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负面意识融合体

“这是现实物质被‘负面精神体’污染后的产物。”

眼镜男瞥了一眼食脸虫的残骸，淡淡道。

格里菲斯与佐德面面相觑，显然并未理解男子话里的意思。

“精神，是可以干涉现实的。”看出了格里菲斯的疑惑，眼镜男子继续解释道，“早在人类文明刚刚起步的蒙昧时期，就有人做过相关的实验。”

“将纯净的水分成若干组来冰冻，然后让不同的人怀着不同的心情去注视容器里的水，直到其彻底冻结。”

“实验的结果是，好心情的人所注视的容器内，冰块的图案美丽规整，类似于‘雪花’的形状。内心充满负面情绪的人注视的容器，其内冰块上的图案则呈现四分五裂，惨不忍睹的模样。而这，就是精神干涉现实最初级的体现了。”

或许是为了让众人能够理解，眼镜男子故意举了一个通俗易懂的例子。

“精神干涉现实吗？”眼镜男子的话，令楚承心中一动。

前世，作为华亚重工的队长级战力之一，楚承曾经历过大量的异常事件，自然了解精神对现实的影响。

比如楚承前世接触的那些名为‘异想体’的怪物，其本质就是众生念头具象化、实体化的产物。

再比如曾被楚承亲手收容的那几名‘现实扭曲者’，他们的个体精神，已经达到了足以扭曲区域内现实结构的程度。

这些都是精神干涉现实，影响物质世界的实例。

“正常人的精神对现实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但这种影响可怕就可怕在可以无上限的叠加。当这种干涉不断叠加，量变引起质变，那就是精神意识对现实的扭曲了。”略微停顿了一下，眼镜男子继续道。

“而你们所经历的，正是这样的情况。能将现实物质扭曲成这般模样，按照我的估算，至少需要数千人的意识强行融合才能做到。虽然尚不清楚你们具体面对的是什么，但那于你们而言，绝对是难以形容的恐怖之物了。

“数千人的意识……融合！？”楚承的呼吸有些粗重，仿佛有一双大手在用力挤压他的肺，数千人规模的负面意识融合体，即使对前世的华亚重工来说，也算是一场不小的灾难了。

“好了，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回去吧。”眼镜男子淡淡道，三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楚承微微皱眉，越发觉得眼前的男子深不可测。

“前辈，有办法克制这类怪物吗？”格里菲斯追问道，她自然是不甘心这样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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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克制的办法，第一是使用‘现实稳定锚’对区域内的现实进行强化，一旦现实被固化，精神手段便难以撼动物质；第二是能拥有心灵之光，凭借心灵之光，自然能轻易镇压魑魅魍魉。”

“但这两个办法，于你们都太过遥远。制造‘现实稳定锚’，需要灵子工程达到初级阶段，以你们世界的科技水平根本不可能；至于心灵之光，那需要破开心魔，证得自己的道路才能拥有，你们距离那等层次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因此面对这些怪物，你们并没有取巧克制的手段，想要与之对抗，唯有以力破之。”

“以力破之吗？”格里菲斯面色有些难看。

抛开传言中的食脸虫领主不谈，单单普通食脸虫的数量，鹰之团想正面抗衡都很困难。

想到这，格里菲斯蓦地低头望向自己胸口，眼神闪动。

“你的‘道心’在颤抖，你在犹豫是否要动用体内那股被封印的力量。”

男子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平光眼镜，“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在帮你封印体内力量时，我就曾告诫过你，相对于你所在的现实，你的存在是特殊的。如果不想成为‘位面之灾’的话，就不要轻易动用那股力量。”

也就在这时，从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嚎啸叫声……

一股惊悸灵魂的危险感觉直袭而来，所有人皆是一阵色变。

楚承注意到从帐篷的四角，正有靛蓝色的、恶臭的、如脓液般的东西渗透进来，这些脓液仿佛拥有着生命，蠕动间竟张开一张张尖牙利齿的嘴，利齿间拉出一条条淡蓝色的黏稠丝线来……

“这里是位面与位面间的夹层，是不该有生命出现的地方……们就要来了，你们该离开了。”眼镜男子说着轻轻一挥手，帐篷内的异象和帐篷外的恐怖响声尽皆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眼镜男子的身影。

楚承知道并非是眼镜男子消失了，而是他们被强行排斥出了对方的‘视界’范围。

楚承将那一块报纸残叶收起，他想要静下心将目前已有的线索理顺，谁知心中却仿佛塞了一团乱麻，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

格里菲斯的面色同样不大好看，这次与神秘男子见面，虽然知晓了食脸虫的来源，但实际的麻烦并未解决。

想要完成村里人的委托，他们依旧要深入食脸虫的领地。

“哥哥，我们要不要考虑放弃这次任务？”黛儿担心道，她此刻的脸色有些苍白。

谁知格里菲斯闻言，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村长手中的那件报酬物干系太大，直接关乎到鹰之团的未来，我不能放弃。”格里菲斯平静道。

“可是……”黛儿欲言又止，她是真的担心格里菲斯。

格里菲斯没有理会黛儿，而是蓦地看向佐德。

“佐德，或许这次，要借用你的力量了……那个形态的力量！”格里菲斯用征求意见的语气道。

“我没问题，倒是团长您……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触动体内的禁忌。”佐德的声音瓮声瓮气，给人以憨厚的错觉，“一旦那禁忌失控，后果实在是……”

“我知道。”格里菲斯低下头，目光沉重。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三人的交谈并没有避讳楚承。

“但凡鹰之团有需要，我也会尽一份力。”楚承适时表明了力场，心中却有些好奇，村长手中究竟有什么东西，竟能令格里菲斯如此看重。

“谢谢你，楚承。”格里菲斯闻言，眼中有细碎的光芒闪动，显然她内心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另外，我的预感一直不太好。”楚承想了想，继续道，“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掉黑巫师的隐患。不然，对方不但不会成为我们的助臂，还可能在关键时刻捅我们一刀。”

不知为何，楚承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村长和黑巫师，似乎正在谋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