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些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结局

“这座小世界内也有收容物？”楚承和鬼画坐在罗战安排的专车上，两人中央摆放着用镶金檀木盛放的雪茄和用冰桶镇着的名贵红酒，单单这两样就价值不菲。

“是有一件收容物，不过这件收容物仅仅只是d级，据说是用作研究才被收容在这座小世界内的。”鬼画扯下红酒的木塞，为楚承斟满一杯，“也不知道区区一件d级收容物，为什么要派滑稽队长去镇守，这可真是大材小用。”

“那件收容物被收容在哪？”楚承接过酒杯，轻抿了一口。

“那地方好像是叫……普罗米修斯集团。”鬼画想了想道。

“‘非现实人类’的生产基地吗？难道这件d级收容物，与‘非现实人类’有关？”楚承瞳孔微缩，语气陡然严肃起来，“鬼画，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非现实人类’到底算是程序、智能还是……生命？”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谁知鬼画闻言，却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说实话，这个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要看如何对生命进行定义。按照我知晓的信息，‘非现实人类’一开始，确实是华亚重工批量制造的……用于开垦小世界的智能工具没错。”

“但是不同于一般的人工智能，‘非现实人类’的程序基础是由‘灵子’构成，这是与人类的灵魂同源同质的东西。正因为如此，‘非现实人类’才会具备着对外感知和对内思考的能力，这意味着只要为他们输入记忆、使命、人生观和世界观，他们就可以自发地成长、思考和创造。”

“你是说‘非现实人类’具备着自主思考能力？我思故我在！那他们不就是生命吗！”

鬼画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你说他们是生命吧，构成他们的灵子数据代码，又可以任意的进行存储和复制；你说他们不是生命吧，偏偏他们又能思考、会悲伤、会喜悦、会痛苦。所以我才说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连我都搞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华亚重工……或者说人类族群对于‘非现实人类’的态度呢？”楚承追问道。

“说来也奇怪，华亚重工对待‘非现实人类’的态度也十分暧昧不清，并没有颁布明确的法令规定‘非现实人类’的义务和权利，反而是采取了小世界自治的方式。”

“由此衍生出的结果就是，每个小世界对待‘非现实人类’的态度都不同，有一些崇尚人权的，会将‘非现实人类’当做平等的公民对待；而一些被门阀世家垄断的小世界，‘非现实人类’的命运则如猪狗牲畜一般悲惨。甚至还有一些极端的小世界，会暗地里直接将‘非现实人类’当做祭品和材料来使用！”

楚承闻言沉默良久，不出他所料，果然‘非现实人类’的命运，在绝大多数小世界内都是悲惨的。

“‘非现实人类’被如此对待，难道他们不会反抗吗？”楚承将酒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随即开口道。

“不会，大科学家们在创造‘非现实人类’时，在他们的核心逻辑中烙入了三大铁则。这三大铁则，会有效束缚‘非现实人类’的行为。”

“三大铁则？”楚承瞳孔微眯。示意鬼画说下去。

“没错，三大铁则共三条。”见楚承对这个话题感兴趣，鬼画也不隐瞒，“第一，‘非现实人类’不得伤害‘现实人类’，或袖手旁观坐视‘现实人类’受到伤害；第二，除非违背第一法则，‘非现实人类’必须服从‘现实人类’的命令。；第三，在不违背第一法则及第二法则的情况下，‘非现实人类’必须保护自己。”

鬼画说着，又为楚承斟满了红酒，“正因为如此，到目前为止，暂未发生过‘非现实人类’袭击‘现实人类’的案例。”

“可是，我在罗家嫡子罗浮参与的那场‘游戏’中，目击到了‘非现实人类’用枪攻击‘现实人类’啊！”楚承闻言不解道。他立即想起了那位土著妇人，用左轮手枪攻击老桑的画面。

“‘非现实人类’在‘游戏’中使用的武器，是无法伤害到‘现实人类’的。正因为这种伤害从一开始便不成立，所以这种行为才会被允许。”鬼画想了想道。

“也就是说，那名‘非现实人类’在攻击之前，便知道自己的攻击不会奏效。甚至于她在攻击前的瞬间便知晓，她的攻击，仅仅是这场游戏取乐的一部分……这是，何等的绝望！”楚承眼中闪过那名妇人开枪时，眼中深沉的绝望，那种眼神……他永远都忘不了！

“或许吧。”鬼画轻叹一声，语气也有些复杂。

就在楚承与鬼画交谈的同时，两人所在的专车已经沿空轨开始向着头顶飞驰，很快便驶入了一座半悬浮的巨型金字塔建筑内。

“两位大人，这里便是罗氏的总部所在了。”车刚一停下，罗战立即便迎了过来。楚承看到在车门的两侧，恭敬地站着两排身穿黑色西装的人，明显是迎接他和鬼画的。

……

此刻，在森林猎场的深处，被楚承血液拯救的那名土著少女，不知何时已经苏醒了过来。

少女走出了洋房，正愣愣的望着地上五具冰冷的尸体。在她的正前方，是如火焰般燃满天际的夕阳。

少女的眼泪正止不住地往下流着，但矛盾的是，她的双眼始终处于失神的状态，仿佛是在入神地思考着什么，这令她面部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矛盾！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眼中的光芒重新凝练，她缓缓走到母亲面前，轻轻抚上亲妈圆睁的双眼，她的动作小心而又轻柔，仿佛是在与什么……道别！

又过一会儿，少女缓缓站起身，她的目光扫过老桑等人的尸体，眼中的光芒从绝望到悲伤，又从悲伤到仇恨，最终，竟变成了一种解脱般的……释然！

“这些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结局！”

少女面朝着染满天际的夕阳高声道！这一刻，她的眼神无比的璀璨！这一刻，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束缚她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