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静斋的道峰倾塌,灵脉虽未毁,但是已经无法在灵脉附近修行了,索性慈航静斋难得放了大假,该忙忙,该吃吃,该喝喝。
一时间,慈航静斋弟子回家省亲的省亲,找朋友的找朋友,丝毫没有出家人的一点觉悟,留在寺庙里吃斋念佛,普度众生。
作为一个本分和尚,法海原本计划是吃斋念佛,复习一下大威天龙前三招,可惜,流氓不当人了,非要拉着自己出来逛街,还说要带自己去吃这西潮城最美味的名菜。
“都怪你!”
水月瞥了一眼法海,“如果你们师徒俩没有把道场玩废,我就不会现在闲的在大街上溜达了,是你们,你们放慢了我的修行速度!你们要负全责!要不,你把达摩拳法给我怎么样?”
法海木然把水月勾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玉臂拉了下去,沉默道,“女施主,拍着良心说话,你真的喜欢修行吗?我来斋庙也有百天了,这一百天里,你请假十六次,旷课二十多次,还有早退迟到三十多次,一百天里,你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里在忙着做妖早退,你心里根本没有修佛的诚意。这一次灵峰虽说是因为我和师傅损坏,可是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慈航静斋弟子的脸都笑开花了,尤其是你,仿佛乐的都跳起来了,甚至脸笑的都抽筋了,现在你倒好,得了便宜,还把黑锅甩到贫僧头上,想要讹诈一门神通,你这等同于骑在贫僧的头上拉屎还问贫僧要纸,过分!”
“小师傅说的好厉害啊!”
水月拍着心口,这让法海不敢直视。
水月笑道,“我良心告诉我,我应该问你要一门佛门神通,不为别的,这一次我请你出来吃饭,你总得表现一下吧!”
法海道,“那要看这一顿饭值不值这一门佛门神通了!”
水月嘚瑟道,“我水月虽然不敢说修行天赋绝高,但是在品味美食方面,那绝对是西潮城第一人,上到大梁国的国宴,下到街头巷里的小摊小贩,但凡是佳肴美味,就没有我漏过的!”
法海道,“说的和真的一样,你是什么身份,能参与大梁国的国宴?”
水月得意道,“家父张二河!大梁国宰相!”
法海机灵灵一抖,这句话好熟悉,法海下意识的道,“你是不是有个哥哥?”
水月看法海愣住了,得意道,“你听过我爹名声?我爹可是当朝大梁国宰相!至于我的哥哥,我是有个哥哥,叫张鼎!鼎这种东西就是个装饭的桶,所以我哥也叫张饭桶!按照女儿国的规矩,我家我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我那个饭桶老哥是没有机会继承百万家产的!”
说到这里,水月撩着法海耳朵,“要不,考虑一下,我还俗了,包养你?反正女儿国包养和尚的人多了去了,我长的这么漂亮,你也不吃亏是不?”
法海把手推了开来,“女施主,请自重。”
“哼!”
水月和法海并肩走过长街,人流如溪的街道,左右里,一些行人好奇的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俨然法海妖美五官看起来就很有被包养的潜质,如果不是身侧有个水月,怕是有人就会上来问价钱了。
人越来越少,僻静的青石小巷里隐隐有一些葱呦味儿。
法海道,“你说的佳肴美食就在这?”
水月指着巷子深处道,“往里面走,我给你讲,当初我找这家店的时候也找了好久,如果不是我那个废物老哥说这里又好吃的,我都找不到。”
法海道,“看来张鼎施主对于美食也很有研究啊!”
水月道,“他是个饭桶,当然主职就是找美食了,不过他只会吃,不会品,我会品。”
走过了几个门面店,青石街道的尽头,一家敞面的小吃摊出现在眼前,门口挂着一个布牌,从上到下看去,“咸亨酒家”
这酒家两侧有一副对联。
左联是,“人在江湖如对弈。”
右联是,“龙腾玉宇似狂书。”
法海眼神放光,“好对联。”
“看什么对联啊!”水月拉着法海,“进去了,吃最好吃的豆腐!”
