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董办公室内……
“我以为你会主动否认那些言论,德拉科,你太让我失望了。”
卢修斯黑着脸,看着一脸淡然的德拉科,沉声说道。
德拉科面带微笑的坐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看着自己的父亲,“您为什么会感到失望呢?我的父亲。”
“你问我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在霍格沃茨专列上你说的话难道已经全部忘记了?”
“我说了很多话,父亲,我不太清楚您到底在意哪一句。”
“不要装傻,德拉科,你是我的儿子,是马尔福的后代,你纯血家族最优秀的年轻人,是魔法界的未来,你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并不在意纯血和混血之分?甚至连那群泥巴种你都可以接受,你还算是一个贵族吗?你还有半点纯血的骄傲吗?”
卢修斯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大声咆哮了出来。
从小,德拉科的表现就让他满意,无论是学习、成长,亦或是继承布莱克家族的产业,德拉科的表现都让他看到了希望——马尔福君临魔法界的希望。他甚至不止一次的幻想,等德拉科长大以后,成为魔法界最强大的巫师,到时候马尔福家族会是一个什么样子?而他卢修斯到时候又会拥有何等庞大的力量?
可以说,他一直以来对德拉科都抱有很大的期待。
结果,这份期待在德拉科火车上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就变成了怒火。
其实德拉科也没说什么,只说对非纯血并没有什么恶感,他当时还说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好感”来着,可惜,后面的话已经不重要了,他的一句“没有恶感”,让所有的纯血家族都沸腾了。当然了,这里的纯血家族,值得是那些对于麻瓜和混血非常厌恶的纯血,像是韦斯莱那样的,不再这一次讨论范围之内。
不管怎么说,马尔福现在是纯血家族的代表,是纯血的标杆,而德拉科,作为马尔福的继承人,又是如此的天赋超绝,早已经被广大纯血家族当作了纯血的未来。甚至有人在私底下说,说德拉科是伏地魔之后,最有可能带领纯血重返荣耀的人。
结果,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德拉科说他对混血和麻瓜没有恶感,瞬间就挑动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神经。
当天晚上,就有无数的书信飞到了马尔福庄园,卢修斯当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结果打开信一看,他都傻眼了。
他当时就要来霍格沃茨找德拉科,好在被夫人纳西莎给拦住了,并提醒他先看看再说。
结果呢?
德拉科说完那番话以后貌似表现的很正常,也确实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卢修斯本来已经快要淡忘这个事情了,但最近,他突然从自己安插在学校的眼线那里得知,德拉科居然和一个泥巴种女孩走得很近,据说两人还接吻了……卢修斯立刻坐不住了。
他必须马上见到德拉科,必须立刻让他停下所有不合时宜的行为,现在这个消息还只有他自己知道,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让其他的纯血家族知道。到时候马尔福就不是纯血的骄傲了,相反,他们很有可能成为其他纯血的敌人。这涉及到了家族的利益,安危,以及颜面,卢修斯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放任德拉科胡来了。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父子会面。
不过,说是父子会面,两人之间的气氛却看不到半点温情,相反,此时此刻的办公室里,有一种非常压抑的,紧张的气氛,就好像两个仇敌在面对面一般。
当然了,这种气氛主要是卢修斯营造出来的,德拉科一直面带微笑,并且完全没有半点着急的样子。
他看了看自己这个便宜父亲,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父亲,您现在样子,可有失一个贵族的身份,如果您今天不忙的话,是否有时间听我说几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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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故意提醒道。
卢修斯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着德拉科,片刻之后点点头。
“好吧,你说吧,我可以听听。”
他坐了回去,恢复了平时的风度。
德拉科笑着靠在椅背上,看着自己父亲的双眼,“我先问您一个问题,三千年前的魔法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
卢修斯被问懵了,他看着德拉科没有回答。
当然德拉科也不指望他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三千多年前,甚至更加久远的时间以前,魔法界是纯血家族的天下。很多史料都有记载,当时的魔法界,九成以上的资源都集中在纯血家族的手中,我们就是魔法界的统治者。那些麻瓜和混血,被主流所排斥,只能如同流浪狗一样在垃圾桶里面找吃的,我这么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
卢修斯点点头。
“好,那么咱们继续看,两千多年前,也就是公园前96年的时候,四个伟大的巫师建立了霍格沃茨学院。他们分别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罗伊纳?拉文克劳、赫尔加?赫奇帕奇、萨拉查?斯莱特林,这已经是所有人都能熟悉的历史了,相信您比我更清楚。那么问题来了,三千年前的魔法界,纯血家族还占据着近乎所有的资源和力量。为什么到了两千几百年前的时候,却有了霍格沃茨的出现呢?父亲您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难道是四位创办人故意要拆纯血的台吗?但是要知道,这四位在当时可都是大名鼎鼎的巫师,他们背后的家族都是最顶尖的家族,远比现在的马尔福还要强大。这种情况下,他们为什么不考虑努力保证自己的优势,而是建立这么一所学院,专门招收和培养大量的平民巫师呢?父亲,对于这个问题,您有答案吗?”
德拉科问道,卢修斯没有回答。
“当然没有答案,我知道,您从来不会考虑这种问题。那么我来告诉您好了,父亲,正是因为四位创始人,他们看到了麻瓜群体的庞大,他们看到了平民无视的天赋,他们同样看到,总有一天,平民巫师会逆转当时的社会结构,成为魔法界最强大的力量。也因此,他们建立了这所学院,保证平民巫师可以顺利成长……的同时,斯莱特林是唯一一个旨在招收野心家和纯血贵族的学院,仔细想想,这是不是四位创始人对纯血家族的一种保护呢?”
