蓬勃的样子。
但是一想到真禅圣王,对于长生界神力超凡脱俗的造诣,便也立刻明白了,因而心中还对未曾谋面的真禅圣王又多了几分赞赏。
金光神桥横行天空,从西天殿的一座座浮岛中穿过,不断有西天殿的神众因为好奇而来到浮岛边缘围观。
随即神仆劝退了围观神众,一番解释后,莲生这才明白。
真禅圣王是鼎鼎有名的苦修士,除了圣贤殿长老,或者其他圣王,很少会有陌生的客人前来拜访,因此才回引起神众们好奇。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神桥的另一端,一座僻静的浮岛上。
神仆恭敬地道:“上神,圣王就在浮岛上,若没有其他吩咐,小神先行告退。”
莲生道:“有劳侍者。侍者请自便吧,我自行去见圣王便可。”
随即,神仆行礼转身离去,莲生便向浮岛走去。
上了浮岛,莲生便见到一颗枝叶繁茂的花树,以及正在树下打坐的真禅圣王。
似是感应到有客来访,真禅圣王悠然起身,道:“就在今早,我正在树下打坐,突然感应到冥冥中有一桩大因果将至,待我推算出处,却发现混沌一片,难以分辨,所以便吩咐神仆在宫门外等候。想必,便是阁下吧。”
真禅圣王虽是疑问,但却语气坚定,似乎认定了因果来源便是莲生。
莲生哈哈一笑,道:“圣王果然不愧是神域中“天”之下的第一人。”
说着莲生便翻手拿出一部经书,又道:“圣王不必多虑,在下来此只为与圣王讲经论道。”
真禅圣王面容平静,不喜不悲,道:“能与阁下这样的天外来客谈玄论道,了解天外世界的见闻,本圣王亦是期待。”
二人也不拘礼,盘膝席地而坐,莲生见此便变化出一张桌子,一壶清茶,真禅圣王对此颇为好奇,但却并不奇怪。
随即,莲生便为自己和真禅圣王各自斟了一杯茶,将自己准备好的书籍递过去。
“圣王,初次见面,在下特地准备了一件小礼物,请圣王品鉴。”
“礼物”,真禅圣王看了看桌案上的书籍,本想推辞掉,但是又想到说不定天外世界会有别出心裁的见解,便拿起此书一观。
真禅圣王慢慢翻页,一开始倒也平静。对于书中提及的种种修行见解,都很有兴趣,看到妙处也会忍不住惊叹。
只因为他已经走在自己的道上,所以对于其他修行体系或许会好奇,但却不会迷惘,反而会以这份见识,映照对自身之道。
可是看到后面,他却露出了惊容。尤其是提及的种种人体秘境理论,虽然只是推断和猜测,但却让他也不由地耳目一新,甚至于让他对于目前神族的修行之法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他在那奇思妙想中,看到了让他也不得不为之侧目的高深见解。这时候,真禅圣王突然感应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大欢喜,似乎自己的道即将浮出水面,而那契机就在这只言片语的推断之中。
真禅圣王声音颤抖地问道:“阁下,这书?”
莲生一直在品茶,等着真禅圣王看完,等待着他走进自己准备好的瓮中。
莲生微微一笑,道:“圣王若是不介意,称我为道友即可,我们都是求道之人。至于这书不过是在下闲暇时所著,因听闻圣王也是醉心大道的修士,便想要结交一番,特意整理对于此界修行的一些思考,也是存了心意与圣王交流交流。”
真禅圣王展颜一笑,双掌合什向莲生一礼,道:“道友的奇思妙想,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我有预感,我的大道将会因为道友一书而走向圆满。这是成道之恩,真是令在下不知如何答谢。”
莲生没有避开,而是受了真禅圣王这礼。他笑了笑道:“道友已然感谢过我了。”
真禅圣王闻言愣了愣,随即露出畅快的笑容。
随后两人继续就书中提及的人体秘境修行理论,进行了详细地讨论,并且结合神族的神力体系一一印证,这也让真禅圣王看到了一条通天大道,因此心中对于莲生的敬佩更甚,将他视为知己。
神族修行便是通过天启,觉醒体内神力,然后便需要参悟自身神力所蕴含的大道至理,从而提高修为。
通过对神力的领悟的程度,神众们可以开创出各种神技,而神技的精妙程度同时也是划分普通神众,大神,以及圣王的标准。
神族天启一般只能让神众掌控一种神力,天赋出众者则有可能掌握多种神力,如蓝月圣王和紫日圣王便掌握了三种神力。
但是在莲生的论述中,有关于人体秘境的修行理论,让真禅圣王看到了可以将所有种类的神力贯通一体,化为一个完整体系的可能。
真禅圣王将那部分理论,结合神族神力体系一遍又一遍地推演,证明了的确有化为完整体系的可能,但是却有不得不为之叹息。
莲生见状问道:“道友为何叹息?”
真禅圣王面容苦涩道:“若是我能早点遇到道友,也不会蹉跎这漫长岁月了。”
莲生目光闪闪,却道:“道友此言差矣。也正是道友苦心钻研,这才能从长生界神力中参悟出因果之妙,放眼神族十万年,无一人有道友这般才情。况且,如今我们即将要做的事情,将会彻底改变整个世界,这并非是我等一二人之力所能完成,我们还需要更多的道友投入到这件伟大的事业中。”
真禅圣王听闻莲生的赞扬,亦是笑容可掬,而又听到后面脸色一时愁苦,一时激动不已。
莲生继续说道:“不知道友可曾想过,当我们彻底推演整出神力修行体系,整个世界的格局便会发生改变,神族会走向空前的强大,其他种族都会却会因为无法修行而彻底沦为神族的奴隶。但世间万物,有盛必有衰,神族在走向最繁荣的时候,便会迎来毁灭。”
莲生语出惊人,饶是真禅圣王也心中震动,但他却明白莲生的意思。
如今的神族已然分属两派,当神族再也没有敌人时,还能毁灭的神族的,除了神族自己还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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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禅圣王道:“那不知道友可有解法?”
这时,莲生露出一丝轻快笑容,道:“因此我们不能只将目光放在神力修行上,同样要将人族炼气,以及冥族炼魂,都纳入一个修炼体系中,让所有人都获得同样的机会,相互竞争,相互制衡,如此方能长存。”
真禅圣王面露讶色,但却隐隐感觉到了这是一份前所未有的巨大因果,甚至让他觉察到了成道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