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圣树的信息禹兴初显然知道得更多一些,在他的解释下圣树是近二十年的时间才变成这种情况的,圣树和圣灵往往能够治疗伤势,但二十年前圣树就没了这种效果,相反,在圣树区域呆得久了,人的性情就会变得古怪起来,无论贫民灾民,往往都会因为一点小事大打出手。
丁蒙皱眉道:“二十多年前,正是苍冥大军进攻大盛王国西境的时候,难道与这个有关?”
禹兴初解释道:“这倒是一件奇事,苍冥国一路进攻到了天京,沿途大肆破坏圣树,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天京就退兵了,听说是国君亲自促成了谈判才退兵的,但自从那一战之后王国的圣树好像都失去了效果,至于到底是怎么退兵的,那就没人知道了。”
丁蒙道:“看来的确与那场战争有关!”
禹兴初道:“但大盛王国也有一处圣树区域依旧有疗效。”
丁蒙道:“在哪里?”
禹兴初赶紧道:“就是圣山所在的凌仙门,凌仙门一直有一棵圣树庇护仙山,本来凌仙门不问世事,但近年来也允许身染恶疾的民众前去渡难,在山下接受圣灵恩泽。”
丁蒙沉吟着道:“看来凌门主应该知道一些情况,既然回来了,顺便也去拜祭一下禹先生……”
他扭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粮仓打开了给那些流民分发粮食吧,上面有人追究你就说是我抢的,叫我丁蒙好了。”
禹兴初赶紧叩首:“丁先生乃是禹先生旧识,是要去圣山仙门吗?不如暂时歇下,等我安排车送你一程?”
丁蒙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要去的话肯定比舟车要快。”
一旁的大花算是听懂了,丁蒙看样子是马上要走了:“哥哥姐姐,你们不留下来吗?”
丁蒙低头笑道:“别担心,没事的时候我还是要回来看看你的,好好照顾奶奶……”
他一边说一边隔空为大花注入了一道神念,这是联邦的初级功法《炽星诀》,一部三星级的功法,至于这个孩子将来能不能成长起来,就看她自己的机缘造化了。
大花还没反应过来,丁蒙已经牵起了纪尘雪,在禹兴初惊骇的目光下冲天而起,直接飞向了夜空中,如同流星一般朝北面疾驰而去。
全场士兵如见天神一般,纷纷放下兵器跪在地上虔诚祈祷,对于大盛王国的普通民众来说,会飞行的人那真是仙人降世,私自开个战备粮仓算什么,自己能见到这种人的真容已是祖坟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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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王国虽然幅员辽阔,但还是无法跟联邦帝国相提并论,那边毕竟是多个星系组成的超级国度,而这里却是单一的星球,以丁蒙纪尘雪的飞行速度,飞到圣山也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
其实凌仙门距离天京不算太远,否则当年白平海一行人也不能一路追踪禹兴扬,既然回到了大盛王国,过去的事情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每每想到郑明大哥和禹先生,丁蒙心头就憋着一股气。
飞抵圣山区域已是翌晨,这里依如当年,巍峨的大山气象森严,山顶高耸如云,整山终年被云雾所笼罩,山下一条清澈的大江蜿蜒迂回,流水终年不变,仿佛在静静的诉说着这河畔碧草边的往事。
丁蒙就站在江边草畔上,默默的注视着一块巨岩出神。
纪尘雪忍不住道:“禹先生当年就是在这里救下你的吗?”
丁蒙点了点头,他回想起了禹兴扬临死的交付:“丁蒙,这把英雄小刀,请你不要辜负所有人为它付出的这一切。”
禹兴扬和大哥、郑明、丁文赫这些人都不一样,他的一生也在追寻,极于情、极于刀、极于名,追寻到了最后,他才发现所谓的天下第一刀不过是可笑的名望而已,简直卑微如尘,永不及英雄小刀赋予的寓意和精神。
望着粗糙的岩石,丁蒙弯腰深深一揖:“禹先生,时隔三十年了,小子丁蒙不负重托终于学成归来,请您安息吧!”
离开江边前往圣山,一路上均是搭着棚户的林地,看这情形人还不少,很明显这些都是来寻求治疗的流民,不过凌仙门有它的规矩,未经允许是不准外人上去的。
和记忆中的场景完全一样,一阶阶的古朴石梯扶摇直上,半山腰的亭台上铸长匾,匾上镌刻着三个金字:凌仙门。
丁蒙两人一走到大门口,两个道装女子就拦住了去路:“贵客请止步,仙门目前谢绝任何访客,请你们自行下山去吧,如有冒犯之处,望请海涵。”
丁蒙拱手道:“两位,我叫丁蒙,是无相神刀禹兴扬先生及其夫人龙瑶的传人,多年前禹先生曾拜访过门主大人,钻研凌仙刀法,早已有过约定,故人已逝,今日重回拜访,还劳烦代为通传。”
听到“禹兴扬”“龙瑶”“凌仙刀法”这些字眼,两名女子也是面带惊色,两人迅速转头上山。
纪尘雪忍不住道:“丁蒙,你不是已经学到了凌仙刀法吗?这女子宗派你还要上去?”