法海觉得有些不妙,“什么豆腐,我给你讲水月,我们出家人,是有规矩的!强扭的瓜不甜……”
而下一刻里,法海发现自己想歪了,水月说的豆腐不是灌醉了自己吃豆腐,而是,一种食物,胆水豆腐。
这是一个类似于地球小摊式样的半敞开厨房,厨房里一个裹着小二围布的男人正在认真的做菜。
看到他的一刻,法海不知道为何躁动不安的心,安静了下来。
他手指很修长,这样的手用来拿笔是最适合不过了,当然,拿剑也是个不错选择。
他一手切着豆腐,脸上一丝不苟,放佛切的不是豆腐,而是人心。
铁勺,木盆,铁锅,沸油,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这豆腐是用井水和小黄豆制作出豆腐。
把豆腐压成泥状,放入瘦肉肉沫,再加入鸡蛋蛋黄,不要加入蛋清,然后放入油锅,炸至油酥,放上熬好的猪胆卤汁,放上半柱香时间的冷却,待到卤汁和豆腐完全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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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没有复杂的技法、炫目的配料、精致的器皿,只有与地球一脉相承的食物本身的质感、美味。
消瘦的中年男人做完这些,擦了擦手,和笑道,“又见面了,张小姐。”
“叫我水月。”水月道,“我已经出家了,我不能叫张小姐了。”
中年男子道,“你只是学本事而已,终归会还俗的。”
水月拉着法海道,“给你介绍一下,我慈航静斋的远房师兄,他们门派可厉害了!”
法海看着中年男子,双手合十,“贫僧法海,不知施主怎么称呼?”
那中年男子抱拳作揖,“我叫江阿生,你叫我阿生就好。”
说到这里,门外走来了个中年女子,那女子身着百花布裙,擦拭着手一边笑道,“张小姐来了也不吱声,我这都没准备。”
水月笑道,“法海,这是阿静,老板娘,他们家的豆腐可是一绝!”
“差不多了。”
江阿生端起来了胆水豆腐,放在了一侧桌案上,笑呵呵道,“我这里店铺小,拿手菜肴也就这胆水豆腐,小师傅不要见怪。”
法海看着那胆水豆腐,笑呵呵道,“多谢。”
水月急不可耐的坐在了一侧桌案上,挥手道,“把米酒拿来,米酒!”
法海咳嗽道,“师妹,水月师妹,你现在出家了。”
“米酒不是酒!”水月辨解道,“那只是米酿,喝不醉人的!”
中年妇人阿静端来了一瓮米酒,笑道,“小师傅,要来一碗吗?”
法海本想拒绝,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怒气冲冲的声音,“江阿生!你给我的胆水豆腐怎么还没好呢!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张鼎叫什么了?我告诉你,家父张二河!你怠慢我,知道是什么罪吗?”
迎门地方,一个面相偏瘦,双颊内敛,三分贼眉鼠眼的青年公子哥踏入门来,当他看到惦着筷子歪头笑容的水月,一时间,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公子哥笑着道,“阿妹,你今天怎么有空出庙了?父亲大人还不知道呢,你怎么不告诉大哥一声,我这就回去告诉父亲大人你休假了……”
嗖——
两根筷子直接戳在了张鼎的面前,那木筷戳入门板一指深,紧紧贴着张鼎的额头。
张鼎下意识的回过头来,脸上堆满了笑容,笑嘻嘻的坐在了桌案一侧,“阿妹,我们可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啊,你不要给老哥开这种玩笑麽,老哥又没修仙,我胆子小。”
水月似乎很烦这个饭桶老哥,闷头吃起来了胆水豆腐,看也不看张鼎。
张鼎看水月不理睬自己,也不泄气,而是看向了法海,和笑道,“小师傅,你也是慈航静斋的?”
法海笑道,“算是吧,施主看起来满面红光,想来最近运道不错吧。”
“那是自然!”张鼎得意道,“我张鼎何许人也,大梁国交际花,试问大梁国王公权贵,谁不知道我张鼎?对了小师傅,我看你骨骼惊奇,这里有一本秘笈送你,这本书拿到手,以后荣华富贵不愁。”
说到这里,张鼎从袖口里神秘拿出来了一册书籍,法海瞅了一眼,上面写着,大梁国贵族名薄。
这是什么?富婆联系手册?我靠,这个还真是一本万利,富贵不愁的好买卖啊!
法海再想到女儿国阴盛阳衰的现状,一时间突兀感觉这张鼎,真特么是个人才啊!
旁侧水月一巴掌把那手册丢在了地上,跺了几脚,“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张鼎急忙把那手册捡了起来,一边道,“我,我已经很有出息了!我没吃家父,没用你的名声,我是凭自己本事吃饭的,这有什么不对的?我这也是生意,做生意,这不寒颤!”
水月怒气冲冲道,“寒颤!外人知道我水月的哥哥是个老鸹,我还怎么做人?这饭我不吃了,法海你吃吧,吃完回庙里。”
说到这,水月气呼呼的甩袖走了,留下四目相对的张鼎和法海。
张鼎看着水月背影,笑道,“我这妹妹,没见过世面,小师傅别管她,咱俩来喝一杯,这胆水豆腐不能错过啊!”
法海和张鼎喝的自在,而这时,法海注意到了地面上,地面上有一块地板,刚刚被水月怒踩的拿一块地板发出空灵脆响,这种感觉,法海觉得地板下是空的,这下面应该有个暗格,藏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