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客说话间,下人已经准备好了马吊桌。
蒙天赐对着杜秉谦坐,江晚晴对着漂亮的妇人。
沐天恩自然是挨着蒙天赐坐了下来。
蒙天赐自然的解下自己贴身带的刀放在一边,一把短刀。
路夫人看了一眼道:“你这把刀倒是精致的很。”
蒙天赐拿起刀笑着说:“这把刀是家父特地找漠北著名的铁匠韩吉为我定制,你看刀柄的地方还有我的名字’赐’,虽然算不得名刀,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对我来说也非常珍贵,一直随身携带。”
路夫人道:“令尊真是有心了。”
江晚晴道:“马吊桌上聊什么刀,准备开始了。”
考虑到蒙天赐是外地人,江晚晴特地说明了规则:
四人轮流取牌,剩余八张时停止,剩牌放在桌子中间。先通过掷骰来决定庄家,庄家决出后四人根据自己的牌压本局的筹码。筹码压好后,庄家可以获取桌子中间剩余的八张牌,其余三家则为闲家,三个闲家合力攻击庄家,使之下庄,闲家一人胜出则闲家胜出,庄家胜可以根据牌的情况选择是否连庄。打牌时,四人轮流出牌,出牌的原则是以大击小,三张连续的牌可以一起出,花色不同大小相同的牌可以凑在一起出,四个大小同花色不同的牌一起出称之为炸子,炸几次则此局筹码翻几番。每人预先给一千筹码,最后结账。
蒙天赐庆幸江晚晴先讲明了规则,这可跟他家的打法太不相同。
蒙天赐本打算先问一个筹码对应多少银子,又觉有些唐突,更何况还有三位女士,想来不会赌太大。
第一局蒙天赐的牌不算好,没有顺子,也没有相同大小的炸,甚至连十字、万字都很少,本来想当个闲家跟着混,结果却成了庄家。
蒙天赐心道:既然是来找人办事的,就算输点又有什么关系了,遂压了十个筹码。
其他三个闲家倒是整齐,都是五十筹码。
江晚晴的牌似乎最好,蒙天赐出了一手后就被她直接用最大的宋江拦住了,遂跟着一个六张的长顺,另外两人没有出牌的意思,蒙天赐又要不起,最后江晚晴一把出完。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iiread】
蒙天赐输了。
第二局江晚晴放弃了庄家,没想到杜秉谦、路夫人同样也放弃了坐庄,蒙天赐不得已又坐庄了。
四人各自压了十个筹码。
这次三位闲家打起了配合,路夫人似乎已经决定不自己赢了,一张小牌也不出,蒙天赐的小牌根本没有机会跟。
而蒙天赐因为小牌多,则频频给江晚晴、杜秉谦带牌,最后杜秉谦赢了。
第三局四人还是各自十个筹码,杜秉谦运气极好,顺子、炸、宋江,各种好牌都去了,庄家获胜,外加一个炸。
几局下来,蒙天赐已经输了一百二十个筹码。
蒙天赐心道:“幸好出门带了银票。”
现在四个人似乎也懒得每局换筹码数了,就干脆定每局每个人定额十个筹码。
接下来的蒙天赐又连续输了四局,又是一百二十个筹码输了出去。
蒙天赐到不甚在意,输了面上也不显的紧张,更不可能抱怨。
倒不是故作镇定,而是他其实也不知道二百四十筹码意味着什么,更重要的是他不是赌徒,输赢没有放在心上,只希望陪着打个牌好快点见到想见的人。
倒是沐天恩先着急起来,道:“蒙天赐,你会不会打牌啊,集中精神。”
其他三人也附和道:“集中精神,不要故意送钱。”
不知道是牌技不精,还是运气真的太差,蒙天赐不管坐庄还是跟着闲家,都甚少赢牌。
后面蒙天赐虽然还是打得乐呵呵的,但是对于赢牌真的有点破罐子破摔了,只想输完了一千筹码,结束牌局,好早点见到宋涛。
所以越到后面,蒙天赐输得越多反倒越输越从容,面不改色心不跳,认真打牌,快乐输牌。
沐天恩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恨不得把蒙天赐拎起来,自己代劳。
而混迹于各种牌桌甚少输牌,输赢一向不动声色的江晚晴脸上也仿佛有些震惊。
杜秉谦与路夫人则越来越惊讶,可能还隐约有些佩服。
杜秉谦:“蒙兄真是好牌品,家底也很丰厚。我服你。”
路夫人也附和道:“想不到这里居然能遇到出手如此潇洒的公子,当真是好大的手笔,我也服你。”
蒙天赐已经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他隐隐觉得,这筹码可能是个大数目。
江晚晴见状主持道:“我们三个先算算各自赢了多少筹码。”
最后丫鬟帮忙清点完毕,江晚晴赢得最多,五百筹码,路夫人次之,三百五十筹码,杜秉谦一百五十筹码。
丫鬟道:“一个筹码一百银子,蒙公子今天输了十万两银子。”
蒙天赐怔住了,勉强控制自己,不要露出太吃惊的样子。
蒙天赐从来不是一个挥金如土的人,刚刚却随随便便的将一千两银子一次次压了下去。
这次他出门,胡一天给了他五张一万两的崭新银票,一再叮嘱他省着花。
他母亲又偷偷给了他五张一万两的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金叶子。
为了保险,他把自己积攒的一千两零用钱也偷偷带着了。
蒙天赐一向花钱算不得寒酸,甚至稍微有些奢侈,但是却从来没有乱花过钱。
他花钱都是买自己需要的东西,自己喜欢的东西,请朋友吃饭,请朋友喝酒。
只是生活习惯、生活方式让他吃的、用的都是贵一些的而已。
他觉得如果要花钱就要花自己挣的钱,他一向不愿意做一个只会花上一代积蓄的败家子。
事实上,他本未毫无缘由的胡乱挥霍过任何一两银子。
蒙天赐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这一生中,甚至还没有挣过钱,现在却一下子花掉了十万银子。
他不知道父母知道他这样花这十万银子会怎样。
沐天恩倒是先急眼了,道:“赌注这么大,为什么不提前说清楚,这根本不算。”
蒙天赐看着沐天恩,心里有很多感动。
虽然女人的想法跟男人不同,但是到底是心里向着他的。
这种想法让他觉得很温暖,仿佛输了十万两也变得不值得一提。
他已顾不得想太多,分别从身上两个地方掏出了父母分别给的五万两银子,交给丫鬟。
蒙天赐道:“愿赌服输,我虽不知道这一个筹码是一百两银子,但是既然参与了就表示我认同这个规则,上了牌桌,自然是赢了能拿,输了要给,男子汉岂能出尔反尔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