“……”
卢修斯瞪大眼睛看着德拉科,这会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三千多年前,纯血家族掌握一切;两千多年前,霍格沃茨的四位创始人看到了魔法界潜藏的危机;而后这些年,平民巫师的群体逐渐扩大,纯血巫师逐渐减少,第一人平民魔法部长上任,纯血家族持续衰败,平民巫师掌握了魔法部的大部分权利……父亲,这种发展方向难道您还看不出什么吗?
用麻瓜的说法,热体内的基因都是有序列的,近亲结婚或者血缘相近之人结婚,就容易生出低能儿,这种情况,在魔法界不算少见吧。为什么纯血家族越来越少了呢?很简单,就是因为大家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不断的近亲结婚,后代的数量越来越少,而且素质越来越差。反观麻瓜呢?他们人口众多,也不用考虑血统问题,所以麻瓜的新生儿,健康儿童的数量远远超过那些不健康的儿童。日久天长之下,纯血家族的路只会越走越窄,而平民之中有天赋的人会越来越多。
这就是事实,也是魔法界变成如今这种局面的真正原因,强如霍格沃茨四位创始人,他们的家族如今也已经全都消失不见了,这么些年,这么多的纯血家族,一个接一个的灭亡,纯血的力量越来越弱。再看看平民巫师,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力量越来越强,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彻底压制纯血家族。
我的父亲,到了那个时候,你又要如何自处?纯血家族又要如何自处?”
德拉科一连串的问题,让卢修斯难以招架。
“你会因为我对麻瓜释放了善意而感到愤怒,但是同时,父亲,我为你,以及你们所有人的短视而感到失望。
平民巫师的崛起已经是大势所趋,古代那么强大的纯血家族都逐渐被平民巫师所取代,如今平民巫师这个群体已经掌握了比我们更多的资源,若非在上层领域我们还有足够的话语权,可能如今纯血家族已经全部解散或者灭亡了,这是历史的趋势,我们没办法靠一己之力更改的。伏地魔当年想要做出改变,结果呢?他失败了。可能你会说,伏地魔的失败是因为哈利,其实不然,归根结底,平民巫师之中没有一个真正的领导者。邓布利多可以算是领导者,但他本身年龄已经太大了,他的巅峰还能保持多久呢?
一旦邓布利多感觉自己快不行的时候,他会培养下一个领导者,不用多,只要经过几代领导者的传承,平民巫师的力量将会彻底碾压纯血家族。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纯血家族就都是人家倒下的肥肉,可以任由他们随意宰割。这种问题,难道不才是纯血家族真正应该考虑的问题吗?”
德拉科继续说道,其中他说了几次“伏地魔”,每一次说道这个词,卢修斯的身体都会下意识的抖一下。
“所以说,我们必须做出改变了,近亲平民巫师,拉近和他们的距离,让马尔福去成为平民巫师的领导者,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地位和权利。至于说血统的纯粹与否……我的父亲,你为什么会拘泥于这种可笑的问题呢?所有的纯血家族,他们最古老的祖先,曾经不也是所为的麻瓜和混血吗?只不过他们拥有了力量,建立了家族,就觉得自己是纯血了,殊不知,其实他们体内最早流淌着的,也是普通人的血液,和其他人并无任何区别。
而且,究竟是血统重要,还是权利和地位以及金钱更重要呢?现在的纯血家族,想要保护的不就是自己的权利地位和金钱吗?时代变了,当年的纯血盛景已经不可能重演了,甚至我们这些纯血家族,随时都要面临灭绝的威胁,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抱着那一套老思想不放呢?
接纳平民,接近平民,领导平民,才是纯血家族真正应该做的事情。否则,等待我们的,就是一点点的削弱,直至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所以,我的父亲,该清醒了,纯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平民的时代。连普通人的世界,贵族都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难道我们也要像他们一样,成为历史的淘汰者吗?”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德拉科的声音陡然拔高。
卢修斯浑身一抖。
“当然不!”
“所以,父亲,是时候做出改变了。不过我也知道,让你改变长久以来的想法是不可能的,所以没关系,改变将会从我这一代开始,你只需要帮我稳定住其他的纯血家族即可。利益交换也好,权利交换也罢,或者讲道理说服他们,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可以。至于说坚持不愿意改变的,那就把他们踢开好了,历史会证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而那些最顽固的纯血派,终有一天会成为历史的尘埃,只有我们,才会永存。”
德拉科微微仰着头,面带微笑的说道。
其实,他早就用上幻术的力量了,只是卢修斯并不知道而已,否则像卢修斯这样的纯血死忠,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说服?
当然了,就算无法说服卢修斯也没关系,德拉科现在是卢修斯最重要的砝码,马尔福家族的延续也全部依靠德拉科,他是不敢真的对德拉科怎样的,最多是拿出自己的威严来呵斥一下德拉科,但是有用吗?就像德拉科说的那样,魔法界,其实和平民的世界,甚至是忍界都是一样的,大家族的时代迟早会过去,平民的时代终将到来,不能紧跟时代脚步的,就只能被淘汰。而不愿意被淘汰的人,除了顺应历史,没有其他的选择。
伏地魔只是不甘认输的纯血家族的集合体,他的失败,其实就是纯血和平民之间的胜负关系。
伏地魔死了,所以平民胜利了,对于纯血家族而言,如果还不做出改变,那活该灭亡。
卢修斯不愿意马尔福家族消亡,所以他只能听从德拉科的建议,更不用说,他现在已经中了德拉科的幻术,不想听话都不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