丁蒙笑道:“你不明白,大盛王国的宗派和联邦不一样,在圣辉联邦那边,只要你有人有钱,对外就可以宣称是一个宗派,但大盛王国这是行不通的,你想在王国开宗立派,除了有本门功法武技,还需要皇室国君确认,最重要的是宗主不单单是实力要出众,而且还有别家不具备的技能。”
纪尘雪好奇:“什么样的技能?”
丁蒙道:“每个宗派不同,具备的本领不同,所以宣传的口号也是不一样的,就我知道的,彩云镀那边有个宗派叫妙手派,那个宗主武道不怎么样,但是医术很高的,而且经他一扎针,多数病都能治疗。”
纪尘雪沉吟着道:“这凌仙门号称寻仙问道,凌月岚宗主还真是仙人不成?”
丁蒙失笑道:“肯定不是什么仙人,但她除了刀法了得之外,同时还是一位先知,在大盛王国先知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当然这也得益于圣树……”
纪尘雪好奇道:“真能预知过去未来?”
丁蒙点头道:“还真能,公主不就预知了吗?神光科技的奇妙实在够我们学习的。”
言谈间,两名门徒很快返回去:“丁先生,门主有请!”
山峦顶峰即是宽敞平整的斗法台,数十个美貌动人的青衣女子围在演武场四周,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山崖上的大道。
丁蒙进入仙门之后不由得吃惊了,凌月岚竟然就坐在场中的一张华椅之上,看样子是在等着自己来。
这位凌仙门的门主完全就没变样,青衣华发、仪态雍容,风采斐然、不怒自威,想当初丁蒙见到她连眼睛都几乎无法睁开,今日再见丁蒙这才发现,仅是透出的气息就有战圣的底蕴了,难怪在以前连皇室都不敢招惹凌仙门。
一看见丁蒙,凌月岚便伸手招呼道:“请落坐!”
丁蒙和当年的禹兴扬一样,直接携纪尘雪在南侧会客桌边坐下,旁边立即有门徒奉来香茗。
凌月岚忽然叹息:“昨夜占卦,卦象显示今晨一早将有两位高手贵客降临,真没想到是你!”
丁蒙赶紧起身:“门主大义,后生小子不敢妄称高手!”
凌月岚笑了:“我见过你,你叫丁蒙,三十年前你还是一个毫无武道根基的孩子,跟着禹兴扬上山来作客,没想到短短三十年过去,你已是一代高手了。”
丁蒙再度回礼:“小子不敢,前辈高义,凌仙门一向不问俗世尘事,但如今也广开仙门,恩泽大众,这一点是我万万不及的。”
凌月岚不禁仰头叹息:“世外悠悠隔人间,不忍凄凄乱世烟,慨怀萧萧任风逝,云霭冉冉绕仙山。”
丁蒙拱手:“佩服!”
凌月岚这才正色道:“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当年禹兴扬上山我就看出他其实命不久矣,没想到是为了你才陨落在我圣山之下,他走之后我也看出龙瑶随之会下山,同样命不久矣,但凡我仙门中人,离开圣山之后便时日无多,代代传承均是如此,如今你重回圣山来访,像极了当初的二人,这位莫非就是你的红颜知己?”
纪尘雪也只得起身:“纪尘雪见过前辈!”
凌月岚点点头:“你们是为解惑而来的吧?”
“是的!”丁蒙也知道这位先知肯定对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即使不清楚也占卜推算得出来。
凌月岚道:“大盛王朝过去战火纷飞,但实则是盛世,如今再无战事,实则是乱世。”
丁蒙皱眉道:“门主大人,这话怎么说?”
凌月岚的目光有些恍惚:“过去虽有战事,但民众依赖圣灵尚且可以苟活,但如今圣灵几乎尽数熄灭,民众连苟活都难,戾气太重、杀意太浓,轻则拳脚相加、重则尸首分离,如此国度,何谈大盛?”
丁蒙目光闪动:“是皇室造成的?”
凌月岚道:“是!”
丁蒙道:“也是苍冥大军二十年前那一战造成的?”
凌月岚道:“看来你已想明白其中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