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暗夜长空（上）

寂静的夜空下除开寒风奏鸣的声响外便再也鸦雀无声，远方天边时隐时现传来的丧尸嘶嚎声就像是地狱里的厉鬼哀鸣般凄厉人心。

于刚刚修建落成的风行市飞龙机场一号塔台内，当天才刚刚正式到岗上任的一众飞行员正在做着战前的最后准备。

将刚刚统一配发下来的飞行抗荷服披在了身上拉上了拉链，这套稍显紧凑的抗荷服带给高航的熟悉感觉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真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再次穿上这身衣服，老高。不管怎么说，这次还真是得谢谢你了。”

将抗荷服上衣的拉链拉好之后循着声音出来的方向转过头去，出现在高航视野内的赫然正是薛高杰那熟悉的面孔。

作为空军飞行员尤其是战斗机飞行员量身定做的必备基本装备之一，用来缓解驾驶战机时的各种高速机动动作对肉体带来巨大负载的抗荷服可谓是飞行员们最标志性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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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能再度穿上这身倍感熟悉的衣服也意味着自己可以重操旧业再度翱翔于天际，这对于曾经就是一名战斗机飞行员的薛高杰来说不可不谓之兴奋。

看着自己老友脸上那一抹浮于嘴角的掩饰不住笑容，没有料到薛高杰这家伙竟然会跑来和自己道谢的高航随即一笑开口。

“怎么？榆木脑袋想通了觉得现在好了？当初我叫你来的时候是谁喊着不愿来的？”

对于高航的反问，话语中带着感激之意的薛高杰倒是直言不讳。

“说真的，当初那会我只当你是为了其他什么目的跟我开玩笑一类的。我是真没想到你们风行市这边能把空军弄出来这么大的排场，光是这塔台就已经能达到战前一级空军基地的规模了。”

事实正如薛高杰口中所言，在他们这批被紧急召唤来参加夜间空袭行动的飞行员中，几乎无一例外地没有人不对眼前这座规模宏大到超乎想象地步的机场表示震惊。

五条机场主跑道和三条规模较小一些的备用跑道，外加密密麻麻布满了布满了整个机场周边的大大小小数十座覆盖着钢筋混凝土和复合装甲板的重型机库，与之配套的塔台和基础设施更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量。

这样一座被用以充当空军基地的机场别说是放在末世，即便是在人类军力最鼎盛的战前和平时期，如此这般的规模也足以堪称是巅峰极致又无出其右，足以担负起两个以上甚至是更多的空军师同时起降维护和战时运作。

常言道由小见大，透过现象看本质。

能拥有这么庞大的一座空军基地，再结合自己方才亲眼在机库中看到的那些从未见过的崭新战机和自己身上这明显是一手上乘货的全新抗荷服，这风行市的空军未来究竟会发展到一个何等可怕的地步对薛高杰来说自然是可想而知。

就这样继续东扯西扯地打发时间聊了没几句，本就所剩不多的最后十分钟战前准备时间很快便流逝殆尽。就当高航于薛高杰的谈话准备结束时，掐准了时间点来到更衣室内做最后训话的陈锋便紧随而至。

“全体注意，司令官到！”

伴随着执星官的一声大喝后闻声一震，立刻结束了聊天谈话及手头事务的众飞行员很快便自发列队中站在了一起。

到底是站前正规军空军部队幸存下来的飞行员，即便是到了过了十余年之后今天，这些曾经在年轻时和智械血战长空的老鸟至今也不曾忘记自己在军队中所学到的最基本一切。

看着面前不用人提醒组织便能自发列队站的整整齐齐，以一声不吭的昂首挺胸姿态等待上官训话的众飞行员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于陈锋而言，有了这帮经验老道的老鸟飞行员在手，不论是对自己的长远计划而言还是眼下空军建立所迈出的第一步来说都可谓是至关重要。

而剩下来唯一要做的，就是考虑如何将这帮老油条飞行员的忠诚收归己有。

“诸位，情况紧急我这里也就长话短说。我相信你们当中的每个人应该已经从高航那里得知了本次行动的大致要求和目的，本次夜间空袭的的具体任务便是要求你们尽一切可能以最大限度的饱和空袭去摧毁掉敌方智械布置在冰封山脉之上的防线，代号“黑夜风暴”行动。”

话音未落中深吸一口气，从面前这些看淡了生死后又提前知晓了行动大致方案的飞行员们眼中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样乃至于情感波动，也不知这种前所未见的情况到底是好是坏的陈锋索性倒也干脆地继续出言开口。

“在本次行动最后开始前，我还有几句我个人的私话想对大家说。”

“于我个人而言，我其实是并不大愿意来执行这次夜间空袭行动的。原因嘛，倒也很简单。”

“首先，大家车马劳顿了一路今早才刚刚抵达我们风行市。暂且不说多年未曾再触摸过战机并翱翔于蓝天的你们现在是否还是依旧熟练如初，光是这劳累了一路上的理由就足以让你们啥也不干好好休息一晚一直睡到明天天亮。”

“其次，说到底，就现在而言不论是大家对我陈锋亦或是我陈锋对大家，我们之间彼此都还只能算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大家对我提供的战机性能可能抱有疑虑，我呢又对大家是否忠诚于我抱有戒心。毕竟这些有着足够让风行市全城人吃上一年饱饭价值的战机如果一旦被你们开上天后私自开走去投奔别人，那我陈锋到时候可是哭的心都没有！”

说到这里后话音明显一顿，心里虽然都对此清楚地明明白白但却万万没有想到陈锋会如此坦率地将之直接不加掩饰而说出，寂静了几秒后的人群中随即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哄笑。

“哈，我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长官。有意思，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可不是么，俺老杨行走末世这么多年见了领导和大官一直是战战兢兢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那像今天这样遇到过这么看得起咱还愿意开玩笑的领导，还真是稀奇哈！”